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一聲大喊,聲音甜,卻是震耳聾。
張小凡從夢中驚醒,睜開雙眼,突然間只見一張大口,兩排尖牙,橫在眼前,嚇得大一聲:“啊!”“咯咯咯咯……”一陣笑聲從後邊傳了過來。
張小凡好不容易定下神來,這才看清面前原來是一只大黃狗,足足有半人來高,一澤鮮亮的黃,趴在自己床上,而在黃狗後邊,田靈兒一紅,打扮,在那裡笑彎了腰。
張小凡瞄了那只大狗一眼,見它軀龐大,尖牙鋒利,一條老長的舌頭吐在外邊,很是兇惡的樣子。
他從未見過這麼大條的狗,心中有些害怕,又看田靈兒笑容可鞠,喃喃問了一句:“師姐,什麼事啊?”“什麼事?”田靈兒微笑著說了一句,忽然面一肅,皺眉大聲道:“天都亮了你還問我什麼事?快點起床,我與你一道上山砍竹子去。”
張小凡一呆,奇道:“你也要去?”田靈兒道:“廢話,本脈弟子門頭三年都要上山砍‘黑節竹’,我十歲開始,今年是最後一年了。
喂,你還賴在床上?”張小凡連忙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繞過那只大狗,從床的另一角下來,七手八腳地穿上服。
田靈兒喊了一聲:“接著。”
扔了一把柴刀過來。
張小凡雙手接著,見是一把普通柴刀,手還頗為沉重。
準備妥當,他向田靈兒道:“師姐,要不要大師兄一起去啊?”田靈兒白了他一眼,道:“你沒聽我說了只有門弟子才要做功課的嗎,現在只有我和你去砍竹子了,走吧。”
說完手一招,張小凡還沒有作,只見床上那只大黃狗霍然站起,跳下床來,搖搖尾,向張小凡“汪汪”吠了兩聲,齜牙做兇惡狀,然後跑了出去。
張小凡聽著耳,記起昨天隨大師兄回來時曾聽到數聲犬吠,看來就是這只大黃狗了,心中不由得暗暗道:“青雲門就是厲害,就連隨便養條狗都比我們村裡的大得多了。”
他隨著田靈兒走出房去,只見天尚早,還是清晨時分,走出回廊看向後山,遠還有朦朦朧朧的霧嵐飄在山間。
這兩人一狗,就這麼走向大竹峰的後山。
昨日張小凡被宋大仁抱著走到那個山坡,只覺得走不多久即到,路也好走,不料今天自己走來,才走了一半,便覺坡度越來越大,路程也比自己想象的要遠得多了。
反觀邊的田靈兒,今天沒有用那條“琥珀朱綾”,依然走得輕松無比,紅小的影在山道間晃著,輕快之極。
那條大黃狗更不用說了,活潑異常,一會竄前,一會跑後,間中還鑽進路旁林間,也不知幹些什麼,過了一會,草木聲響,居然又從另一鑽了出來,很是輕快興的樣子。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張小凡已累得呼呼直氣,兩酸疼,疲累不堪。
田靈兒走在前頭,看他這副模樣,哼了一聲,道:“真沒用,停下歇歇吧。”
張小凡連忙點頭,一屁坐了下來,拼命氣,那只大黃狗此刻卻不見了影,也不知又鑽到哪兒去了。
張小凡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緩過氣來。
他坐在山道上,向下看去,只見大竹峰拔聳立,附近群山都矮了一頭,頗有傲然之意。
“師姐,我有件事想問問你,不知道……”田靈兒聽他有些怯生生的話,一雙眼睛看了過來,心中一陣得意,下意識用手理了理頭,一臉肅然,正道:“你問吧。”
“為什麼我們要把砍竹當作功課呢,我以為功課都是修行道法呢?”田靈兒一撇,道:“你懂什麼,修真之人,子是最要的。
我娘說了,若是子不好,便有無上妙法,也是難以修習。
我們青雲門源於道教,極重養生健,道法修習到了深,子便更是重要。
就拿我們青雲門中至高奇之一的‘神劍雷真訣’來說吧……”張小凡子一抖,臉大變。
田靈兒奇道:“你怎麼了?”張小凡回過神來,臉晴不定,吶吶道:“沒、沒什麼,我聽著這個名字好長好厲害的樣子。”
田靈兒瞪了他一眼,道:“當然厲害了,這可是我們青雲門鎮山絕技之一,沒幾個人能修得的。
聽我爹說,施展這個真訣,必須要以自為引,輔以神兵利刃,引下九天神雷,煌煌天威神力,真是當者披靡,威力絕倫。”
張小凡歎了口氣,道:“是啊。”
田靈兒又道:“那你想啊,雖然有真訣護,但就天神雷何等威勢,常人一旦接,立時就化為灰燼,施者固然修行極深,但若不好,一時半會只怕自己先被神雷劈死了,還說什麼當者披靡?”看了張小凡一眼,道,“所以我爹你做這功課可都是為了你好,看你還一臉不願的樣子。”
張小凡嚇了一跳,連忙跳起來急道:“沒這回事,我決、決不敢對師父有任何不敬的意思,更沒有什麼不願的。
啊,我現在已經休息夠了,這就走,就走!”說完拿起柴刀,登登登邁開腳步,向山上跑去,居然度不慢。
田靈兒看著他的背影,輕輕一笑,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爬到那個小山坡前,張小凡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只見竹林之前,那只大黃狗不知何時居然已趴在林前,看見他們二人上來,沖這裡“汪汪”了幾聲,也不起,又把頭轉了過去。
張小凡呆了一下,道:“好快啊!”“你是說大黃嗎?”田靈兒臉不紅氣不地從後邊走了上來。
張小凡一指那條大狗,道:“它大黃?”田靈兒道:“是,你可不要小看它,厲害的很呢。”
張小凡喃喃道:“那是,看它那麼大的個子,就知道起碼養了二十年。”
田靈兒曬道:“哪有!”張小凡奇道:“它還不到二十年啊,大黃可真會長個子。”
這時候大黃在前頭狠狠地向張小凡吠了一聲。
田靈兒道:“我是說哪有這麼的年頭。
呃,我來算算看,好象四師兄來的時候就有了,那就是七十年,不對,三師兄說過他來的時候也在了,那就是有九十七年了。
啊!”突然了一聲,把張小凡嚇了一跳,連忙道:“怎麼了?”田靈兒喜滋滋地道:“我想起來了,小時侯有一次娘和爹吵架,說了狠話,說是要把那只爹從小養到大的黃狗宰了燉狗湯喝,把爹氣了半死,大黃也嚇得好多天不敢回家呢!”張小凡大奇,道:“大黃不敢回家?”田靈兒道:“是啊,大黃活了好多好多年,通人了,知道我娘厲害,怕真的遭毒手,就溜之大吉了。
怎麼樣,厲害吧?”“厲害!”張小凡由衷地道,也不知是說大黃,還是敬佩師娘手段。
他多看了那只大黃狗兩眼,誰知大黃理都不理,噴了個響鼻,自顧自搖了搖尾,側過頭去,懶洋洋地躺在地上。
二人這時已走到竹林前,張小凡對田靈兒道:“師姐,我剛到通天峰上時,還看到了一只比大黃大好多倍的大怪,聽大師兄說那‘水麒麟’,大黃也是和它一樣的靈嗎?”田靈兒走進了竹林,搖頭道:“不是,靈尊是上古異,洪荒靈種,遠遠勝過了大黃,不能比的。”
說話間,帶著張小凡穿梭林間,走了一會,來到一細竹較多的地方,此的黑節竹一般都只有手腕大小,纖細得很。
“就是這裡了,你往後三個月裡每天砍一就可以了。”
田靈兒一本正經地道。
“這麼細的只砍一?”張小凡訝道。
田靈兒哼了一聲,道:“你砍著試試看。”
張小凡點頭,拿起柴刀走到一細竹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揮刀砍了下去。
只聽一聲脆響,柴刀竟然如中頑石,震得張小凡手心麻。
那細竹被他一砍,向前傾斜,片刻後又彈了回來,張小凡躲閃不及,頭上被竹枝狠狠打了一下,疼痛不已,留下了一道紅印。
“咯咯……”田靈兒笑彎了腰,好一會才辛苦地道:“你就在這砍吧,我要去做自己的功課了。”
說完笑著轉離去。
張小凡了臉上被打疼的地方,只見那竹子被砍著的所在竟然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天早上,張小凡一個人在此面對著那黑節竹,砍、劈、鋸、磨、、折,無所不用其極,過了兩個時辰,日頭升到了半空,他全大汗淋淋,手足也酸無力,居然也只把這黑節竹弄出一個兩分的小口來。
這時候一陣歌聲傳來,田靈兒哼著不知名的曲兒,蹦蹦跳跳地走了回來,看到張小凡狼狽樣子,又看了看那黑節竹,搖了搖頭,舉起柴刀,做勢砍。
張小凡連忙道:“師姐,你做什麼?”田靈兒不耐煩地道:“幫你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