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老太爺老夫人回老宅,易雲卿便開始忙起了新宅子的事。先在村子裡請了兩個長工做些雜活,爾後跟冬了次深山帶回盛的野,易雲卿空去了趟縣城買回一輛馬車跟一匹好馬,順帶在鎮子買回被柳氏盜走的鋪子房契,所有錢的來源易雲卿都推到了山采了好藥材所賣的錢。
僅管有人懷疑又如何?也沒哪個村民好奇到去求證。
去年旱災可把莊稼人嚇怕了,正月一過就開始忙和地裡的事,期待今年能有個好年頭可以彌補去年的缺損。家裡幾畝良田給兩個長工去收拾,家裡十畝沙地當初老太爺是作主分了的,只是三房跟四房後來私下都表示不要,把沙地又給了大房,大老爺也沒推收了地楔不過每次收都說了會送一些過去。
分給易家的十畝沙發都是挑好的分,相隔不遠不說,在土壤上其實也沒差到哪裡去,好好收拾過又施了,種過大豆好好養了一年,冬瞧了瞧覺著也可以種些細了。十畝沙地剛好分三大塊,冬劃了塊大點的好好施了種上家裡四季要吃的蔬菜,另一塊小點的種了可以當口糧的玉米,另一塊大概三畝樣子的大老爺作主,種了花生跟紅薯。不過這些易家人都很手,都是兩上長工拾弄的,連冬都只見針的幫了些小忙。
說來這段時間是冬最閑的,家裡家務有長工大嬸幹,大嬸沒空了才偶爾進下廚房,餘氏也不是個生事的,除了每天早晚去給老夫人請安,其餘時間則很出門,對冬是毫不幹涉。大老爺更簡單,這陣子又迷上了年青時的好畫山水畫,除了給老太爺老夫人請安再點時間教下易謙功課,其餘時間不是上山采景就是躲在房間裡創作,比餘氏都還要安靜。易謙還小,村子裡又沒書院,所以每天的事就是完大老爺布下的功課作業,其餘時間就做了冬的小尾跟上跟下的,玩累了就往冬上一撲,讓其抱著睡。
轉眼春忙的時候過了去,時值每年雨水最充足的這月。趁趕集這日冬把自家菜園子吃不完的新鮮蔬菜擇了收拾好,用竹籠裝了綁到馬車後面,抱了一定要跟著的易謙上了馬車,讓兩人坐穩了易雲卿便趕著馬向鎮裡去。
因為來得早街上還沒什麼人,易雲卿趕著馬車停在蔣掌櫃門口,把易謙抱下馬車扶冬時被其瞪了眼。
易雲卿幹笑著鼻子,見冬自己扶著下來便自顧把車後的菜籠子搬進食鋪。店小二忙跑來把菜籠子接了搬進後廚,蔣掌櫃付了近二兩的碎銀當菜錢,易雲卿接了轉手就給冬讓其帶著易謙去街上湊湊熱鬧。
易謙一聽,立時眼的瞅著冬。雖然這只是鎮上的趕集,熱鬧繁華遠比不上曾經的平府,不過於孩子來說街上的熱鬧也足夠瞧了。
就算易雲卿不說,冬也打算帶易謙好好瞧瞧街上熱鬧的。“那大爺在食鋪這若等,我們很快就回來。”
“注意安全,想買什麼就買別節儉。”如果可以他到也想跟這明顯興志高仰的一大一小去湊湊熱鬧,不過縣城錢掌櫃帶了消息來他也只得把這私先行放下。
冬點頭,牽著易謙手鑽進人群連頭都沒回的眨眼就失了蹤影,可把還在後頻頻相的易雲卿小小的鬱悶了下。
熱鬧的街道中小貨郎扯開嚨吆喝著,食的香味勾引的人饞蟲直往裡跑,易謙口水橫流眼睛直盯著那些小吃,冬也不拘著,看中什麼就給賣什麼,好在易謙也不貪心,手上的吃完了才給買別的,吃飽了也不再求著要買,這要著個貪心的冬這一路恐怕不要幹別的了,直接掏錢提東西就是。
街道邊有雜耍的,冬抱著易謙看的歡喜了也給了兩個賞錢,等到膩味了這才鑽出來買了些家裡要用的種子,還有餘氏待要用的針線等雜,到鋪子給家裡上下定了裳,付了定金約好時間來取,出門時還見了屋簷下有賣果樹苗的,挑了三棵桃樹兩棵李子,還買了兩盆月季,好在這些花果苗都還小,並攏了提在手上到還不礙事。
走沒兩步,冬的視線在不經意的掃過一個擺地鋪的位置時不即定住了,或許該說是被那地鋪上一把折扇給吸住了目。他記得易雲卿曾經有把折扇,說是前朝王爺把玩之,扇骨是用難得的進貢紫檀制上有雕刻的古樸花紋,因把玩的時間久保養得當,整個紫檀制的扇骨油潤澤很是漂亮,曾是易雲卿的心之。朝延罰易家抄家流放,那折扇恐怕也被上繳或被某些人私藏了,想要再得到手恐怕是不太可能。而冬現在見到的這把,與易雲卿曾經那把有些相似。
冬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問:“這把扇子怎麼賣?”
地鋪主是個看起來都不像擺地鋪的紈絝青年,就吊兒郎當的坐在那,地鋪上除了那把扇子還有幾件小。眼角吊著上下打量冬眼,看其穿著不是很富貴便不耐煩的擺手:“走開走開,買不起東西別打擾我做生意。”
易謙反相譏:“你還沒說多錢怎麼就知道我們買不起?金子鑄的呀?”
紈絝青年一聲譏笑:“我這扇子不是金子做的,可比金子還貴!”出一指頭,道:“這是一對吧?在後面加兩個零還得看我心!”
易謙瞪眼:“一百兩?!”易謙因為沒有親娘護著的緣由,很小就對金錢有了概念,再流放到揚洲親耳聽著家裡長輩幾兩銀子幾兩銀掰開使,所以對一百兩的概念還是比較清楚的。他好像記得那麼大的老宅蓋起來才花不到一百多兩!
冬也是倒吸涼氣。一把扇子開口就是一百兩,這是獅子大開口吧?那可真是比金子做的還貴!
紈絝青年吊著眼把扇子打開,指著上面的絹畫道:“這麼細制的絹畫很見吧?一看就是古董來著!還有這些扇骨,握上去冬暖夏涼,據我那太爺爺說還可以祛邪避兇,說是賣了它足夠給我娶房好媳婦再蓋間大房子了。”
一百銀對冬來說是貴了點,可也並不是買不起,如果是自己要買什麼要花一百銀他是怎麼都不會買的,可這一百銀為易雲卿買他就會考慮,只是考慮間還要顧及這扇子值一百兩嗎?雖跟易雲卿當初那把扇子有點像,可要是他看錯了,那一百兩不是白花了?雖然他們家現在不缺這一百銀,上也剛巧帶了那麼多銀票,但誰的銀子都不是路上撿的。只是說要放棄,冬又有點不舍。如果這把扇子真跟易雲卿以前那把差不多,買了他會不會很歡喜?
冬這廂還在猶豫,紈絝青年已經不耐煩了,擺擺手:“走開走開,別擋著別人。”
易謙牽著冬看他很是猶豫便道:“小爹爹要是喜歡就買了吧,反正爹爹剛才也讓我們看中什麼就買什麼。”
冬易謙頭,猶豫下對紈絝青年道:“我不是很懂這些,如果可以就麻煩小哥跟我到前面街頭食鋪去一趟,我找人看看若對就買下如何?”
紈絝青年譏諷冷笑:“買不起就別裝什麼有錢人,跟你走我知道你帶我去什麼地方?再則要看的人說不對我不就白跑一趟?不去不去,買就買不買就拉倒!跟我倒騰些有的沒的!”
易謙氣紈絝青年狗眼看人低,拉著冬手就要走:“小爹爹我們走,賣扇子的又不是他一個人,我們去別買!”
冬真的有點不舍,或許該說不舍易雲卿與之喜歡之失之臂。“那小哥可否把這扇子若留一留?我帶人來若看中了就買!”
“你說留就留呀?要是別人看中了我還賣不賣?走開走開,再煩大爺我我就一百兩都不賣給你!”紈絝青年眉眼間滿是戾氣,一看就是脾暴燥之人,要急了一百兩不賣冬的事還真做的出來。
冬真怕急了青年不賣他,當下點頭:“好一百兩,我買了。”當下從袖袋裡掏出一百兩銀票。
一看冬真掏一百兩銀票買,紈絝眼睛骨碌一轉坐地起價:“一百一十兩!”
易謙氣的罵:“你說話不算話!”
紈絝青年加價加的理直氣壯:“跟你們浪費這麼多口舌,拿十兩打點酒解解不行呀?再羅嗦一百一十兩都不賣!”
易謙再氣,冬忙拉了真怕青年再加來個坐地起價可就糟了。反正一百兩都花了,不再乎這十兩了,趕付了錢拿了扇子提著東西便走。
易謙一路氣呼呼的,走路都跺著腳走。他最的小爹爹被人欺負了,他很生氣!
正在人群中來找這一大一小的易雲卿走來,易謙氣鼓鼓的臉:“什麼事把我們謙兒氣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