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九爺的攤還沒擺起來，已經在菜市場見到了楚蘅，柳氏忙碌的影。

「烤，烤兔，香噴噴，現烤現賣的烤，烤兔吶，可以試吃，好吃再買。」

楚蘅蹲在火爐前，一邊翻著鐵網上烤得金黃流油的一隻山跟一隻野兔，一邊賣力地吆喝。

柳氏穿著藏青的麻布圍，頭上包著同的麻布頭巾，麵戴口罩，雙手還戴著手套，全副武裝站在案板前，拿著菜刀在切餅。

「蘅兒，娘穿這樣行嗎？會不會嚇到客人。」

之所以這打扮出現在這裡，都是楚蘅出的主意。

楚蘅偏頭看了一眼，「娘，咱們這麼做，是為了保證食品的衛生，不會嚇到客人。」

不止柳氏這麼打扮，楚蘅上也穿著一條藏青的圍，及腰長發梳辮子，藏在了頭巾下，隻因要吆喝，掌控火爐，所以沒戴口罩跟手套。

「娘，咱們現在的裝束，隻是暫時的，等有了閑錢，我去裁店定製兩好看的。」

如此信心滿滿的模樣，柳氏寬心了幾分，不再糾結裝束的問題。

「祕製蔥油餅，醬餅吶，走過路過的鄉親們，過來瞧一瞧呀，可以免費試吃，香可口的大餅，既好吃又管飽。」楚蘅連著吆喝了幾，卻沒招來一個客人。

柳氏見攤子前一個人都沒有，心裡越來越急，「蘅兒，娘有些擔心，萬一生意不好做，這麼多大餅要如何理。」

「賣不完，自己吃唄，我最喜歡吃娘做的蔥油餅。」楚蘅咧笑。

「你這孩子，咋還有心跟娘開玩笑呢。」

「見娘愁眉不展，我想逗娘笑笑。」楚蘅將烤好的山，野兔擱一旁的竹盆裡，又取了兩隻去烤。

楚蘅的用意，柳氏怎會不知，隻是眼下生意冷清，令笑不出來。

「娘，今日時辰尚早，買菜的人都還沒來呢，自然沒有生意。」柳氏一直繃著臉，楚蘅隻好正經寬幾句，「娘，你瞧瞧，那邊賣的人都還沒來呢。」

柳氏的目在菜市場轉悠了幾圈，見整個菜市場都隻有稀稀拉拉幾個人，心裡這才稍微踏實。

「大妹子，你這蔥油餅怎麼賣？」

片刻後，一名盤著垂花髻的中年婦出現在了攤前，指著柳氏麵前的蔥油餅問。

柳氏心頭一喜，含笑回答，「我這蔥油餅本是八十文一斤，看在是開張生意，我給大姐打個九折，一斤七十二文。」

「七十二文一斤，貴了，貴了。」婦人連連擺手，「那些挑擔子賣餅的一斤才五十文錢。」

看著那婦人連連擺手，柳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楚蘅。

楚蘅收到求助的目，拍了拍手，從火爐前站起來，「娘，你來幫我看著爐子，我來招呼這位夫人。」

柳氏將手套給。

楚蘅戴上手套，走到案板前，拿刀切了掌大的一塊餅遞給買餅的婦人，「夫人，我家的餅可以免費品嘗，您先嘗嘗口味，再貨比三家，論價不遲。」

婦人接過餅，不以為然的看了楚蘅一眼，才將餅塞進裡。

「夫人，我家的餅味道如何？」

那婦人嘗到味道後，大口大口將剩餘的餅吃進了裡，顯然是覺得好吃。

「沒想到這餅這麼好吃。」那婦人吃完，抹著角，對著楚蘅尷尬的笑了笑，「不過價錢真的太貴了，姑娘，就不能再便宜點嗎？」

柳氏偏頭看了婦人一眼，有些按耐不住，想勸楚蘅再給那婦人優惠。

「夫人，我們做的是小本生意，再便宜，我們就沒得賺了。」楚蘅咬定不降價，「我家這祕製餅的味道如何，夫人不是很清楚嗎，東西好，自然價格比別貴。」

「姑娘，給我稱一斤吧。」那婦人沉默了片刻，一咬牙看著楚蘅。

「好呢，請夫人稍等。」楚蘅作飛快的切餅過秤，包好後，雙手遞給那婦人，「一斤一兩，收夫人七十二文。」

楚蘅多給了一兩，那婦人便高高興興的付了錢。

「陳家大嫂，那邊那對母賣的餅好吃，快去給你孫子買一斤。」

那婦人的聲音遠遠傳來，楚蘅挑眉看去，見正在與另一名婦人說話，並取了一小塊餅給那婦人嘗。

半個時辰後，買菜的人多了，菜場逐漸熱鬧起來。

楚蘅，柳氏一個烤，一個賣餅，不斷的迎客送客，母倆忙前忙後，連那邊那三家攤是何時支起的，都沒個注意。

小福子正忙著將切長塊的豬掛在鐵鉤上，九爺握著一把紫砂壺，歪靠在竹椅上，無比愜意的看著楚蘅做生意。

「小福子，那丫頭賣的烤，烤兔好像很不錯。」

香味飄過來，得九爺徹底沒了喝茶的心思。

小福子忙狗，還得一半心神出來顧著九爺，「爺，您不覺得，最近這兩日，您太過關注那丫頭了嗎？」

「有嗎？」

「有。」

小福子很肯定的點頭，還很想送九爺一句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那丫頭要臉蛋沒臉蛋，要材沒材，九爺，您究竟迷這丫頭什麼？」

九爺並著雙指，有節奏的敲打著下的竹椅，視乎是在思考小福子的話。

「小福子，男人看人，與太監看人有所不同。」

小福子被九爺無的傷害，苦著一張臉嘀咕，「九爺，小福子雖是太監，卻也是男人。」

「爺了，去給爺買隻烤來嘗嘗。」九爺不再與他討論這個問題。

「九爺，您今早用過早膳的。」小福子剛將豬掛在鐵鉤上，還未來得及一口氣。

九爺斜睨他一眼，「要爺親自去嗎？」

「不用，小福子去。」小福子抓了一把銅錢，飛快離開。

有了上次的經歷，這一次，小福子老老實實排隊，好在，此刻，楚蘅攤前的客人不多。

「丫頭，給我切一隻烤，要剛出爐的。」

楚蘅抬頭一看，看見小福子那張苦瓜臉，「烤一百文一斤，請小哥稍等。」

「一百文一斤，你怎麼不去搶。」小福子咋呼。

楚蘅將熱乎乎的烤擱在案板上，淡淡道：「這是最後一隻，小哥要是不要？」

「要，趕切。」小福子磨牙回答。

買不回去，九爺還不得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