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琰看見傅安蓉驚怒加的模樣便覺得十分痛快,與自己在這宮里斗了那麼多年一直便是相看兩厭,雖說傅安蓉也沒在手下討著多好,但是只要一想到這些年來彼此的勾心斗角,謀陷害,就無端的痛恨。
“妹妹這些年來在這宮里沒有作孽,我還當你無懼生死,不怕鬼神呢。”
這話既是辛辣又是諷刺,傅安蓉從小便是在侯府中生慣養,即便是后來了宮也是被皇帝千萬寵,哪里過這樣的委屈,尤其是在顧琰面前!
“呵,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傅安蓉對此嗤之以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雙手又什麼時候干凈過?”
現在又在面前做出這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真真讓人惡心,佛口蛇心說的便是這樣的人呢。
傅安蓉于此極為不屑。
哼,當初也算是個的寵的,但自己一宮之后輕而易舉便平分秋不說,后來更是越來越不得圣心了,若說要在這宮中的手段和謀略,要跟自己比那還不夠格呢!
顧琰聽了倒也不覺得冒犯,反倒是笑了:“……妹妹所言甚是,只可惜這肺腑之言就不知道老天開不開眼,能不能知曉了,替妹妹你全心愿了。”
眉目之間風流婉轉:“不過,這些說到底也不過是者王,敗者寇罷了,誰也比不誰高尚多,本宮能夠今日的造化說起來也是全靠妹妹你苦心謀劃的結果,本宮知道這些年來也時時不忘妹妹你的‘提拔之恩‘呢。”
傅安蓉豈能聽不出來語氣之中的憤恨之意,確實,這些年來倒是真沒給顧琰下絆子,有好幾次都差點得手將們母子送了西。
顧琰如今得勢自然是免不得要‘好好報答’的,只是傅安蓉無論如何也不愿意在面前示弱,如今也只能強作鎮定,但心其實也明白自己境不容樂觀。
冷宮,是不想待一輩子的,只要的兒子培陵還在一天,就還有機會翻盤沒當年太宗母妃明德太后不也臥薪嘗膽,在浣房做了幾年苦力,最后也就了一代名后麼。
所以現在縱然再恨顧琰卻也不得不忍下去,唯有此法方可養蓄銳,等待的陵兒將救出這冷宮的一天。
傅安蓉這樣天真的期待著,盡管事到這里早就已經無可轉圜,難以逆轉,但卻還是不死心。
因為若是真的死心,那便是徹徹底底的輸了。
那麼所失去的就不僅僅是昔日所擁有的地位權勢還有自己的自尊生命,所以只要還留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認命!
只是沒想到的是顧琰恰恰就是想這樣一邊抱有希的活著,一邊又無力掙扎的在這腌臜的人世間茍且著。
這便是所希看到的,因為唯這樣以后在這漫漫深宮之中的日子才不會太寂寞,畢竟在這里沒有什麼朋友,若是連敵人也沒有那未免就無趣了。
只要還懷抱希的期待著,那就可以一次次將愿碾碎之后的快了。
畢竟,們這一生都要在這深宮之中消磨掉了,總得有什麼事能讓彼此都不至于每日都行尸走的活著不是麼?
顧琰角含笑,冷眼看著眼中深切的仇恨,不知為何,卻到一種油然而生的痛快。
對,要恨,永遠永遠。
這樣你才能一直在地獄之中煎熬著,而我也可以實現當初對你的那份承諾了:
“蓉兒,單憑我們一起長大的分,那便是要做一輩子姐妹的。”
“嗯,蓉兒也是這樣想的,若真能如此,永遠也不分開那真是再好不過啦!”
……
顧琰從冷宮出來,外面的日頭已經西斜,轉眼間便又至深秋,涼風陣陣襲來將鬢上的釵環吹得叮叮作響。
一邊的太監瞧了眼黑沉沉的天,垂頭請示道:“太后娘娘,時辰已經不早,今日黑云厚重,怕是將有雨水將至,”他略微頓了頓,頭垂的更低了:“娘娘是否還要去天牢?”
若是執意要去,那他們也好早早準備好披風免得邪風,以致于違和。
今日是培寧登基的日子,作為新帝的母親,那便是正大明的太后,本來是極為意氣風發的時候,但不知為何眼前這蕭瑟目,不由讓起了幾分傷秋之。
要知道本想是去天牢再‘看看’的某位故友的。
只是此刻卻全然沒了剛才那份想要打擊報復的心思,于是也只是微微擺了擺手:“罷了,回宮吧。”傅安博,你我之間,或許這便是最好的結果。
我不傷你命,但卻也要你在此后的生命之中,每時每刻要都記得,今日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昔日所造就的因果。
若有來世,前塵兩忘,再無瓜葛。
*******
清嘉被衛揚送到葭蘭山之后不過區區兩天之后便被陳巘接了回去,不想這沒多久新帝繼位,陳巘了攝政王,還有了王位,自己也搖一變了一代異姓王妃。
只是顧琰卻還是不滿意,為了名正言順的將這個妹妹歸到與自己一般的地位,于是封了又封,讓本就是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之上又再加封了一級,始稱——嘉國夫人。
至此,清嘉便了嚴朝歷史上唯一一位以自己名字作為封號的一品夫人,甚至還與當朝太后姐妹相稱,地位之尊貴甚于皇后太妃之類。
不得不說,這是史無前例之舉,縱觀前朝,還沒有哪個王侯臣子之妻能夠爬到這樣的位置,真是見所未見。
雖然于禮不合,但卻無人反對,畢竟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達到陳巘如今的位置。
所以他的夫人得此殊榮,那自然是沒人敢提出異議的。
畢竟,那一日,面對唐友年和晉侯府先后的宮變之中,他的手段讓人印象深刻,不敢妄言。
清嘉倒是沒覺著有什麼不同,只是現在大家都不夫人而是王妃了,起初還真有幾分不習慣。
再說陳巘即使做了攝政王之后也沒什麼不同,依然是那個疼妻兒的好丈夫,好父親,雖然每日事務極為繁忙,但若是關系到府中這一大一小的事,那無論輕重都勢必親力親為。
那時候陳熙一歲了,小已經可以咿咿呀呀的蹦出音節了,清嘉十分耐心的教他說話:“熙兒,娘,娘……”
陳熙搖頭晃腦,拒不配合,小子更是像按了發條一樣到爬,大人稍不注意準讓他溜個沒影。
這天陳巘在書房之中理事,清嘉母子就在一旁的榻上玩耍,一旁的小茶幾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玩和小零。
清嘉拿了塊香香甜甜的糕哄道:“……娘,了就給你吃。”
陳熙可聽不懂在說什麼,只是在拿出糕的那一剎那,小眼神別提多歡快了,口水吧唧吧唧的控制不住了。
陳巘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他們母子,眼神之中盡是溫,偶爾也會上兩句,話雖不多,但滿是疼。
他深妻子,疼孩子,雖說事務繁重,但每日也要看著他們才能安心。
清嘉那東西哄孩子絕對是個大大的錯誤,尤其是既哭又耍賴皮的陳熙,只見他的著小爪子,每每都差一點要夠到了,但他那個壞娘親就立馬拿的老遠人,讓他一次次的抓空,真的好氣啊!
他都這麼乖了,為什麼他娘還老是捉弄他呀!不知道他看了好吃的就會忍不住流口水嘛!
大人們果然都好可惡的!
陳熙委屈極了,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娘親,瞧了瞧又瞧了瞧糕,傷心的哭了。
哇哇。
陳巘見狀也覺得好笑,這小人做了娘也跟小孩子一樣,跟個孩子置什麼氣。
于是便擱了筆來到榻上將兒子抱起來,哄道:“熙兒別哭,你娘是壞蛋,咱們不跟一起玩了,爹爹帶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清嘉在一邊聽了十分不樂意,正想要反駁,但見哭得只氣的陳熙扭過子,的小手死死的揪住自己父親的服,小腦袋一個勁兒的往他膛前埋,眼淚和鼻涕全上面了。
陳巘卻是一點也不嫌棄,親了親他的臉頰,這果然大大的了陳熙傷的小心靈。
于是,他著小鼻子,嚎哭:“爹……爹啊……”
瞬間,夫妻兩人同時石化。
這便是陳熙自出生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說話。
……
再后來,陳熙三歲的時候,清嘉再度懷有孕,那時正值春爛漫之際。
雖然已經是第二個孩子,但陳巘對此仍然很是看重,毫不必當初生陳熙的時候輕松。
為了出更多的時間陪,朝堂上很多事他給了葉修玉,那時候葉修玉已經是右相,獨當一面早已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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