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哭號,世虛渺,歲月化作黑土,年年歲歲累,形萬世不拔之荒蕪與冰冷。小$ %^說^族^
在這一眼去昏昏暗暗無有邊際的天地間,忽然降下一道金,細細勾勒出一座布滿浮雕與花紋的大門。
大門敞開,里走出一群人族,有老有,有男有,皆頭纏紅巾,有毫芒附,為首者則留著兩撇彎彎的胡須,舉著一面黃大旗,上書五個大字:
“地府觀團!”
他著能吹散魂魄的風,回首叮囑道:“各位客,你們有‘紅寶巾’附,冰寒不侵,鬼祟不染,大可放心跟隨,只是萬萬莫掉了隊,失了道路,這土廣袤無垠,每時每刻又都在滋長與累積,非天尊佛祖們不足以盡覽,一旦離散,那多半就找不回來了。”
“是,向導先生。”這群游客頗有禮數,齊聲回答。
向導將舉著的黃大旗一展,毫盛放,照亮了前路,接著邊走邊說道:“我們目前看到的這層土形于人皇年間,將遠古荒蠻歲月與開天辟地洪荒之紀這兩個時代所演繹的土完全覆蓋與埋葬……”
游客好奇地四打量,約能見宛若實質的風里有扭曲模糊的黑影。
不知不覺,他們前行了很久,向導指著左側漆黑高聳山峰道:
“這就是神話傳說里所言的‘山獄’,地府自然形,凡生前犯有擄掠之罪者,死后將被釘在峰頂,日夜‘散魂罡風’與‘消魄煞氣’吹拂,痛苦七七四十九年而未徹底煙消云散方才解。”
聽聞此言,游客眺而去,只見山峰黑沉,結有冰霜,但怎麼也看不到所謂的刑魂。
“難道世道最近如此之好,已無擄掠之輩?”一位中年書生捋著五絡長須道。
向導哈哈一笑:“非也非也,乃地藏王玄悲菩薩誓愿超拔眾生,渡盡一切執念與罪孽,將他們都接引去了佛國凈土。”
“菩薩慈悲,以一己之擔眾魂罪孽。”游客里有信佛居士雙手合十贊頌。
“可是,那些擄掠的人不該到報應嗎?那以后大家都做壞事,都等著地藏王救渡好了!”一位十來歲的年憤憤不平道。
向導聞言一笑:“各位客稍安勿躁,且行且聽。”
又行一陣,前方風驟緩,現出一座只剩大門的城郭,門口立著七八個華蓋,垂下道道水,護住一方方案幾,諸多或滿臉痛苦或心懷執念的魂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那是做什麼的?”先前說話的年好奇發問。
向導嘿了一聲:
“各位靠近看看就明白了。”
眾人靠近,水漸明,只見那一方方案幾上空都有條幅招展,分別書寫著“地藏凈土”“酆都鬼城”“旌旗府”“真空家鄉”等文字,一位位影凝實的鬼魂在呼喊介紹著什麼:
“來我們酆都鬼城,包食宿包修煉包回!”
“千萬別去那旌旗府,犯有各種罪孽者在那里必須接勞改造,就算九世善人也沒什麼高一等的地位!”
“各位,各位,回有限,苦海無涯,你們想在一次次的回當中消磨自,最終失去本,化作另一個人,還是接改造,向道要路,以法鑄?”
“我地藏玄悲菩薩慈悲,愿用金擔你們之罪孽,以佛法化解你們的執念,讓你們心皆清凈,得大自在大極樂。”
紛紛擾擾吵吵鬧鬧之間,只“真空家鄉”條幅下的神人沒打采,隔三差五才有氣無力喊一聲“無生老母,真空家鄉”,極盡敷衍之能事。
“他們在搶奪魂?”一位白發蒼蒼老者關切打探道。
向導頷首回答:“然也,這無邊土原本只得地藏凈土,掌控生死,縱回,后來才有道門、人皇、羅教等勢力進,玄悲菩薩慈悲為懷,不愿因此釀沖突,默許各憑本事而為,只是不能訴諸戰斗。”
“這樣啊……”白發老者微微點頭,“向導先生,你覺得死后去哪家最好?有罪孽是不是去地藏凈土就能夠化解,然后得清凈自在與極樂?”
那十來歲的年撇了撇,嘀咕道:“若真有這麼容易,世間都是壞人了……”
向導呵呵笑道:“老丈且聽我分解,雖說禪門有云‘放下屠刀立地佛’,玄悲菩薩也會替你們承擔相應罪孽,但他化解不了其中因果,而我們這一紀以玉虛宮孟天尊為首,祂的本之道就含因果之事,所以,消去罪孽、化除執念之后,還得回,了斷因果,方能繼續修禪,否則,就算待在玄悲菩薩的凈土,亦會修行停滯,眼睜睜等待著徹底終結的到來。”
白發老者臉沉凝,好半天才點了點頭:“我們等下去哪方地府?”
“當然是去地藏凈土,玄悲菩薩可是得到諸方曹公認的地府之主,而且****都在開壇說法,聽一聽絕對益匪淺。”向導邊說邊走,穿過鬼挨鬼的城門,選擇了最中央岔道,進了一方橫億萬劫數的朦朧佛國。
凈土皆有青翠菩提之樹,遍地開滿了婆羅與金蓮,水池鑲嵌著黃金琉璃等七寶,漾著諸異,即使隔著數不清的佛剎,也能看見佛國中央的神圣蓮臺。
蓮臺之上,高坐著現出地藏金的玄悲,他手持黑白二化作的生死之,現出憐憫慈悲之態,以宏大莊嚴之聲一句句講解著佛法,周圍坐滿了難以盡數的各族鬼。
“咦,我的萬界通識符沒信號了。”那十來歲的年本想拿出通識符,拍照留念,上傳論壇,做一日之游的憑證,誰知竟然沒有了信號。
向導咳嗽一聲道:“最初之時,土和世是能以萬界通識符連通的,但后來發現互蝕且因果糾纏,于是忽有一日,兩界隔斷,冥府自局域,只得每年七月半起才能互相連接十五日。”
“那快遞能到土嗎?”有人著急問道。
“可以,可以,各大仙門都與世有正常往來,而且玉虛快遞無有不止!”向導敬業回答,“各位可以就地解散了,想聽佛法的去聽,想探親的去探親,想四走走的四走走,等玄悲菩薩講法完畢,我們就在這里集合。”
他話音剛落,整個凈土突然漆黑,再無一一毫芒,耳畔盡是驚呼之聲。
轉瞬之間,明亮頓起,清照徹了佛國,照亮了土。
端坐蓮臺的玄悲停下了講法,抬頭看向土之外,看到異象頻現,看到了楊戩登臨彼岸。
等一切平息,他又了玉虛宮位置,輕輕嘆了口氣:
“老衲復有收徒之心,不知哪兩位施主有緣?”
佛音回之中,他手拈住了一朵飄落的金蓮。
看到這一幕,游客里那位十來歲的年不知為何忽地微笑了起來,似乎明悟了很多很多。
玄悲拈花,迦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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