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司馬棋是否為殘害百姓主謀,鮮卑府百姓,為一州父母不曾自省,查明真相,反而每遇就請令朱家軍絞殺平叛。此等行徑可一不可再,屢屢為之,分明做賊心虛!”
“司馬棋有陛下欽賜行軍令在,罪臣服從皇命,從未猶疑。而平叛請令上皆附有鮮卑府州牧及叛之地層層往上的員印章,罪臣此蒙蔽,自鮮卑建府以來,已命平三百二十七次,誅殺叛賊頭目及不服者近五千人。罪臣刀染無辜鮮,助紂為孽,愿一死告冤死亡靈。”
“司馬棋陷我于大不義大不忠境地,罪臣恨不能殺之而后快!請陛下明察秋毫,還我朱家世代清正名聲,唯定罪罪臣朱振梁一人。”
東升太監往下再看,了一瞬,狠狠閉了閉眼睛,努力克制住聲音中的抖,繼續念道:
“其罪五,禍朝綱,搖國本!”
“陛下皇恩浩,鮮卑初我大靖版圖便托付于狗賊司馬棋。其意為揚我大靖國威,定百姓之民心,就我大靖千秋萬業。”
“司馬棋不但辜負圣上意,更得大靖鮮卑族人家破人亡,深陷水深火熱之境地。而今,族人談及大靖朝廷便痛哭求饒,或恨暴政統,已有族民悚然駭怕,寧冒死逃離鮮卑之境,但求茍活。一應罪行竟都歸結到陛下及我大靖朝綱,此等威名傳到外境,邦若信以為真,我大靖何以立國?”
“鮮卑府第在司馬棋治理之下如此慘烈,罪臣目睹,心痛難安。今割發代首,將項上人頭奉呈陛下,愿領失職偏信爛殺及不敬之死罪。惟愿陛下不再司馬棋蒙騙,致使鮮卑分崩離析,百姓離心,我大靖十年征戰之心毀于一旦!”
“皇恩在上,罪臣朱振梁叩跪以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東升念完,已覺渾虛搖晃。
長篇大論,其實不過片刻時間,東升卻覺得一輩子都活到頭了。
他在這高堂之上念了十多年的圣旨,哪怕株連九族的旨意也數不勝數,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竟讓他雙目獰紅,渾發抖,滿冷汗。
他讀完奏本,甚至不敢回頭看皇帝陛下盛怒的表,也不敢看下面跪著大氣不敢出一聲的群臣,僵在原地不敢彈。
只聽靜的落針可聽的金鑾殿上,傳來貞元皇帝毫無溫度的聲音。
“司馬棋,朱帥的奏折上,可有一條信口開河?可有一條無中生有?可有一條夸大其詞?”
他連發三問,沒有人敢回答。
司馬棋不敢對其鋒芒,砰砰砰地叩著額頭,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恨不能就此磕死在金鑾殿上,才能不如此誅心。
“呵。”
貞元皇帝又是一聲笑,但聽在眾臣耳中猶如催命符。
只聽九五之尊冷聲道:
“司馬棋,你干得好差事啊。干得好,朕的江山,都要毀在你,還有你們這些臣賊子手里了!”
貞元皇帝暴喝,猛地起,還要再罵,卻是一口氣上不了,撐幾下直接倒在了龍椅上。
人事不知。
298761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