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斧頭看起來就很巨大,如今實際搬運起來,這重量更是匪夷所思,加上二人久無食,到後來奇跡般地完了這看起來不可能的任務,把斧頭裝到了天煞明王的右手上後,張小凡一屁坐到地上,大口氣,道:“你,呼呼,你,你要是找不到出路,呼呼,原本我們可以活三日的命,現在就只剩下三個時辰了。”
碧瑤自也是大口息,但眼中興之卻是掩飾不住,稍事休息,便走到那尊神像旁邊,仔細觀察了一會,只見這明王神像加了把巨斧之後,果然大是威風,氣勢人。
對著天煞明王神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口中道:“明王尊上,請恕弟子無禮。”
說完,便手抓住那柄巨斧,試探地搖著,上上下下,卻都沒什麼靜,本來嘛,這巨斧就是自己放進去的,若是有靜,剛才也有了,張小凡坐在地下,看著古怪作,大搖其頭。
碧瑤眉頭皺,低聲道:“怎麼不對,應該機關就在這裡才是…”說話間心中焦急,手中力氣大了些,握著巨斧一移,居然連帶著天煞明王雕像的右手也移了一分,忽然之間,石室之中,仿佛響起了什麼沉重的機括聲音。
張小凡跳了起來,碧瑤更是喜形於,二人對視一眼,張小凡跑了過來,與碧瑤合力抓住這巨斧,用力扳,只見這巨斧連著天煞明王的右手,從低垂的狀態舉到了半空,片刻之後,石室之中,響起了震耳聾的巨大轟鳴聲。
二人大驚,只覺得耳邊轟鳴,居痛難忍,連忙用手住耳朵。
又過了片刻,轟鳴之聲依然在耳邊大做,但在神像後邊石壁之上,巨大堅的石壁竟是緩緩向兩邊退開,出了一條通道出來,逐級而上的石階,一直往上,直到前方黑暗。
這時,神像所在的石室忽然劇烈震起來,頭頂紛紛落下石塊,二人幾乎沒有說話,心有靈犀一般同時向那石階跑去,投到了黑暗之中。
其實八百年前,魔教煉堂在修建滴時,便已考慮到日後萬一式微,被敵人攻的景,便在這石室中山腹暗地建了這一條通道,一旦敵人攻,便以此路逃出,而片刻之後,滴就會坍塌,將敵人與煉堂無數一同埋葬。
張小凡與碧瑤二人拼命跑去,只聽得後頭巨響不斷,石塊橫飛,若是慢跑一步,只怕就要死於此地,真是拿出了子裡最後一力氣,向前跑去。
沒跑多遠,二人面前就是一片漆黑,在這狹窄而黑暗的道中,二人也不知摔了多次,撞了多回,只聽得四周巨響轟鳴,石塊橫飛,仿佛整座空桑山都在發怒一般,震不止,但終於是憑著一對生存的,他二人看到了前方進的一亮。
這口原來是開在空桑山半山,山一個懸崖下面,樹木繁茂,極是,難怪這八百年來都無人得見,想來今日煉堂的後人多半也不知此。
張小凡與碧瑤跌跌撞撞沖了出來,幾乎就在他們撲到地上的一刻,只聽得“轟隆”巨響,萬斤巨石下,塵土飛揚,將這口堵得嚴嚴實實,從今而後,就是再也無人可以得見這山腹之中的了。
※※※匍匐在地下,張小凡大口著氣,手指抓著地面上微帶潤的青青小草,那一種在生死邊緣奔跑的滋味,可當真令人不過氣來。
半晌,他的心這才慢慢松弛下來,抬起了頭,向旁邊看去,只見碧瑤就在自己邊,原本白皙的臉龐此刻有些淡淡的灰塵,仿佛覺到張小凡看來的目似的,也轉頭看了過來。
劫後重生的喜悅,緩緩地,在他們二人的臉上浮現出來。
碧瑤的了,仿佛明眸之中有水波流,朦朧中帶著晶瑩,一聲微帶哽咽的歡呼,一種在無限巨大的力之後的解,竟再也想不起其他事,只覺得天很藍很藍,山好高好高,清風陣陣,滿山滴翠,綠影婆娑,樹濤湧,這世間竟是有人心魄的麗。
“我們、我們活下來了!”歡一聲,對著青山藍天。
張小凡大聲笑著,在的旁邊,看著放開懷抱,展著世間最麗的笑容。
“劈啪”聲中,火焰吞噬著柴木,發出脆響,冒起了陣陣輕煙,碧瑤坐在火堆旁邊,看著張小凡用一大的樹枝把一只剛捉到的野兔子收拾停當之後,了放在火上烤。
隨著火焰的炙烤,兔子漸漸變得金黃,而一粒粒的油脂也凝水珠,滴了下來。
山林之下,一噴香味,四溢飄散。
在那中得很了,碧瑤忍不住口中生津,吞了口口水,卻見張小凡倒是不慌不忙,看了看火候,習慣的把手到腰間一,突然臉上一怔,隨即面喜。
碧瑤訝道:“怎麼?”張小凡喜滋滋地從腰間拿出一個小包,笑道:“想不到幹糧都丟了,這些東西倒是還在,前幾日還一直沒注意呢。”
碧瑤往那小包看去,只見張小凡小心地打開包裹,出了幾個小瓶小罐子,心下好奇,拿起幾個聞了一下,登時呆了,著張小凡幾乎是說不出話來:“這、這可是些鹽調料…”張小凡滿面笑容,道:“是啊,我下山時就一直隨帶著,就是怕萬一有在野外留宿,也好做些好吃的,沒想到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場。”
碧瑤上上下下看著張小凡,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見他小心地把這些不知是五香還是鹽的東西灑在兔子上,然後慢慢轉樹枝烤著,空氣的香味是越發的濃了。
從未見過這樣一個正道人士,居然出來還把調料放在上,看他樣子,只怕是個廚子多過像是個名門正派出的弟子。
過了一會,張小凡湊近聞了聞,喜道:“好了,可以吃了。”
碧瑤在一旁老早就等得不大耐煩了,只覺得那香味幾乎像是無孔不,從自己上下的孔都穿了進去,聞了一聞,子倒似飄了起來,輕了許多,至於裡,那就更不用說了,若不是小心藏,只怕連肚子“咕咕”的聲音也被這小子給聽了去。
當下一聽張小凡大發善心,終於說完了,眼前一只金燦燦、香噴噴的兔子,幾乎口水就要流下來了,忍不住就出手去,不料一時忘了,手一變“啊”了一聲,了回來,卻是被燙著了。
張小凡微笑道:“不要急啊!”說著把那樹枝拿開火堆,上下移,讓那些油脂都流下了,這上的溫度也低了些,才小心地撕下一個兔子後,遞給碧瑤,笑道:“吃吧。”
碧瑤立刻出手去,接過了這兔子,正要張口,忽然間看到張小凡一臉溫和笑容,看著自己微笑,林間過茂的樹葉,點點滴滴灑了下來,有幾點落到他的臉上,竟是那麼爽朗。
不知為何,臉上突地紅了,轉過頭去,背對張小凡,這才吃了起來。
張小凡愣了一下,不過也沒在意,自己也早得不行了,一把撕下另一只兔子,大口啃了起來。
吃了一半,他忽然看見碧瑤轉過來看著他,微訝道:“怎麼了,對了,這還好吃麼?”碧瑤臉上有淡淡的紅暈,樹林深吹來的輕風,輕輕掠起了的長發,拂過白皙的臉畔。
“很好吃呢,呃…”張小凡:“怎麼了?”碧瑤:“…我吃完了。”
的臉有淡淡的溫,有一幽幽的,張小凡微微張,竟是癡了。
碧瑤微微低下了頭,兩人中,忽然沉默了下來,半晌,張小凡突然驚醒:“啊!”他頭上冒出汗來,口裡結,語不句:“我、我沒看,不是,你看我…啊,不,啊,給你吧。”
說著閉上眼睛,兔子遞了過去,不知怎麼,竟是不敢睜開眼睛。
可是良久,碧瑤卻似乎沒有靜,張小凡鼓起勇氣,慢慢張開了眼睛,只見碧瑤看著他,臉上似笑非笑,但眼波溫,竟是有說不出的風,低低地、帶著一微笑道:“你把這個給我吃麼?”張小凡不解,向手中看去,登時面紅耳赤,無地自容,原來他遞過去的給碧瑤的,是右手正拿著的自己啃了一半的兔子,而大半的兔子,自己正抓在左手放在邊。
“不、不、不是的…”張小凡困窘之極,閃電般把那丟人的兔子給收了回來,又訕訕把完好的兔子遞了過去,裡吶吶道:“我是、是、是想…”“我知道。”
碧瑤接過那兔子,撕下一塊放到裡,輕輕咀嚼,“很好吃,我這一生中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就是你現在烤的這只兔子。”
張小凡心中一跳,只見碧瑤秀清麗的臉龐上,半是微笑,半是認真地說著,心中一,不敢再看,一張咬在那啃了一半的兔子上,埋頭苦吃。
這一只兔子,不消一會,便被這兩個人給消滅幹淨了。
多日來頭一次飽餐,當真是快·活事。
碧瑤找到一條山間小溪,二人在那水邊清洗一番,不覺都有些困倦了。
說來也是,在那山腹中神經一直繃得的,只覺得一直走在生死邊緣一般,這般出來,整個人放松下來,困勁也上來了。
碧瑤首先支持不住,在這小溪邊上的一小塊青青草坪上躺著睡了,張小凡也困倦,在邊躺了下來,但覺得和煦,溫地灑在他們上,忍不住回頭向碧瑤看去。
只見梳洗過後的碧瑤,頭發雖然還有些淩,但臉龐已是如當初初見面時的一般白皙如玉,勝雪,幾乎是吹彈可破,此刻閉上了眼睛,靜靜躺在那兒,微風吹來,的發梢輕,在下,發了和的輝。
忽然,碧瑤在睡中,仿佛像是看到了什麼,眉尖微微皺起,右手像是習慣地過來,抓住了張小凡肩膀,偎依在他的旁,然後,在邊,有淡淡笑容,就這麼安心地睡著。
張小凡呆住了,可是看著那微顯憔悴卻依然麗的臉,卻無論如何也沒有勇氣把的手拿開,他躺在那裡一不,漸漸的,他的困倦也上來了,合上了眼,仿佛也忘了這事,就像是再正常不過的一般,安心地睡了去。
林間微風,依然輕輕吹,吹過樹梢,吹過綠葉,吹過靜靜流淌的小溪,泛起輕輕漣漪,最後,拂過這兩個年輕人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