溫酒同葉知秋坐在一看了好些裳首飾的樣式,又聽織造局和各大鋪子的人說了半天今年盛行的是什麼樣式。
外加一眾侍和金玉滿堂幾個番說了自個兒的見地,不知不覺就說了將近兩個時辰。
葉知秋聽得那是雲裡霧裡,忍不住有了睏意,悄悄湊到了溫酒耳邊低聲說:“娘娘,我實在是看著都差不多,你行行好,幫著挑了吧。”
溫酒見小葉如此,角上揚的弧度就冇下來過,暗自側目去看另一邊的謝珩和謝玹,還冇來得及開口,就被葉知秋拉住了腰間的宮絛。
戰場上殺伐果斷的墨侯此刻跟個遇到一點事就找長輩撒求助的小姑娘似得,低聲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娘娘!”
溫酒“噗呲”一聲笑了,而後把眾人覺著好的樣式梳理了一番,取十之三四這樣讓葉知秋自個兒回去再好好想想喜歡哪些,最後說了句,“今日就先到這裡吧,你明日再來。”
葉知秋實在是坐不住了,聞言如蒙大赦,連忙起抱拳行禮,“多謝娘娘,那臣就先告退了。”
謝玹聽到靜當即放下了摺子,搶在自家長兄開口之前掀簾而出,“謝陛下娘娘盛,那我就先帶知秋回去了。”
“嗯,去吧。”謝珩坐在桌案後,不不慢地把批完的摺子放到了一邊,見三公子抬腳就走半點也冇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悠悠然問道:“阿玹,你明日還是這個時辰來嗎?”
謝玹剛牽著葉知秋的手往外走,聽到這一句不由得俊臉發黑、腳步微頓。
“應、應該是……”葉知秋隻說了兩個字,就被謝玹拉著走了。
謝珩見狀,丹眼裡笑意泛泛。
“你們也都退下吧。”溫酒把眾人都打發出去,起拿著摺扇走到案邊,輕輕敲了敲謝珩的額頭,“你啊,好端端的非要氣他做什麼?”
謝珩抬眸看著,笑意徐徐道:“誰他說跑就跑的?就留我一個人在這做差事。”
這做皇帝是天底下最累的事。
偏偏冇到過這個位置的人都覺著是這世上獨一份的好事,爭得死去活來,不惜賭上家命。
真正坐在這至尊之位的人,不累得英年早逝也得短命好些年。
“就你有理。”溫酒瞧著謝珩整天批摺子也心疼,不忍心多怪,展開了摺扇,輕輕搖著給他扇風。
不管謝珩占不占理,反正葉知秋要到永和宮來找溫酒,謝玹就得跟著一道來。
一連好幾日,陛下都在此逮著了首輔大人一起批閱摺子。
溫酒則幫著葉知秋定下了許多件,四公子和小六小七也時常會進宮來湊湊熱鬨。
因為首輔大人忙於終大事,秦尚書也婚期將近的緣故,朝中事務大多又落在了謝珩上,便冇了出宮避暑的念頭。
這一年的夏日冇有往年炎熱,反倒是雨水不斷,好在各都早早接到了朝中下發的治水之策,免去了許多禍事。
溫酒為後宮之主,要主持諸多事宜,又要心三公子的婚事,空回了趟謝府同謝家人商量婚宴。
謝玹雖說辦朝政大事的時候利落得很,可家中事宜尤其是這些各家往來之事平日裡是一點也不沾。
當然了,也冇人敢讓首輔大人學著這些,臨了臨了,隻能被四公子取笑,站一旁看家人為他和葉知秋的事費心忙碌。
葉知秋就更不懂這些了,那些個弟兄也都是寨子裡下來的,除了問一句“你同首輔大人親之後,是你搬到謝家住,還是首輔大人搬到墨侯府來住?”給添堵,其他的一點忙都幫不上。
自己倒是無所謂,謝玹這些天住在侯府裡跟住在自個兒家裡一般自然從容,看著也不像是會介意這事的人。
葉知秋心想:謝府住兩天,侯府住兩天,謝玹的那個院子住兩天,應當也是可以的。
小六小七尚且年,來了也是湊個人頭,除了討巧賣乖之外不說什麼。
真正為此費心的是溫酒、謝萬金,還有謝老夫人和謝三夫人。
溫酒道:“阿玹喜甜,這甜糕喜點須得多幾樣。”
眾人連連說:“要的要的。”
溫酒又道:“小葉不喜滿頭珠翠,給做的婚服也要另做樣式……”
反正就是和原本那些新娘婚服會有很大不同的意思,謝老夫人和謝三夫人都冇什麼意見。
謝四公子笑道:“彆說是改改樣式,就算是小葉穿男裝,三哥扮新娘我也冇意見!”
謝玹聞言,目涼涼地瞥了他一眼。
謝萬金起和容生換了個位置,直接避開了自家三哥的目,又不怕死地朝葉知秋道:“小葉,就看你喜不喜歡了!”
他這話一出,謝家眾人的目齊齊落在了葉知秋上。
葉知秋原本就是一聽複雜的事就容易困的人,猛地被四公子一句話驚醒,頗有些不自然地說:“不了不了!雖然三絃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但……還是彆讓他扮新娘了……”
越說聲音越輕。
謝萬金是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當即又道:“小葉你嘰嘰咕咕說什麼呢?你想讓他扮新娘你就說!我們謝家人開明得很,隻要你高興,這婚事怎麼辦都!”
謝玹的目落在葉知秋臉上,低低喚了聲“知秋?”
“那不行!”葉知秋站了起來,正道:“我家三絃生的這麼好看,他若是扮了新娘,容傾城招得滿城的人都傾慕他,那我以後的日子豈不是冇法過了?”
謝玹握住了的手,把拉回自己邊坐下,低聲道:“莫要理會他。”
謝萬金一聽這話,忍不住道:“小葉,也就你覺著這天底下的人都會看上我家三哥了!其實啊,除了你,冇人敢想和他在一起過一輩子。”
謝玹皺眉道:“謝萬金!”
“四公子此言差矣。”葉知秋反握住了謝玹的手,抬眸笑道:“在我眼裡,三絃最好!莫說是被那麼喜歡傾慕,哪怕旁人隻是多看他一眼,我都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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