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一片寂靜。
※※※南疆,十萬大山,焦黑山峰。
一路之上,森的鬼嚎越來越盛,不知從哪裡刮來的風也是嗚嗚個不停,吹在人上如刀子一般,若不是鬼厲與金瓶兒都是道行深厚,是這鬼哭狼嚎與寒冷的風,只怕就足以令人發狂了。
只是這周圍森之氣愈來愈是濃烈,他們二人也越發小心戒備,但直到他們走到山穀之下,已經到了遠遠可以見那個鎮魔古幽深漆黑的口的地方,竟然也沒有遭到任何的危險與伏擊。
這滿山遍野幾如鬼域一般的地方,竟然安靜的不可思議,別說沒有兇猛的妖,便是自從進十萬大山之後可見的毒蟲猛,竟然也蹤影全無。
這森的地方,竟仿佛倒是十萬大山這窮山惡水之地中,最安全的所在了鬼厲與金瓶兒站在一個小丘之上,遠遠眺那個古老幽深的,約還可以看見,那口佇立的石像。
二人的眉頭都是微微皺著的,到了此時此地,意外的平靜,帶給他們的卻是更大擔憂。
金瓶兒向那口指了一下,道:“那裡便是鎮魔古了,我當初追蹤那個黑人來到此的時候,便是親眼看見神從這個之中複生而出的。”
鬼厲微微點頭,隨即又向那四周看去,只見除了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暗口外,四周便都是垂直的懸崖絕壁,怪石猙獰,而上方十數丈之高,靠著石壁有一層厚厚黑雲,緩緩在半空中流的,如水雲一般。
看那濃黑之,不問可知,必定乃是劇毒之。
一眼看去,尋常人決然是無可走的,乃是一死地。
收回目,鬼厲沉了片刻,道:“我們進去?”金瓶兒卻是微顯遲疑,沉默了好一會,終究還是點了點頭,道:“罷了,都來到這裡了,又怎能退不前,我們走罷。”
鬼厲看了一眼,只見金瓶兒臉上神有些異樣,臉也顯得有些微白,顯然對那神多仍有幾分顧忌。
其實又何止是,便是連鬼厲肩頭的猴子小灰,此刻似乎也改了脾氣,顯得特別安靜。
像是覺到了什麼,金瓶兒轉眼過來,看向鬼厲,忽地微笑起來,出一口秀麗皓齒,微笑道:“我不妨事的,過去罷。”
鬼厲點了點頭,當先走去。
金瓶兒跟在他的後,向著那個鎮魔古緩緩走去。
腳步踩在堅的焦黑巖塊上的聲音,在呼嘯不停的風中迅速被淹沒了,越是走近那個古口,凜冽的風就越是強勁,風中所蘊含的森寒氣,就越是冰冷。
此刻兩人都已經發現,這滿山遍野凜冽的風源頭,赫然就是從那個古之中吹出的。
離那個口越來越近了,周圍的亮竟似乎也逐漸黯淡了下來,越來越多的輝,都被接近鎮魔古口上方的黑雲所遮擋住了,仿佛這樣一個地方,是不容許亮進去的。
而佇立在幽深口,面對深的那個石像,也終於漸漸清晰的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這一段路,並不算很漫長,但對於他們二人而言,卻仿佛走了很久很久,當他們終於站在了鎮魔古口的時候,天空,已經完全黯淡了下來,不久之前還暖洋洋照在他們上的,已經完全消失在黑雲上方了。
鬼厲慢慢轉到了口,站到了那個子石像的面前。
昏暗的,照在的上千萬年的風霜,將最初和麗的,緩緩雕刻了糙,滄海桑田變幻的中,又有多眼眸,曾這般淡淡安靜的凝視你的容。
時如長河中的水滔滔向前,從不曾停留半分,最初的,最初的記憶,那無數曾深深鏤刻心間的縷縷,原來,終究還是要被人忘。
只留下那傳說中殘存的一半點,在悠遠的後,被後人不經意的說起。
你曾經的麗,曾經的壯烈,在面前,灰飛煙散。
冰冷的風,掠過了襟吹在了上,千萬年間的凝眸,或許,竟終究比不上,一念間的追悔!的手,輕輕拍在肩頭,猴子小灰吱吱的聲,在耳邊響了起來,鬼厲的軀微微一震,猛然退後了一步,隨即驚醒,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在凝視這尊年輕子石像時,沉迷了過去。
一念及此,鬼厲背上如被針刺了一般,心頭微微震駭。
以他此時的修行道行,心志之堅,在面對這尊玲瓏巫石像的時候,竟然還會在不覺之中著道,這石像所蘊含之異力,當真是非同小可。
鬼厲定了定神,隨即轉頭向金瓶兒看去,剛才若不是金瓶兒從旁提醒了他,真不知面對這尊石像,自己還要沉迷多久,但金瓶兒又怎麼會對這神不知鬼不覺的石像有提防呢,莫非這個子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還有藏實力不麼?鬼厲轉頭看去,卻是不一怔,只見金瓶兒雖然站在他的邊,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整個軀,卻是與鬼厲所站方向相反,面對鎮魔古的口,背對石像,本不去看石像的面容。
鬼厲皺了皺眉,道:“你做什麼?”金瓶兒微微一笑,道:“這個石像很厲害的,我沒跟你說過麼?”鬼厲眉頭又是一皺,哼了一聲,深深吸氣。
這時一直趴在他肩頭的小灰似乎有些不耐煩起來,猴子尾晃了晃,忽地一下從鬼厲的肩膀跳了出去,一下子跳到了那尊石像之上,攀爬了幾下之後,最後卻是坐在了石像的頭頂上。
鬼厲面一變,忽地沉聲道:“小灰,過來。”
猴子看了看鬼厲,手抓了一下腦袋,吱吱了兩聲,但終究還是從石像上又跳回了鬼厲肩頭。
金瓶兒在旁邊輕笑道:“你嚇唬猴子做什麼,它不過是好玩”一句話還未說完,金瓶兒卻是微訝,眼看著鬼厲端正面,整理衫,竟是頗為恭敬地向著這尊石像,行了一禮。
金瓶兒訝道:“你這又是幹什麼?”鬼厲臉漠然,卻沒有回答,只是向著那尊石像深深凝視一眼,一拱手,隨即轉,淡淡道:“沒什麼,我們進去罷。”
古幽深,風陣陣,正是在他們面前。
金瓶兒跟在鬼厲後,看了看正顯得有些無聊的猴子小灰,隨後目落在鬼厲上,道:“你剛才為什麼對石像行禮?”鬼厲的腳步頓了一下,又繼續向前走去,口中淡然道:“前人風範,縱然早已湮滅,但人心之中,總是有值得尊敬之。”
金瓶兒眉頭大皺,顯然對鬼厲這如同打啞謎似的話語大為不解,正想追問,鬼厲卻已經走近了那個口。
金瓶兒連忙追了過去,皺眉道:“喂,我正跟你說話呢,走那麼快幹什麼?我還沒告訴你,上次我來這裡的時候這裡可是有一個兇靈的,雖然後來多半被那個神除掉了,但是這個口多半”話說到這裡,金瓶兒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幾乎是在同時,鬼厲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兩個人站在離那個鎮魔古口數尺之外的地方,看著那森黑暗的中,緩緩騰起了一白的冷氣,在凜冽風的勁吹下,卻沒有毫消散的樣子。
眼看著那白氣越聚越多,積越來越大,最後更逐漸凝聚形,約約在白氣中現出一個巨大的影,吼聲沉沉,咆哮陣陣,混合在風呼嘯之中,更增威勢,直如猛鬼天神一般。
金瓶兒看著那白氣,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好罷,現在你看到了,這裡是有一個厲害而脾氣很壞的兇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