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宮闕,天宮紫府。
一白年翩然而至。
年眉清目秀,玉質金相,周仙氣縈繞,雖非仙籍,已是仙。
其腰間懸掛一紅錦囊,尤為惹眼,行走之間,叮噹作響,似有珍寶藏於其中。
年人闊步踏天宮紫府的大門,伴隨他一步步的走,追雲履變了金縷鞋,白錦袍,化作流溢彩的廣袖流仙。
毓秀風流的年,轉眼間變了傾國傾城的。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剛剛從臨南城得到紅鸞珠的神醫莫尋。
莫尋是行走人間的份,墨尋伊纔是真正的姓名。
還有個名兒,做……安兒。
天地之主沐雲初正在看手上的古籍,聽到安兒的腳步聲之後,那一頁書就怎麼也翻不下去了。
「你到底什麼時候放了我義父。」墨尋伊招呼也不打,氣勢洶洶的問道。
墨尋伊口中的義父就是鮫人遊笑天,那遊笑天是父母摯友,如今掌管四海,乃是水繫上仙。
既然有了權力,便也有了束縛,他為了幫莫尋達心願,擅自做主手人間事,救了雲卿淺和穆容淵不說,還將雲卿淺被君一笑斬斷的羈絆都重新牽起來了。犯了天歸,被罰鎮南海龍綃宮,一百年。
沐雲初,淡淡開口道「一百年後。」
「那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老頭還給我?」墨尋伊繼續追問。
口中的老頭,是掌管天下姻緣的月和仙翁,在和朱厭對抗的時候,險些沒了命。
好在他仙氣護,總算留了一條命,隻可惜他曾經私自改變了雲卿淺和穆容淵的命數,犯了天規戒律,所以眼下被關了起來。
沐雲初放下手上書籍,抬頭看向一臉怨憤的墨尋伊,聲道「足十年,如今不過七年寥寥,急什麼?」
墨尋伊有些不高興的開口道「我當然急了,沒有老頭幫忙,你知道我找紅鸞珠找的多辛苦。這人間萬民,每日親的不計其數,我一整天跑斷,也未必能得到一顆。若是老頭在,他就能準確的告訴我哪一對新婚燕爾有紅鸞珠,可省去我不功夫。」
聽到紅鸞珠三個字,沐雲初放在膝蓋上的手指頓了頓,片刻後開口道「還有三年。」
墨尋伊咬著,眼眶有些泛紅「你就是不想我找齊紅鸞珠對不對?」
沐雲初抬頭看向有些泫然泣的墨尋伊,直接點頭道「沒錯。」
墨尋伊沒想到沐雲初這麼坦白,竟然不給留一點麵子,滿腹委屈襲上心頭,墨尋伊頓時就哭了。
看到墨尋伊哭,沐雲初也沒有毫容,隻是略顯無奈的搖搖頭,重新拿起桌麵上書卷翻閱。
墨尋伊怒聲道「哼!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話音落下,人已經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了沐雲初的眼前。
……
墨尋伊離開之後,沐雲初表淡漠的繼續看著書卷,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伴隨一道白出現,神白澤緩緩走到沐雲初的旁邊趴下了。
白澤雙眸淺閉,似乎要在沐雲初邊睡著了一般,
一仙人,一神,誰也沒有說話,可是氣氛卻變得有些僵持。
最後還是沐雲初不了了,開口問道「你有何話要說?」
白澤睜開一隻眼看了看沐雲初,隨後又閉上眼,開口道「仙尊,你的書……拿反了。」
沐雲初微微一愣,連忙看向手上的書,當看到手上書籍並沒有拿反的時候,沐雲初除了有些不解之外,還忍不住鬆口氣。
然而白澤卻繼續道「仙尊,過去你從不會擔心自己書是否拿反,因為你從不分心走神。」
白澤說完之後了個懶腰,然後將自己蜷一團,準備真的大睡一覺。
它是睡得著,沐雲初卻坐都坐不住了。
白澤的意思他明白,白澤在說他,他的心思了。
可他為什麼?
他不能……也不該……
——
東周,京城。
雲卿淺和穆容淵告別穆容壑之後,便一路北上。
抵達京城的時候,二人決定回去看看白丹青。
馬車剛剛進城門口,雲卿淺就迫不及待的掀開車簾去看悉的地方,然而悉的街景還沒眼,悉的人倒是出現了一個。
在城門口的一間米糧鋪子門口,蹲著七八個扛大包的力工。
誰家買了米糧,貨多的,力工用板車拉貨送貨,貨的,力工便抗在肩膀上送貨。
而這些力工當中,有一個正在啃饅頭的男人,特別惹眼。
雲卿淺拉了拉穆容淵的袖子,示意他看「你看那是不是……」
穆容淵順著雲卿淺的指向看過去,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確定道「好像是……」
不等穆容淵說完,另外一道清朗的聲音忽然在馬車裡外響起「不是好像,而是就是,那是馮驍。」
雲卿淺和穆容淵同時一愣。
雲卿淺開口道「哎?馮驍怎麼會在這?哎不對,莫神醫,你怎麼會在這?」
墨尋伊撇撇,開口道「有些心煩,無可去,就找你來聊聊天唄。跟著你們或許還能找到紅鸞珠呢。」
雲卿淺疑的眨眨眼,示意墨尋伊上馬車。
見墨尋伊上來便徑自坐到雲卿淺旁,穆容淵忍不住開口道「莫神醫,你能不能換回裝,不然……」不然這麼親的坐在雲卿淺邊,他覺十分彆扭。
墨尋伊哪會不知道穆容淵的小心思,可是偏不,墨尋伊笑瞇瞇出手扣住雲卿淺的肩膀,往自己懷裡一帶,看著穆容淵額角青筋凸起的時候,才繼續道「你以為這男兒是我願意的?這男兒是為了封住我的法力的。喏,天上那位,為了不讓我在人間胡作非為,給我下了忌。」
雲卿淺和穆容淵齊齊抬頭天,當看到馬車車頂的時候,二人忍不住了角。
穆容淵聽墨尋伊這麼說,便沒再揪著這個事不放,而是開口重複了雲卿淺剛剛問的問題。
「馮驍怎麼會在這裡?」他以為馮驍還被關在臨南城的大牢中。
墨尋伊開口回應「你大哥心,又惜才,沒捨得殺他,放他走了,他便回京城了。當年他妹妹馮寶兒的醜聞傳的街知巷聞,馮母不堪其擾,一病不起便過世了。世上隻剩下他們兄妹二人,馮驍自然要回來找他那個寶貝妹妹。」
不提起馮寶兒,雲卿淺都要把這個人忘了。
那馮寶兒純粹自作自,讓人提不起半點憐憫。
墨尋伊看看已經搶到活,開始抗米糧的馮驍,嘆口氣道「他這般辛苦,都是為了攢足了銀子給他妹妹贖。可那馮寶兒除了最開始時候,有些恥心,不願意倚門賣笑。現如今過了這麼久,早就習慣了紙醉金迷的生活,本不願意離開百花樓。」
穆容淵冷哼一聲「沒殺了已經是便宜了,想要離開百花樓,這輩子都不可能。」
雲卿淺手拉了拉穆容淵的手,微微搖頭道「不要對他們兄妹下手了。」
穆容淵皺眉「你就是太心了。」
雲卿淺搖頭道「不,不是心,隻是他們已經是無關要的人了。大哥能放過馮驍,定然是念在他有功於民。功過相抵,留他命。那馮寶兒雖然沒有什麼功,但確實馮驍的肋。十麵埋伏尚且需要留一線生機,若是把馮驍這輩子的指都抹殺了,隻怕馮驍會變得極端。」狗急跳牆。
穆容淵想說,那就兩個一起殺了唄,不過想到自己的孩子們,穆容淵還是將心中殺意下了。
造殺孽,也是為孩子們積德。
墨尋伊大眼睛在雲卿淺和穆容淵中間徘徊。
看著雲卿淺三言兩語就能讓把穆容淵說的服服帖帖的,墨尋伊實在想給雲卿淺豎起大拇指。
這是馭夫有道啊!
看來來找雲卿淺是對的,說不定真的可以學兩招對付男人的方法。
……
馬車繼續行駛,臨近百花樓的時候,墨尋伊忽然開口道「停一下。」
穆容淵略有疑,不過也沒開口問,隻吩咐停車。
三人下了馬車之後,墨尋伊開口道「帶你們去見見百裡挑一的禮。」
雲卿淺和穆容淵疑的對視一眼,不明白墨尋伊在賣什麼關子,不過仍舊跟上了的腳步。
墨尋伊沒有帶著二人走正門,而是直接繞到了百花樓的後院。
此刻還是白日,後院裡除了幾個做工的下人之外,沒有其他靜。
墨尋伊水袖一揮,三人便飛上了院牆上。
墨尋伊指向院子裡的籠子開口道「喏,禮在那!」
雲卿淺和穆容淵順著墨尋伊的指向看過去,一悉的覺撲麵而來。
墨尋伊再次揮了揮手,院子裡那些忙於工作的下人忽的就都暈倒,確認沒有人了之後,墨尋伊才飛而下,穆容淵也帶著雲卿淺飛而下,一同來到了鐵籠子旁邊。
這個籠子……
雲卿淺和穆容淵忍不住皺了眉頭,這個籠子,簡直和前世關著雲卿淺的那個一模一樣。
不僅籠子一樣,就連籠子裡麵的人也一樣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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