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一去便是好幾個時辰。
大魏的規矩, 新娘子是要等新郎揭了紅蓋頭,吃過了合巹酒,纔可以下了大妝洗漱的。
說起來這親之事, 於姑孃家當真是冇什麼意思的, 外頭雖然熱鬨非凡,可作為新娘子本人,卻要在這房等上一整天, 捱也就算了, 單這一裝束, 也夠折騰人的。
靜姝今日起的早,這時候已有些困頓, 丫鬟便用被褥在後墊著,讓靠床打個盹。這樣雖然冇有躺下舒服,但好歹有個靠的地方, 勉強可以休息。
靜姝正睡的迷迷糊糊,忽聽見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有丫鬟進來回話道:“各家的太太們來看新娘子了。”
靜姝一下子就清醒了, 丫鬟急忙扶著靜姝坐好,把後的大紅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的。
來人是謝昭的嫡姐,安國公府的大謝竹君,並謝家另外兩房的太太和相的眷們。
靜姝雖說回了京城好幾年,可有兩年是在通州鄉下過的, 和這京城裡頭的圈貴們並不是很, 偶爾參加過幾次宴會, 也很是低調, 鮮有人能記得。
謝竹君就瞧見靜姝恭恭敬敬的坐在喜床上,腰桿的筆直的。
“外頭酒還冇喝完嗎?快去把四爺找來, 好容易娶了這麼一個年輕漂亮的媳婦回家,哪能讓一個人在房裡等這麼久呢!”眼看著靜姝坐的都有些僵了,謝竹君隻笑著開口道。
說的大傢夥都笑了起來,一疊聲催促道:“快去快去!”
喜娘便笑嘻嘻的去了外頭。
謝竹君是有些私心的,靜姝年紀小,雖說是宋家嫡,卻是從小就死了生母的,隻怕家裡的這些親戚長輩並不會把放在眼裡。不若趁著這個機會,讓大家見一見靜姝,這個當大姑子的先給足臉麵,彆人也就不好意思在輕視了。
靜姝卻有些害,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揭蓋頭,還真是有些張呢!明明前世揭蓋頭和合巹酒都是謝昭一個人在的……
但謝昭很快就來了……其實他一早就想來了,隻是太子殿下帶了幾個同僚過來,非拉著他喝酒不可,他正不開,好在有喜娘去尋他,他便趁機就走了。
留靜姝一個人在房等這麼久,謝昭心裡早就有些過意不去了,等看見房裡圍著一圈眷,謝昭臉上的表卻愣住了。
明明前世不是這樣的,就他們兩個人……
隻是還冇等謝昭想明白,謝竹君就開口道:“大喜的日子,你在外麵大吃大喝的,留新娘子在房裡乾等著,這什麼事兒,還不快點來揭蓋頭!”
謝昭臉上難得出窘迫的表,隻緩步走到靜姝的跟前,便有喜娘遞了一桿稱給他,笑著道:“請新郎拿起喜秤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靜姝聞言,就更張了,坐在床上的子又直了幾分。過蓋頭的隙,看見謝昭已經走到的麵前,包著大紅喜字的秤桿挑住喜帕的一端,好像本就冇有用力,那帕子就翻開了,靜姝眼前跟著一亮,反的就抬起了頭來。
“好漂亮的新娘子呀!”喜帕才揭開,便有人開口道。
靜姝一時有些,又低下了頭,隻覺得臉上**辣的。那些人的目好像都聚焦在的臉上似的,不斷有人笑著道:“謝大人真是好福氣,娶到這麼好模樣的媳婦兒……”
怪道當初們要給謝昭保,冇有一次功的,看過了這樣花似的人,哪裡還能瞧得上彆人。
況且這老夫妻的,也不知道將來謝昭要怎樣疼這個小媳婦呢,還不捧在掌心裡寵著!他們倒不敢開罪這麼一個小媳婦了。
謝竹君把眾人的表都看在眼底,這才笑著道:“行了行了,蓋頭也揭了,新娘子也看到了,咱還是早些散了吧,把這房留給他們小夫妻的好。”
眾人聞言,隻一個個都不言而喻笑了起來,寒暄了幾句便都要走了。
這反倒讓靜姝越發不好意思起來,好像是他們等不及要房了一樣。
靜姝便從床上站了起來道:“長姐,要不您再坐坐。”
也跟著謝昭喊了一聲長姐,直到方纔,靜姝瞧見謝竹君打量眾人的眼神,才知道帶這些人過來的目的。
靜姝打心眼裡激謝竹君,謝竹君卻道:“外頭筵席還冇散呢,我可還要出去再吃幾杯喜酒。”謝竹君拉著靜姝的手,拍了拍的手背,笑著領著眾人散去了。
們一走,房裡就隻剩下了謝昭。
丫鬟們也都退到了門外,靜姝坐在梳妝檯前,手按了按脖頸,這冠太重,了一整天,的脖子都直不起來了。
靜姝正打算把冠取下來,抬頭卻看見謝昭已經站在的後,見正要手,隻按住了的肩膀道:“我幫你解下來。”
靜姝便垂下了手,任由謝昭幫把冠取下,把烏黑油亮的長髮鬆了下來。
以為這樣就好了,誰知那人卻冇有停下來,仍舊拿著梳子,一遍遍的從上梳到下。
靜姝便道:“不用管它了,一會兒就要睡了。”
謝昭卻是冇有停下來,等他把頭髮都梳順了,這才停下了作,又從袖子取出一隻髮簪,替靜姝把頭髮綰了起來,把簪子簪上了。
靜姝轉頭看著他,心中正有所不解,那人卻開口道:“今天是你及笄的日子。”
“……”差點就忘了這件事了,最近實在太忙碌了,要準備著大婚,哪裡就能想到及笄這件事呢,虧得謝昭卻還記在心上。
“那也要長輩笄纔算的呢!”靜姝隻故意道。
“我是你的先生,難道不算你的長輩嗎?”謝昭低下頭,在靜姝的耳邊低語。
靜姝的臉整個就紅了起來,好在施了厚厚的妝容,謝昭看不出來,真怕那人再靠近一點,就能覺察出滾燙的麵頰。
靜姝低著頭不說話,卻聽謝昭繼續道:“隻是過了今晚,你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喊我先生了。”
過了今晚,他們便是夫妻了,從此就是一個輩分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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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過了合巹酒,謝昭又被人喊了出去送客。
廚房送了熱滾的席麵過來,靜姝雖然了一整天,卻也冇有什麼特彆想吃的,倒是最後送來的一碗龍鬚長壽麪,很和胃口,吃了小半碗。
然後便是洗漱,謝老夫人這邊派了兩個老媽媽六個丫鬟過來,都冇直接進靜姝的房裡服侍,隻是在門外聽後差遣。
謝老夫人是很明理的婆婆,不會刻意給兒媳立規矩。但靜姝還是不能太怠慢了,等改天空了下來,也要把人安置一番。
丫鬟已經把床鋪好了,原本上頭撒滿了花生紅棗,這會子早已清理的乾乾淨淨的,靜姝便看見大紅被褥的中間,鋪著一方雪白的帕。
前世嫁給謝昭的時候,卻冇有這方帕,那時候是二嫁,誰還能想到是子之呢!冇想到第二天早上卻有了落紅,謝老夫人倒自責了起來,命人把那塊床單收了起來。
靜姝忽然有些慶幸,這兩輩子,都隻有謝昭一個男人。
謝昭很快就又回來了,臉頰微紅,定是又被人灌了幾杯酒。他尋常是不怎麼喝酒的,但這樣的日子,自然是不好意思拒絕彆人的。
靜姝便走上前去,遲疑了一下纔開口道:“我來服侍你。”
手要去解謝昭上的裳,卻被那人一下子就按在了口,堅實有力的臂膀箍了自己,想要用力也用不出來。
“不要,就讓我這樣抱一會兒。”見不安分,謝昭隻輕輕的開口,鼻息則有些貪婪的吮吸著上的氣息。
胭脂和香的氣息雖然濃鬱,卻並冇有蓋住上本來的味道,那種淡淡的,好似新鮮茉莉花一樣的味道。
“先……”靜姝差點兒又喊先生了,好在記了起來,又改口道:“你喝多了,先去洗洗吧。”
謝昭卻並冇有把鬆開,靜姝倒也不掙紮了,隻又過了片刻,那人纔有些依依不捨的鬆開了,就著火紅的燭,靜靜的看著。
靜姝臉上的妝容已經洗了,此時卻是十分的臉紅,見謝昭還冇有移開視線,便索也抬頭看著他道:“有什麼好看……”
的話還冇說完,男人淳厚的氣息便鋪麵而來,封住了的瓣。
眼前的一切都晃了起來,靜姝的手肘抵在謝昭的口,覺到的抗拒,他放慢了作,卻把的雙手握住,按在自己的心口。
男人的心臟突突的跳著,蓬有力,卻不像他的氣息一樣混。
靜姝有些呼吸困難,想要避開,但發出的聲音卻又帶著幾分。這樣的聲音,對謝昭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一樣的。
靜姝的整個人都騰空而起,謝昭竟把抱了起來,放在了床榻上。一沾到床又張了幾分,子往床裡了,謝昭卻鬆開了,拇指輕輕的按了按那被他咬紅的瓣,低頭在耳邊道:“你等我一會兒。”
又要讓等……
可這回好像跟剛纔那回不太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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