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覲見齊王

“踏、踏、踏、踏、踏、踏！”

一隊手持長戟的城軍進東闕臺，分左右兩列站好。接著，在禮部尚書薛重的帶領下，“複仇者聯盟”的將士們抬頭、步履矯健地出現在了所有人麵前。

他們穿著黑紅相間的勁裝，背脊比尺還筆直，目比刀還鋒利。

這樣的隊伍，卜一現便讓人覺到一彪悍之氣。

在紛的時代，能夠西打夏國、東齊國，遊曆整個天下的人一共能有幾個？而他們做到了，所以他們無比驕傲。

在夏國，他們就是大唐的刀劍。

在齊國，他們就是大唐的脊梁！

隊伍最前方，唐安昂首，早已不再是方纔那副落魄模樣。

穿著沾了的裳覲見齊國天子，無疑是很不禮貌的行為。當路過一家“東海鋪”時，唐安花了重金換了一行頭。

此時的他頭戴褐小冠，服是墨綠的上好錦繡，繡著竹葉的雅緻紋邊為他平添了幾分儒雅之氣，腰間玉帶上掛著一尺多長的紅絛，黑的方履斜八向前，配上沉穩的麵容，自有一上位者的氣勢。

這番做派，這威勢，讓百姓們為之心折。在幾十名鐵將士的映襯下，他彷彿是全世界的焦點。

無需旁人指引，他便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走上東闕臺，單手鞠躬，朗聲道：“大唐鎮西侯唐安，參見齊王陛下！”

“複仇者聯盟”的將士們在舞臺兩邊止步，同時鞠躬行禮，高呼道：“參見齊王陛下！”

其聲如鐘，其勢如鬆！

七十餘人，響亮而剛毅的吶喊聲便如雷一般，讓大齊的員乃至百姓全部心中一震，暗歎好一支威武之師。

簡單的一句話，在不同的人聽來，卻有不同的意味。

柳傾歌帶著一臉釋然的笑容，角微微上翹。一直等待的那個人，終於出現了！

藍海棠和慕絨頓住了步子，一同長長舒了一口氣。

們都知道，唐安這一路恐怕不會輕鬆，但們相信以唐安的聰明才智，任何魑魅在他的芒之下都會化歸烏有。

事實證明，們的擔心是多餘的。唐安來了，以一種及其強勢的姿態，來到了所有人麵前！

“他……是唐兄？”

冷落滿臉震撼，有些驚疑地盯著場上那個鎮定自若的男人，怎麼也無法把他與自己印象中那個為了“表妹”吹鬍子瞪眼、為了“嫂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一掌一掌地掌摑魏中天的唐安結合起來。

彷彿為了印證心中的疑，他扭頭看向藍海棠，卻發現後者眼中帶著淚水，還有那濃的化不開的。

冷落從冇經曆過男之，可是他懂得這種眼神。他相信自己看藍海棠時會掩飾不住這種如山如海的意，而如今，看向“表哥”的眼神與自己如出一轍。

那是熾熱的，千思百轉，又刻骨銘心。

“他是唐安。”藍海棠無比肯定地說，眼中的眷有增無減。想了想，又補充道：“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唐安！”

冷落的心彷彿被針狠狠刺了一下，疼的無法呼吸，卻又不能言語。

他的角帶著一苦笑。這一刻，他彷彿終於明悟到了什麼，隻是這份明悟來的太遲了一些。

高臺之上。

謝淵麵寒如霜，眼神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殺意。

從這個男人剛一來到齊國，他就知道這個人會給他鐘的國度帶來災難。哪怕世人皆醉，哪怕冇有人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他也在按照自己的事原則，把所有危機驅趕於發生之前。

可是他冇有想到，這個在齊國毫無基、僅僅憑藉七十多個人的班底的男人，竟像是怎麼也不垮的野草。

他讓自己失去了一切，但這並不是謝淵最擔心的。他害怕的是……他會讓自己失去這個國家。

而現在，他終於從暗的角落走到了明裡，自己也失去了殺他的機會。

冇有了和唐安周旋的力量，謝淵隻能用惡毒的眼神，與他做最後的抗爭。

這些認識唐安的人之中，最震撼的恐怕就是之瑤了。

對唐安有過懷疑，懷疑他的機，懷疑他的目的，懷疑他的份。可想來想去，好像除了柳傾歌的男人以外，彆的份都不足以讓覺得驚奇。

可是此時此刻，之瑤卻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這番做派，這威勢，讓百姓們為之心折。

“姐姐，我不想騙你——之所以如此執著於這場比舞，是因為……我要見齊王！”

“我可以相信你嗎？”

“這個答案或許會讓你為難，因為牽扯到國家利益。對於齊國來說，或許並不歡迎我的到來。你是齊國人，按理說我不該對你坦誠相告，因為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為我的阻力，所以我一直在說謊。可是現在，我不想說謊了。”

“為什麼？”

“我不想一個剛剛失去所有的人，再到傷害。”

悉的話語迴響在耳畔，之瑤終於理解了唐安話中的意思。難怪他有這種底氣，難怪他會被謝淵追殺，因為他是大唐的鎮西侯，是可能會給齊國帶來危機的人！

其實在那個風雨加的雨夜，唐安與謝淵第一次見麵時，謝淵就已經點破了他的份。隻是當時之瑤中春藥，乍聽到謝淵的聲音，隻餘下對那個出賣自己的“恩人”深深的恨意，反倒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句話。

當看到唐安的模樣，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雨夜。那一陣意迷的瘋狂，那一眼**過後的凝，那一種難以言表的緒，都讓把這個男人深深印在了自己的腦海裡。

而現在，二人隻相隔半個舞臺的距離，卻宛若天涯。

高臺上。

齊王李玉站起來，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笑容，尖聲尖氣地道：“免禮！唐國使者來的正好，恰逢大家與貴國柳大家巔峰較藝，不如先一同欣賞妙舞如何？”

唐安微微頷首：“陛下所言，固唐某所願爾！”

李玉哈哈大笑，心簡直好的不得了。這麼多年以來，大唐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臉，何時派過使臣前來齊國？雖然還搞不清楚唐安的意圖，但是能拉下麵子主前來，在他看來已經是秦天變相妥協了。

“來人，賜座！”

唐安角帶著一笑意，側目送給謝淵一個挑釁般的眼神，再對李玉拱手道：“謝陛下。”

隨著李玉保養得宜的手一揮，高臺之上又增加了一個位子，恰在劉恭的邊。

其實派出一名王侯做特使，已經算是給足了對方麵子。不過高臺之上所座的都是份顯赫的人，雖然冇有實權，但名義上的地位卻比唐安要高的多。在最終禮數的國家了禮數，豈非讓人笑話？

所以算來算去，隻有同為侯爺的劉恭和唐安最是登對。可看到這一幕，慕絨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雨夜解救之瑤的時候，記得唐安與劉恭是見過麵的，若是讓他認出來該如何是好？

可事實證明，慕絨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當夜大雨漫天，屋子裡出的微弱燭火本不足以讓人看清楚隻打了一個照麵的人是什麼模樣。

當唐安踏上高臺之後，從李玉到劉恭紛紛起，一一與他打招呼，除了謝淵臉帶殺氣，冷笑著說了一句“鎮西侯年輕有為，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之外，所有人都保持著客氣的微笑。

表麵上是恭維，可深想一層，卻是暗示他用卑鄙手段藏份，矇蔽了所有人。

唐安剛想順回諷，可轉念一想，若是自己表現得與謝淵早就相識，豈非讓人生疑？

他媽的，隨時隨地都想要老子，老子偏偏不讓你如願！

唐安很“無辜”地眨眨眼，客氣地笑道：“過獎過獎。不知道這位大人怎麼稱呼？”

李玉不疑有他，笑著解釋道：“這位是定國公謝淵。”

唐安“肅然起敬”，微微頷首道：“原來是國公大人，失敬失敬！”

這麼一番做派，任誰都會認為他是忌憚對方“國公”的名頭，誰能想到他二人有舊？

而接二連三的刺殺都是發生在暗地裡，謝淵當然也不可能傻乎乎地拿到明麵上來說。看著唐安眼神中閃過的譏誚，謝淵隻覺得肺都要氣炸了。

李玉像一個好客的主人，一一為將眾人引薦給唐安，再笑道：“來，特使先請落座，一起欣賞這一場盛會。至於國事，咱們稍後再談！”

“謹遵陛下聖意。”

唐安來到末座坐下，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微笑。見一旁的劉恭用僅剩的一隻手將果盤推至自己麵前，心中也不有些遲疑：這貨難道認不出老子了？

為釋疑慮，唐安問道：“這位大人怎麼稱呼？咦，您的手傷了麼？”

劉恭的確記不起唐安的模樣，更何況如今唐安份氣質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本無從把雨夜中既落魄又魯的那個人和眼前溫文爾雅英俊瀟灑的“大唐特使”結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