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唯:“……”
下一瞬,沈寂眼底漫出濃濃的深與笑意,低頭吻眉心,低啞道:“為了不讓閻王爺一個不順心又把我收回去,夫人,咱可得加把勁兒。”
“……?”
*
農歷五月初七這日,大吉。頭天夜里,一場急雨給整座云城褪了溫,雖已夏,氣溫卻十分宜人,太在一層薄薄的白云后方,投落下溫。
顧家大宅被紅裝點一新,整棟別墅滿大紅喜字。
天還沒亮,溫舒唯就被砰砰砰一陣敲門聲給驚醒了。與敲門聲同時傳進屋子的,還有湯瑞希男士萬年如一日的娘娘嗓,喊道:“溫舒唯!給老子起床!我這個用化妝師都到你家客廳了,你準備睡到沈寂來給你化妝啊?”
接著是顧文松的聲音。顧小爺心疼自家姐姐,面對湯瑞希的“暴起床**”,他不耐煩地說:“欸欸,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啊?我姐昨兒晚上肯定張,沒準兒激到凌晨三點多才睡,讓多睡半個鐘頭怎麼了?化個妝而已,至于五點多就把人起來麼?”
“拜托,你知道打造一個完獨特并且層次十足的新娘子需要多時間麼?”湯瑞希翻白眼,“弟弟,你不懂妝就請你到樓下去喝你的咖啡打你的游戲,我可是專業化妝師。”
顧文松:“要是沒睡夠,臉太差,不一樣影響妝容麼?”
湯瑞希怪氣,“喲呵,小老弟懂的還不嘛。”
“當然沒有大姐你懂得多。”
“嘿你這臭小子……”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顧宅二樓的臥室外,gay和弟弟你一言我一語地互懟,爭執不休。
一旁幾位扛著攝像機和相機的攝影攝像師,和湯瑞希團隊的兩個助理化妝師小妹,默默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頭黑線。
這時,一致絳旗袍的沈母踩著高跟鞋款款上了樓,微皺眉,道:“今天是我閨大喜的日子,你們倆準備在這兒拌到什麼時候?都才三歲啊?”
話音剛落,吱嘎一聲,臥室的門開了。
所有人聞聲轉過頭。年輕姑娘一純白睡,素面朝天,長發蓬松,俏生生地站在房間門口,整個人看著非常清麗溫婉,并不見毫剛被吵醒的倦態。
溫舒唯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看向眾人,“等你們很久了,進來吧。”
*
臥室,助理們在幫溫舒唯卷頭發。
溫舒唯安安靜靜地坐在梳妝鏡前,微仰著頭,讓湯瑞希給自己撲底妝。湯瑞希神專注作細致,里卻不忘調侃幾句,道:“醒這麼早,老實說,昨晚一宿沒睡吧?”
溫舒唯孩子氣地吐吐舌頭,默認。
湯瑞希被逗笑,翹起蘭花指點了下的額頭,輕嗤:“當新娘子的人了,還跟當年的小高中生似的。傻不傻。”
溫舒唯勾起角,亮晶晶的眸子著好友,聲說:“小妹,咱們認識多年了?”
“從高中到現在……”湯瑞希說著,忽然涼涼一擺手,故作高貴冷艷地道:“懶得算。只要我記夠差,十八歲就離不開我。”
溫舒唯低笑出聲。笑著笑著,眼底的卻微微暗下去,不再說話。
湯瑞希察覺到的神變化,出聲:“想到了程菲?”
“沒什麼。”溫舒唯笑笑,“提前很久就跟我說了的,我的婚禮,剛好和要參加的微電影大賽在同一天,所以來不了……這是沒辦法的事,我理解的。”
話雖這麼說,語氣里卻仍流出一掩飾不住的失落與憾。
湯瑞希沒再說什麼,專心給溫舒唯化妝。不多時,他隨口說:“要給你化眼影了,把眼睛閉上。”
溫舒唯點點頭,乖乖把眼睛閉好。
耳畔再次響起好友的聲音,叮囑道:“先提醒你,我這手可重,沒有我的指令不許睜開眼,不然把你眼睛弄傷了可不賴我啊。”
半分鐘過去,一分鐘過去……
整個屋子一點兒響都沒有。
溫舒唯察覺到什麼一不對勁,狐疑地睜開眼。誰知這一睜,瞬間看著鏡子錯愕地捂住了。
鏡中,后不知何時多出來一道纖細影。穿著一淺紫斜肩伴娘紗,白皙,雙肩瑩潤,長長的黑發挽在腦后,面上脂輕薄,仍艷不可方。
程菲正背著雙手在鏡子里笑著,挑挑眉,俏皮道:“新娘子,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溫舒唯“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一把抱住,好氣又好笑:“我早就該猜到你這個鬼靈有這一手!壞丫頭!”
*
早上七點半,浩浩湯湯的迎親隊伍早早便等候在顧宅大門外。
一筆海軍禮服的沈寂手捧鮮花,在原地踱了幾圈兒后,他靜了靜,面無表地左右環顧一番,確定沒人注意到自己后,又面無表地出手機,面無表地打開前置攝像頭,然后面無表地照鏡子理頭發。
就在這時,一只胳膊從后頭環過沈寂的肩。
一氣修黑西裝的特工小丁今天梳了個大背頭,這行頭配上那張俊臉,和那雙裹在西里的大長,乍一瞧就像韓劇里的男一歐。他挑挑眉,一副揶揄打趣的欠扁語氣,“喲,寂哥照鏡子呢?擔心自己不夠帥,嫂子不跟你走啊?放心,你最值錢的又不是臉,是你的二十公分。”
沈寂冷冷瞥他,看智障的眼神。
丁琦對這種眼神早已習以為常刀槍不,不為所,捋了捋自己的大背頭。幾秒后,他忽然想起什麼,看一眼四周,拿胳膊肘撞了沈寂一下,低聲:“欸,你給云南那‘伙計’送請帖沒?”
沈寂說:“送了。”
丁琦聽完眼睛一亮,“那他來不?”
“有案子在上,來不了。”
丁琦嘆了口氣,“唉,不容易啊。”
沈寂抬眸,視線向遠的天際,語氣很淡:“咱們這幾行,哪行容易。”
丁琦琢磨幾秒,笑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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