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也不想做神仙麼？」遊笑天手了墨尋伊的額發。

墨尋伊眨了眨眼，開口道「若是做了神仙，就能再見到沐……見到天地之主麼。」

在這一刻，墨尋伊已經不想稱呼沐雲初為沐伯伯了。可是的父母和義父，卻都沒有察覺到。

遊笑天聽墨尋伊這麼說，眼睛一亮，若是能讓墨尋伊吃下這丹藥，墨靈犀和白九夜定然不捨的自己這個長。

遊笑天連忙開口道「那是自然，天下間所有神仙都歸天地之主差遣，若是想得封仙籍，更要在其麾下聽侯號令。」

墨尋伊眼睛亮了亮，猝不及防的吃下了一顆仙丹。

「安兒！」

「安兒……」

白九夜和墨靈犀都沒來得及阻止，墨尋伊便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眼前了。

「安兒呢？安兒!」墨靈犀顯得有些焦急。

遊笑天笑了笑開口安道「放心好了，去見沐雲初了，你們夫妻倆也別磨蹭了，這種好事兒可遇不可求，吃了吧，一共就這麼幾顆，你們自己安排。」

遊笑天說完自後便消失不見了，徒留墨靈犀和白九夜夫妻二人糾結在原地。】

……

「然後呢？你上天去見到他了麼？」雲卿淺繼續問道。

墨尋伊點點頭「自然是見到了，他讓我選，是隨父母去做逍遙散仙，還是在天宮做了仙籍的神仙。」

「你如何選的？」

說起這個，墨尋伊有些臉紅道「我問他，要如何才能留在他邊。他說若想留在天宮紫府，就隻能做仙娥，就像你們凡間宮一樣。可我不願意，那樣距離他還是太遠了。於是我求了父親、求了母親、最後又求了義父，終於讓他同意，收我為徒，教我醫。」

雲卿淺看到墨尋伊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那裡麵猶如淬星辰大海，耀眼的令人心。

隻有想起好的回憶，纔能有這樣憧憬而幸福的眼神吧。

墨尋伊繼續講述著和沐雲初的過往……

【「你想拜我為師學醫，自然可以，但是一日為師，終為父。」這是沐雲初對說的第一個要求。

墨尋伊挑挑眉，打著馬虎眼的開口「哦？原來師傅要我終啊！那我便終相許好了！」

沐雲初皺眉嘆氣道「胡鬧。」

二人就這麼以師徒之名相下來，轉眼前已過千年。

這一千年裡，墨尋伊並不是沒有表白過自己的心意，可沐雲初一直拒絕，而且沐雲初的拒絕從來都不是模稜兩可的，而是乾脆利落的。

「過去我心儀你的母親，現在我摒棄七六慾，隻懷天下。不可能再喜歡任何人。」

墨尋伊不服氣「你都沒有七六慾了，怎麼知道自己喜歡還是不喜歡，或許你心深，本就是喜歡的，隻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沐雲初有些無奈「你這丫頭，強詞奪理。」

「你這老頭，頑固不化！」墨尋伊反駁。

「老……老頭？」沐雲初有些驚訝於這樣的稱呼，不過仔細想想，倒也合適。

沐雲初開口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老頭，我與你父母年紀相當，我……」

「夠了！」墨尋伊忍不住想哭「我承認，三十八歲和十八歲相差很大，可是一千零三十八歲，和一千零一十八歲，相差有很多麼？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沐雲初無奈道「為師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若不願留下，可去尋你父母。」

墨尋伊忍住眼中的眼淚，鼻子開口道「你別想趕我走，別說是一千年，就是兩千年，三千年，一萬年，我也不會離開這裡，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墨尋伊說完便轉離去，沒有離開天宮紫府，而是去找到神白澤。

白澤站在仙泉邊上優哉遊哉的喝著水，看見墨尋伊走過來，也沒理會。

墨尋伊開口道「我知道，是你吞了我師父的七六慾，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肯還給他。」

白澤抖了抖，開口道「他不喜歡你，你何必強求。」

墨尋伊不服氣的開口道「現在的他，本不是完整的他，他沒有七六慾，說出的話本不足為信。除非你將七六慾都還給他，然後他再親口對我說，不喜歡我，我才會死心。否則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白澤坐在地上，看著墨尋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片刻後開口道「朱厭，上古神朱厭，禍人間，你且去將它封印，取他一滴心頭來，本座便告訴你，如何能拿回仙尊的七六慾。」白澤話音落下，從口中吐出了平妖鈴。

墨尋伊沒有遲疑，當即帶著平妖鈴下凡到人間與那朱厭鬥的個天昏地暗。最後終於得償所願拿了朱厭的一滴心頭。

白澤有些意外於莫尋的戰鬥力，這丫頭竟然能打敗朱厭？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朱厭對墨尋伊有著別樣的心思，所以才敗在手下。

白澤無奈的搖搖頭，將朱厭的一滴變了一個紅的錦囊給墨尋伊。並告訴他，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顆紅鸞珠，可以裝滿這個錦囊，什麼時候裝滿了，什麼時候拿來換沐雲初的七六慾。

「紅鸞珠？那是什麼？」墨尋伊有些疑。

白澤繼續解釋道「當年魔龍冰研為禍三界，將月和仙翁的府邸打的天翻地覆，人間無數姻緣紅線，錯牽的錯牽，斷開的斷開。你此番便去陪同月和仙翁梳理那些紅線。就一雙真心相的男，便可在他們圓房之日，得到一顆紅鸞珠。什麼時候集齊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顆紅鸞珠，什麼時候來我這裡，換仙尊的七六慾。」】

雲卿淺目瞪口呆的聽著墨尋伊的講述，沒想到收集紅鸞珠，隻為了能聽到那天地之主給一個真心的回答。

更沒想到自己前世和宇文離的姻緣，原來是錯牽的。

隻是這紅鸞珠也太難了吧。

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顆……

「這麼多年，你一定很辛苦吧。」雲卿淺有些心疼。

墨尋伊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遍人間，未得一點真心，說不辛苦是假的，可我不會放棄的，不得到他口中的答案，我本放不下。」

雲卿淺抿了抿，其實想說的是，就算墨尋伊得到了沐雲初的答案，也未必能放得下。自古不由人。

——

天宮紫府。

沐雲初還在有一杯沒一杯的喝酒，隻是眼下不是一個人了，麵前一道水波幕呈現出遊笑天的影子。

遊笑天慵懶的了個懶腰，開口道「你可真不夠意思，我為了你去騙了安兒九千九百九十顆紅鸞珠，你還關我百年之久，我那些妻妾都要哭暈在廁所了。」

沐雲初皺眉道「你把七星塔扔到了東南海底，把桃花深擅自修復，又用一己之力讓九州的萬千士兵去攻打靈域城。若犯下這諸多事端的人不是你，而是別人，此刻早就九雷轟頂了。」

沐雲初嘆口氣「唉……我就知道，你比安兒更能胡鬧，不該讓你去找。」

遊笑天無所謂的聳聳肩「總之我是做到了你的要求，不過話說回來，你為何怕安兒收集齊紅鸞珠？你擔心自己……」

「我沒有！」沐雲初的語氣顯得有些急切。

似乎覺得自己失態了，沐雲初穩了穩心神之後繼續開口道「心不定，總要讓一直有個事做，才能修養。」

遊笑天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開口道「是是是，是心不定，而不是你心搖。不過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出去啊，一百年？你想讓我那些妻妾都化作白骨啊？」

沐雲初皺眉道「我隻是讓你足，又沒有讓們足，你們在一起生活，怎麼可能互相看不到？倒是你，不要在禍害人間了。」

遊笑天不太在意的嘆口氣道「唉，我也想從一而終啊，可惜啊……」

沐雲初抿了抿，沒有接遊笑天這話，可惜什麼，他們心照不宣。

一個是因為得不到，所以任何人都行。

一個是因為得不到，所以任何人都不行。

殊途……同歸。

——

京城，威武侯府。

得知莫尋要紅鸞珠的用途之後，雲卿淺心中的愧疚無以復加。

「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損失了九千多個紅鸞珠，而你在我這裡纔得到僅僅九顆。」

墨尋伊不太在意的笑笑開口道「九顆有多難得啊，數萬對新人中間，也未必能有一個。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我不怪你，你也不能怪自己。」

雲卿淺心複雜的嘆口氣。

「這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顆，要收集到什麼時候？」雲卿淺覺遙遙無期。

墨尋伊笑笑道「剛開始的時候，我也如你這般，整天想著，這這麼多要收集到什麼時候，現在倒是沒覺得有多困難了。漫漫生命中，總得有個盼頭不是麼。」

傻，真傻，雲卿淺很想說墨尋伊傻，可是想想，自己拋下一切去找穆容淵的時候，又何嘗不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