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巘這話意味悠長,聞得此言,葉修玉眼尾一挑,語氣終于有了改變:“……在下是否該說將軍果真是觀察微呢。”
這話雖聽不出他的真實緒倒是有幾分像是調侃,但陳巘還是輕易的察覺到他眉心就在剛才微不可見的輕輕一蹙。
“我只是想證實某些猜測罷了,葉大人不必放在心上,我本無心冒犯。”
陳巘應對得宜,語氣頗為真誠。
是的,若是尋常事也就罷了,但是若事關嘉嘉,那他怎能坐視不理。
葉修玉不置可否,只是不在看他,轉下馬好不果決,徒留一句:
“……并非我故弄玄虛,只是有些事還不是時機,”葉修玉的聲音漸行漸遠:“你先別向什麼,莫要嚇著了。”
“將軍,葉大人已經離開了。”
陳巘一人在馬車之中,角微微有上揚的弧度,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疑和戒備統統煙消云散了。
“回府。”
“是。”
……
將軍府里,陳巘回來的時候清嘉才剛起來,穿梳洗還未就緒就見娘將已經醒來的陳熙抱了過來。
陳熙見著他娘了十分親昵,非要求抱抱,清嘉無法只能一邊披頭散發的抱著兒子,一邊吩咐下人將早膳送到房中來。
“呀呀……”
陳熙窩在他娘懷里,舒服得直哼哼,短短小小的四肢來去倒是有幾分像是被人翻轉過子的小烏。
清嘉為了不讓兒子抓自己頭發,順手將一個小布偶塞進了他的手里,果然陳熙的注意力被片刻轉移,這才有了小會兒息。
正巧趕上陳巘回房順帶將的早膳帶了進來,清嘉倏然展,松了一口氣,還好是他,這樣自己披頭散發,衫凌的樣子就不用被別人看到了。
陳巘見左支右拙,這便趕將兒子接過來,陳熙也是非常高興,這就扔掉了小布偶跟他爹玩鬧了起來。
他這個爹是真的好啊,不僅有求必應不說,還很會拍馬屁,經常會帶自己出去玩,騎大馬,拋高高,不像娘親只會睡懶覺,每日都會嫌自己吵。
嗚嗚,他只是想了,想看看呀!
誰讓這麼可惡,每天都趁他睡著之后就把他抱到別的屋子去了!不知道他醒來見不到會怕嘛!
大人們真是最最狡猾了!
只是年紀還這般小的陳熙不會知道,每天他娘抱著他比他還先睡,所以是他爹將他抱出去給娘照看的。
孩子夜里容易反復起夜,哭鬧不停,他擔心兒子吵到妻子安睡了。
所以,陳巘每天都不厭其煩的教他:熙兒要乖,不要折騰,讓你娘休息。
只是陳熙哪里聽得懂,聽煩了就揮舞著小拳頭,憤怒的朝著他爹咿咿呀呀的控訴。
爹爹好討厭,整日霸占著娘親,不在邊都還不準他親近,真是太霸道了!
有了陳巘的控制住頑皮的兒子,清嘉總算可以在一旁快速的吃了些熱粥,有了食下肚,這便覺著整個人神了許多,一掃剛才的神萎靡,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
陳巘帶著兒子去外面了,也趕跟過去,要不然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岔子。
上次也是暫時忙不過來便讓陳巘帶著孩子去玩,等忙完趕過去的時候就見到陳巘將孩子高高的拋起又輕輕的接住。
那畫面猝不及防的撞的眼簾,差點沒將的心臟給嚇停了。
這是在做什麼!?
這麼點大的孩子,你做這樣危險的作,若是一不小心手失誤可怎麼好?
事后,清嘉將陳巘一陣臭罵,真是氣死人了!
果然,男人帶小孩最不靠譜了!
陳巘帶著孩子并未走太遠,只是在花園中四下走了走,此時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花園里的池塘中每到夏天就堆滿了高高低低,碧綠可人的荷葉,中間偶有幾株亭亭玉立的荷花冒出來,一片新綠之中夾雜這幾點純白,直讓人有素雅淡靜之,瞧了縱使在炎熱的盛夏心頭也不免多了幾分清涼。
陳熙見到了也很是興,在陳巘的懷里不安分起來,雙雖然被牢牢的固定住但上半仍鍥而不舍的要掙出去,兩只小爪子更是撲騰得厲害。
陳巘見兒子喜歡,這邊走到池塘邊上順手摘了一片大大的荷葉,倒轉過來給兒子蓋上。
不過做帽子沒功,這荷葉倒是將陳熙整個人都蓋住了,看著兒子的窘態,陳巘不由哈哈大笑。
正好清嘉也趕了過來,見他們在池塘邊站在,趕道:“快些將他抱遠些,別在欄桿邊站著,若是不小心掉下去可怎麼好?”
陳巘聞言輕輕一笑,但還是聽話的抱著孩子走遠了點,清嘉走過來將荷葉拿開,正好就對著兒子憤怒的表。
現在被自己爹爹捉弄的陳熙此刻十分不爽,大人們都將他當做玩,一會兒逗弄一會捉弄的,只要自己出丑態就哈哈大笑,真是太討厭了!
我憑什麼要犧牲自己娛樂你們!?
陳熙很是不爽,見到清嘉出小胳膊要抱抱。
清嘉也順應兒子的要求將他抱過來,站在陳巘邊,著這滿塘綠葉荷花也是連連驚嘆:“這才幾天不見的功夫,怎麼這荷花已經開的這樣好了。”
陳巘低頭看著,笑著問道:“喜歡?”
清嘉也輕輕點頭,下一刻陳巘就已經丹田提氣,運氣輕功,只見足下在荷葉上輕點,作快的清嘉幾乎都看不清楚他究竟是如何下手,不過須臾,手中便多了幾株開的正艷的荷花送到的面前。
陳巘的輕功極好,臉無異,氣息平穩,笑容如這荷花般清雅。
清嘉心中,微微低下頭,突然陳巘抬手在鬢上一陣索,下意識的想要抬頭卻聽得他低聲道:“別。”
原是他將一朵荷花嵌了的鬢上,霎時,花人,相映趣,極是人。
今日出來的急,只是簡單的挽了發而已,發上除了一只碧玉簪子固定,其余首飾一應無,一輕盈薄的素繡花紗將窈窕的子勾勒得十分人,說來也怪,產后子并無尋常婦人那般癡之態,三兩個月便恢復了之前的形態,纖細的腰肢,不堪一握,更添風。
如今戴上這一朵荷花,瞬間多了幾分圣潔典雅之,頗有幾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讓人不由覺得眼前一亮。
“喜歡麼?”
陳巘問,清嘉朝著池塘里了,不由朝他點點頭:“喜歡……”
他送的,怎會不喜歡。
全天下最喜歡他了。
陳巘雖是極為寵妻子,但平素里事務繁忙,鮮有時間做此趣,偶然一次倒是勾起了清嘉的兒態來。
夫妻二人,靜靜相擁,甚是溫馨。
只是不甘心被忽略的陳熙,引起父母注意失敗,這邊將化悲憤為力量,開始不留余力的搞破壞。
一雙小手趁著父母不注意,一個勁兒的拉扯著面前他爹剛采來送給他娘的荷花。
辣手摧花,毫不手。
不消一會兒,待到清嘉反應過來,那幾株荷花早已經只剩下禿禿的干,地上雪白的花瓣散落一片,哪里還有半分剛才的可態。
陳巘忍俊不,清嘉惱怒得抓住兒子的小爪子送到邊輕輕咬了一口:“兒子,你這般糟踐東西,以后可怎麼得了!”
陳熙咿咿呀呀才不管那些呢,看著他娘的眼神之中盡是滿滿的得意,哼,誰讓你們不理我呀!
你們這對只顧著自己打罵俏的父母,小孩子一樣有權利選擇不看你們秀恩的好嗎!?
陳巘看著靜的妻子和可的兒子,一時也是恍神,今日葉修玉臨走之前的話再次縈繞在耳際:
“……你先別向什麼,莫要嚇著了。”
是了,他們都悉心的護這同一個人。
只要確保不到任何傷害,那至于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麼那又有什麼重要呢。
如果真是如他所想的那般,那就更沒什麼好介懷的了。
左右不過多了一個人如自己一般護著罷了。
只要對好那就夠了。
況且,他也樂意有人能夠對好,不是以人和朋友的份。
有些東西,縱使從未得到亦或是在意,但他還是希能擁有得到,這跟需不需要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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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清嘉從東南回來,除去百日宴上那匆匆一聚,清嘉還沒有來得及去宮里看看顧琰。
所以正好這天得空便遞了折子說是想要進宮探。
一來想知道那一日顧琰為圓謊是否開罪了皇帝,畢竟那天皇帝賠了夫人又折兵,饒是清嘉不懂朝堂政事但卻也不知道皇帝對陸儀百般回護,想來應是十分不愿將其撤職的,縱使迫于力,勉強為之,那也說不準事后會不會惱怒,若是殃及池魚,那豈不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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