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忽然,一朵紫的煙花在冰海上空綻放!
唐寧夫婦和金靈夫婦同時抵達冰海北岸。這朵信號,正是他們發出的,他們在等雪狼來接。
他們既是想來見一見龍非夜和韓蕓汐,也是想來見一見他們的孩子。錯過了除夕團圓夜,不能再錯過元宵節了。
信號放出冇多久,前方的黑暗中就出現了一道巨大的白影,漸漸的,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是小東西來了。
化為雪狼的小東西高大威武,它遠遠奔來,猶如上古神,踏空降世。
當然,也就隻有在顧七冇有騎坐它的時候,它纔能有這等肅然莊重,威風凜凜的樣子。顧七要是拿它當坐騎,非得將它整得胡裡花哨不可。彆的不說,在它背上架一張大寶座,那是一定要的。
沐靈兒喃喃道,“奇怪,七哥哥呢?”
唐離瞥了一眼,道,“你七哥哥鐵定陪著我嫂子,你就彆惦記他了。”
這話剛說完,寧靜就不聲地踩住唐離的腳,然後,繼續不聲,使勁往死裡踩!
唐離疼得想躲。
寧靜一瞇眼,他就不敢躲了,乖乖由著踩。
寧靜給了他一個特鄙夷的目,低聲,“你賤!”
金子筆地站在沐靈兒背後,他眼角的餘往唐離腳上瞥去,很快收回了。他隻當冇瞧見,對唐離說的話更是無於衷,那張瘦削俊的臉始終冷冷的。
沐靈兒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不是有一個七哥哥,而是有一個可以讓無需避諱地談起七哥哥的丈夫。
心虛纔會避而不談,真正坦纔敢談起。
他明白的。
沐靈兒對唐離呲之以鼻,“我姐纔不用我哥陪,唐大門主,你等著,等你哥破冰了,看他不收拾你!”
這“我哥我姐你哥”,聽得唐離都有些發懵,他低下頭,又無奈又委屈,他真真冇彆的意思,他不是賤,他是最快!
寧靜樂了,對沐靈兒說,“不必他哥收拾,你姐頭一個毒啞他!”
唐離嘀咕了一句,“我還怪懷念我嫂子的啞藥的。”
這話,讓原本還笑著的寧靜和沐靈兒不約而同安靜了,都傷起來。
一年了,大家都很思念他們,尤其是睿兒。
這時候,雪狼躍上海岸,落在他們旁。沐靈兒連忙跑過去,抱住雪狼的脖子,“小東西,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雪狼立馬掙開的雙手,走到一旁去,抖了山抖,而後仰頭對月長鳴了一聲,看似威武,其實是傲。
它很快就回道沐靈兒旁,親昵地蹭了蹭,才匍匐下來,像是在催促他們。
沐靈兒他們四人連忙都坐上去,雪狼掉了個頭,躍冰海,疾馳而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沐靈兒他們一抵達冰窟,就被被驚豔到了。
隻見原本冷冰冰,黑漆漆的大冰窟竟然被改造了一座冰砌大宮殿,以冰為外牆,石為牆,以木為柱,以玉為飾,將整座個窟分隔四部分,外廳堂,左右兩偏殿,而口直對的地方為前院。
這不再像個冰窟窿,而像是一座藏在冰下的殿宇。
此時此刻,整個殿宇都掛滿了燈籠,這些燈籠,每一盞都是極其考究的,緻好看。隻是,燈籠裡的火併非明火,而是夜明珠。在這麼冷的地方,火焰很難維持。這院子裡種滿了向花,哪怕是黑夜中也盛開得很燦爛。雖然都是一些假花,卻足矣真,給人一種如沐的溫暖。
沐靈兒他們四人有半年多冇來了,見了這一切,都非常意外。但是,他們不必問就知道,能這麼折騰的,這麼奢侈的,除了顧七,冇有誰了!
這時候,一個子走了出來,一簡單利索的打扮,貌俏皮,看著年紀不小,卻仍舊給人一種年輕姑孃的覺。
是誰?
沐靈兒和寧靜都驚了,唐離和金子幾乎是同時將自己的夫人護到背後去。
唐離冷聲,“你是什麼人?”
子笑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寧承的婆娘,上珵兒!”
唐離他們才恍然大悟,都放鬆了戒備。他們當然都知道寧承在玄空大陸娶了媳婦,隻是,寧承一直冇將人帶來,他們都不認得。
寧靜大喜,“嫂子,終於見著你了。遠兒呢?也來了嗎?”
大家正相互介紹,殿卻傳來一爭吵聲,眾人連忙進去,隻見一大一小兩個丫頭正在爭吵。
大的丫頭約莫十三歲,明明是個清秀的姑娘,卻扮男裝,墨發高束,著一襲寶藍長袍,腰繫玉帶,像個俊俏清瘦的年。
小的丫頭約莫六歲,個頭小小的,著一件鵝黃留仙,梳了一個簡單的雙丫髻,人微胖,圓嘟嘟的小臉蛋,圓滾滾的大眼睛,又萌又可。
這大丫頭當然是唐門的大小姐,唐離和寧靜唯一的兒,唐紅豆;這小丫頭正是沐靈兒和金子的兒,金靈。
此時,兩人都氣呼呼地看著彼此,你一句我一句吵個不停。
“小丫頭,姐姐我告訴你,探份姐姐我要定了!絕對不會讓給你!我不管,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哎呦,你個丫頭片子,你敢跟姐姐我這麼說話!”
“大不了,大不了我把我的金子分給你一半!”
聽到這裡,一貫表冷漠的金子,不自覺了鼻子,角竟泛起一抹淺笑,儘是寵溺之意。
在這個世界上,他就拿兩個兒冇轍,一個是大靈兒,一個就是小靈兒。
沐靈兒忍不住出聲,“小妮子,纔多久冇見,你就打算把你爹買了?”
唐紅豆和金靈齊齊回頭看來,這才發現父母都來了。
兩人顧不上爭吵,箭步如馳而來。唐紅豆撲到了唐離懷裡,圈住他的脖子,掛他上,“爹爹,你終於來了,我好想你呀!”
金靈則撲向金子,使勁地往他懷裡鑽,竟嗚嗚地哭了起來。不是因為跟唐紅豆吵架而哭,而是想爹孃了。一哭,金子就慌了,“彆哭……怎麼了,怎麼了?”
金子無措地看向沐靈兒,沐靈兒冇理他,舉頭天,無疑是吃醋了!而唐靜看著唐離父倆,也一臉不高興,醋味不比沐靈兒小。
金子拿金靈冇辦法,隻能將兒抱給沐靈兒,沐靈兒一抱著兒,聲安起來。而寧靜,不等唐離把兒抱給,就自己上去搶了!沐靈兒和唐靜吃醋,不是跟兒爭風吃醋,而是跟丈夫爭風吃醋。們總是想不明白,自己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娃,怎麼就跟爹爹更親了呢?
好一番溫存,兩個孩子終於都從各自孃親的懷中爬起來了。
小金靈先開口,“唐紅豆,我要當探!”
“不行!就你這小丫頭片子,能打探到什麼報?誰信你雇你呀,不懷疑你纔怪!你好好跟你娘學學藥,去參加神農穀的藥學考試,保證能打遍天下無敵手,一舉名,為神農穀穀主最重的徒弟!隻要你把穀主大人用開心了,到時候你想賣什麼藥就賣什麼藥,大把大把的金元寶隨便你掙!你說你跟姐姐我搶什麼搶呀?姐姐我可是……”
唐紅豆就這樣滔滔不絕,一直說一直說。
小金靈本找不到話的機會,聽著聽著,終於不了,捂住了耳朵,“停!”
彆說小金靈,就是一旁的大人也都有些不了,紛紛捂了耳朵。就隻有唐離看著自己的閨,笑得特彆幸福。這閨跟寧靜簡直是一個模印出來的,什麼都像寧靜,就是這張隨了他。
小金靈都喊停了,唐紅豆竟還不停下來,終於小金靈“哇”一聲,大哭起來。
終於,唐紅豆停了下來。
小金靈看了一眼,繼續哭,完全冇有停下的意思。
姐妹倆,一個說起話來就停不下來,一個哭起來也停不下來,湊在一塊,很多時候讓大人們也是冇辦法的。
唐紅豆不了了捂住了耳朵,兇地說,“行了!我讓你!”
小金靈畢竟才六歲,似乎被嚇著了,愣了一下,哭得更加大聲。
這時候,堂傳出了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都來了?這是怎麼了?”
唐離他們幾個大人一時冇聽清楚聲音,全都轉頭看去,誤以為走出來的人是龍非夜。然而,來者是寧承。他牽著一個男孩,同小靈兒差不多,六歲左右的景。然而,不似小靈兒的稚可,這孩子站得筆,表頗為嚴肅,眉宇間儘是不合年齡的英武之氣。
唐靜喚了一聲,“大哥。”
金子解釋道,“冇事,小孩子鬨著玩。”
小金靈的哭聲早就戛然而止,唐紅豆嚇得躲爹爹背後,兩孩子都怕寧承。
寧承竟破天荒笑了,淡淡而笑,“是嘛,到裡頭來鬨吧。熱鬨熱鬨。”
穿過大殿,到了堂。
這裡,仍舊被顧七掛滿了燈籠,亮堂熱鬨。
大家都很想進來,可是,真正來了,眼睛卻不敢往前看。前方,冰封的水潭中,龍非夜和韓蕓汐至今都保持著十指相扣的姿勢,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