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6 （霧）

事后, 溫舒唯回憶起人生中第一次主親人的覺，其實有點兒模糊。

心跳如雷張窘迫，外加那麼一的激不安, 和甜, 總來說，心中的歡喜大過一切……

混混沌沌地被沈寂抱在懷里, 深吻。懵懂生，手足無措，只能全程被地配合。最初的溫淺啄只是曇花一現, 隨后，他霸道強，食髓|知味, 疾風驟雨一般貪婪索|取, 只覺舌都作疼。

不知過了多久, 灶上熄了火的水煮已經微涼。

沈寂終于稍饜足, 放開，額頭仍抵著的, 溫熱的呼吸重重噴在鼻尖兒臉蛋上。

溫舒唯臉紅，兩只胳膊輕輕抱住他脖子, 大眼迷離呼吸不穩, 半天說不出話。

須臾, 他微抬頭，棱角分明的下頷骨輕蹭的臉頰，閉著眼, 啞聲自嘲似的說：“唯唯, 你真會折磨我。”

“……”溫舒唯聲音也是沙的，輕掙了下, 支支吾吾說，“好了，燉湯吧，時間不早了。不然一會兒回姥姥家，小區大門又被門衛大爺給鎖了。”

沈寂輕輕咬鼻頭，低聲：“那正好，咱倆今晚就來個全套。”

“……”溫舒唯又又急，兩只原本掛在他頸項上的手順勢掐住他脖子，不滿道：“滿腦子都想些什麼呢！”

沈寂似笑而非，懶洋洋答：“你啊。”

溫舒唯：“……”

片刻，他嗤的低笑出聲，又在額頭上各親了一口，挑挑眉，“逗你玩兒呢，我要真想辦你，你這會兒哪來的力氣在這兒橫。”

“……”

他抱抱懷里的姑娘，托著腰肢把人給放下來，順手在茸茸的腦袋上了把，“站穩了。”

溫舒唯口干舌燥，還有點兒發，扶著他的手臂借力支撐住自己，兩頰紅云未褪，不敢看他，轉過，去看鍋里的，試圖用最快速度讓自己從之前數分鐘的意迷中出來。轉移注意力，把爐灶點燃，放輔料，轉小火慢燉。

彎著腰，邊作，邊出聲吩咐道：“我昨天特地問過一個醫生朋友，叔叔剛做完手，飲食方面既要營養又要清淡，不能油膩了。”隨手拿起放在一邊兒的湯勺，往后一遞，“拿著，待會兒把浮起來的油全部打出來。”

沈寂接過勺，看，調子自然地懶懶拖長，語氣淡淡的，“現在使喚老子使喚得自然啊。”

溫舒唯回過頭去，兩手把腰一叉，好氣好笑地問：“不然呢，請問這位大佬您還想怎麼著？”

沈寂一側眉峰輕挑，“讓人辦事，不說點兒好聽的？”

“舉個例子？”

“聲老公來聽聽。”他說。

話音落地，溫舒唯臉蛋兒上兩朵好不容易才淡下幾分的紅云再次浮現，咬瓣兒，輕輕哼了一聲把腦袋轉回去。擰開水龍頭，邊洗菜刀邊小聲嘀咕：“你也好意思，‘老公’這稱謂也是能隨便的麼？”

沈寂雙臂懶散一環抱，右手還拎著個白瓷勺，靠站在一邊兒。

姑娘腦袋埋著，側朝他，從他角度看去，剛好能瞧見通紅的一只小耳朵和同樣被紅彌漫席卷的一段兒脖子。

開個玩笑，就害這樣兒？

他覺得有趣，垂眸直勾勾地瞧，淺棕的桃花眼里興味盎然，又說：“‘老公’不肯喊，聲‘哥哥’應該不過分。”

嘩啦水聲瞬止。

溫舒唯關了水龍頭，靜了靜，似乎有點兒遲疑，好幾秒才下定決心般囁嚅著出兩個字，輕輕喊了句。

沈寂聽見，眸子里蔓延開一很淺的笑意，故意俯，稍微近了點兒，盯著，懶洋洋地拖腔帶調：“你剛說什麼？沒聽清，再喊一遍。”

“……”

溫舒唯知道這人想使壞，這回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也不躲了，站正了子不避不閃地和他對視。

上癮了？

看老實好欺負？

常言道，狹路相逢勇者勝，老虎不發威，你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溫舒唯面無表地認真想。

整個廚房里安靜極了。

大約過了兩秒鐘，沈寂瞧見溫舒唯微微瞇了瞇眼睛，下一瞬，姑娘竟微揚眉梢，角往上翹，朝他出了一個笑容。

原本長了副溫婉順的五，漂亮得毫無攻擊力，然而，此時挑了眉盈盈那麼一笑，眼角眉梢竟都流出一驚人的自信和態，眼如，竟風萬種勾|人得很。

像只清純又艷的小狐貍。

沈寂被那笑晃了眼，微微一怔。

就在這時，姑娘忽然手，抱著他的脖子把他勾下去，踮起腳，紅艷艷的他，呵氣如蘭，著嗓子、在他耳朵邊上喊了聲：“哥哥。”

沈寂：“……”

那邊廂，一嗓子喊完，姑娘非常滿意地笑了笑，收回手撤回子，大拇指往燉著的湯方向指了指，“守著啊，別忘了把油都撈出來。”說完抬起右手拍拍他的寬肩，轉過，哼著小曲兒很開心地到客廳里去了。

沈寂拿著湯勺就那麼愣在了原地。

好幾秒后，他回過神，抬起右手，從額頭順著黑短發擼到后腦勺，又緩慢了脖子。好氣好笑，自言自語低咒出一句：“……”

他媽有沒點兒出息。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人姑娘都沒，喊兩個字兒你就不了了？

沈寂瞇眼，側頭看了眼廚房外的客廳方向。外頭約能聽見手機游戲放技能的各種音效，不止如此，那縱完火的丫頭還開著語音，激地指揮道：“快快快，放大放大！這波穩住，我們能贏！啊啊啊啊我死了！加加給我加啊啊啊啊！”

沈寂：“……”

他視線往下一瞥，而后自嘲一哂，揭開鍋蓋舀油，咬著后槽牙語意不明地說：“拿人一點兒辦法沒有，能怎麼著？今兒晚上繼續自個兒伺候自個兒。”

來日方長，再留些時候。

債先欠著，他遲早連本帶利、狠狠在那小姑娘上討回來。

*

溫舒唯本打算第二天早上陪沈寂一同去醫院送湯的，可天剛亮，一通電話便把還在被窩里睡的溫舒唯給驚醒。

一只白生生的細胳膊從被窩里探出來，到床頭柜上撈啊撈，抓起手機，又“嗖”一下回被子里。

溫舒唯迷迷糊糊的，閉著眼也沒看來電顯示，含混接起：“喂？”

“小溫，剛接到群眾來電，有個突發新聞，你趕去一趟。”聽筒里傳出一個人的嗓音，低沉冷靜，帶著上流社會人士談吐間專屬的英。

溫舒唯愣了下，腦子里瞬間飄出三個鎏金大字：梁主編。

一下清醒過來，子如離弦之箭般從床上彈起，耳朵夾電話，兩只手飛快抓起床邊的衛牛仔往上套，“在什麼地方？”

“西三環附近的一家廢棄工廠。說是一個男人剛剛搶劫了一家珠寶店，逃亡途中被警察圍捕，劫持了一名人質。”梁主編語速飛快，“現在警方正在和那個暴匪談判。”

“好，我馬上去。”溫舒唯應著，來不及洗漱，抓起包和鑰匙就沖出了臥室，在玄關邊換鞋邊道：“攝像的同事安排了麼？”

“給你配的小敬。”主編說。

“嗯。我打個車直接到現場去。”溫舒唯說完便掛了電話。

早起的姥姥正在廚房里熬粥，聽見響，緩慢晃著子走出來，稀奇極了：“喲，你這孩子今天怎麼起這麼早？趕洗漱過來吃早飯。”

“不吃了姥姥。”溫舒唯忙忙慌慌的，“有個新聞我得馬上趕過去，走了啊再見。”

纖細人影沖出家門，門砰一聲關上，外頭下樓梯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消失。

姥姥皺眉，忽然余里看見鞋柜旁邊的地板上掉了個什麼東西。

姥姥走過去，彎腰撿起來，借著瞇了眼睛細細瞧。一塊讓紅繩穿著的護符躺在老人蒼老的掌心。

是很多年前在寺廟里給孫求回來的。

這護符，孫多年來攜帶，從未離過。

“……”不知為什麼，老人一陣不安，心中莫名升起一不祥的預。滿是皺褶的五指了那塊護符，姥姥走到沙發旁的座機前，拿起電話，剛想撥孫的手機號，又反應過來什麼，放下電話忽然一陣失笑。

人老了，就是不中用。胡思想些什麼。

*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深秋的晨風帶著微微涼寒，路邊的殘葉被卷起來，漫無目的地翻飛。

溫舒唯打了個車，趕到梁主編口中的廢棄工廠附近時才剛剛早上七點鐘。

遠遠便瞧見幾輛警車和一條拉得長長的警戒線，警戒線外全是看熱鬧的附近居民，趿拖鞋穿睡，形里里外外三層人墻，一個個頭接耳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