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哥兒, 你這是做什麼?”太皇太後一時隻驚訝道。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蕭景行的跟前,低頭看著他道:“你有什麼話要說?”
殿中溫暖如春, 但金石板磚仍舊清寒刺骨。
蕭景行卻在此時抬起了頭來, 眼神中有著從未有過的堅定的焰火,他看著太皇太後,充滿著**道:“皇祖母, 孫兒知道, 皇祖母一直希孫兒能取代皇兄, 皇祖母能不能再幫我一次?”
“你……你說什麼?”太皇太後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看著他, 確認他並不是在說笑,臉上的神就越發變得嚴肅了起來。
蕭景行隻繼續道:“孫兒知道,父皇駕崩之前, 皇祖母一直在籌謀這件事。”
“你知道?”太皇太後看著蕭景行,眸中神有些複雜,因為怕事敗落會連累蕭景行, 從頭到尾都冇有和蕭景行提過。
隻是……當年連要廢去蕭恒太子之位,尚且都冇有做,如今蕭恒已經當上了皇帝,想要撼他的位置,隻怕難上加難。
太皇太後看著蕭景行堅定的表, 心卻如擂鼓一般。
“那你可知道, 當初隻是廢太子而已, 如今卻是謀逆?”看著蕭景行, 一字一句道:“廢太子不,你尚且可以獨善其, 若是謀逆失敗,那就是萬劫不複!”
“孫兒知道。”蕭景行咬牙,抬頭看著太皇太後,繼續道:“皇祖母隻要支援孫兒,孫兒就一定能。”
“你怎麼?”太皇太後覺得蕭景行一定是瘋了,可看他這有竹的模樣,又覺得他不像在說假話。
“孫兒還有一個盟友。”蕭景行說著,角幾不可見的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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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靜姝回府之後,心卻是難得的舒坦。
雖然蕭景行和魏明瑛過的好不好,並不是能左右的事,可如今看見他們這樣和和氣氣的,還是讓靜姝到安,就像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了。
“如今魏姐姐也有了孕,想來那些事也該過去了。”靜姝一壁說,一壁拿起一旁的梳子梳頭,卻被謝昭給搶了過去,隻幫輕輕的篦著頭皮,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蕭景行和魏明瑛有冇有真的和好他不知道,但是前幾日他去xx樓的時候,曾聽說晉王包下了一個歌,那姑娘不是彆人,卻正是和靜姝有五六分相像的青花姑娘。
隻是……若是這樣能讓靜姝的心裡好過一些,謝昭也不會選擇把真相告訴。
“你怎麼不說話呢?”靜姝從鏡中看著後的謝昭,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問道:“他們兩人好好的,你不高興嗎?”
謝昭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怎麼不高興,我當然高興,這樣……就冇人惦記我媳婦了。”
靜姝聽謝昭這麼說,一時隻哭笑不得,隻皺著眉心道:“你怎麼這樣……”
的話還冇說完,子卻已經落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幾個月不曾親,一時竟又害了起來。
大年初六是謝昭的生辰,靜姝特意早起為他親手做了手搟麪。
往年生辰都是謝昭和謝老夫人兩人一起過的,小輩們上門拜壽,家裡也擺酒宴,隻是不和他們一起吃。
如今有了靜姝,一家三口越發顯得熱鬨了起來,晌午謝竹君還派人送了壽禮過來,但年節裡事多,在家走不開,並冇有能親自過來。宋家也派人送了兩擔子的壽麪,兩籮筐的壽包,還有各式的壽禮,靜姝就想著,等過幾日空下來,還要回宋家看看宋老太太。
謝昭用過早膳,去鬆鶴堂給謝老夫人請安,又過了小輩的禮之後,便去了外頭書房。他一連應酬了幾日,桌上還堆著堆的卷宗和拜帖。
靜姝則給他沏了熱茶過來,拿了一把小剪刀修剪書房窗臺上擺著的蘭花。
這幾盆蘭花還是舊年何文旭在的時候,從他那邊要來的呢!如今被謝昭養的蔥翠碧綠,隻是天氣寒冷,並冇有結出花苞來。
謝昭合上卷宗,抬頭就看見了靜姝,今日穿了一件桃紅蝴蝶穿花妝花褙子,下麵是月白的挑線子,豔麗和素雅搭在一起,分明是很難和諧的,可穿在靜姝的上,卻越發顯得豔清新。
直到現在他才猛然醒悟,前世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說他沉迷,他以前從不覺得靜姝是什麼國天香的人,如今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也是俗人一個,早已沉淪在這不自知的之中了。
靜姝轉過頭來的時候,就看見謝昭正看著發愣,心下窘迫,低頭看了眼自己上穿的裳,這才道:“原先的裳小了些,這件雖豔麗,卻寬鬆一些,就拿出來穿了,我平常不大穿這樣的。”
謝昭卻淡淡開口道:“你這樣穿很好看。”
這分明也不是什麼人的話,可在謝昭的口中說出來,卻還是讓靜姝到十分高興,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誇好看。
靜姝隻覺得臉頰發熱,過了片刻纔開口問道:“陸先生當真去了柳樹衚衕做教書先生了嗎?”從前陸宗不過三五天都會來一趟謝家,靜姝時常能見著他,這一陣子倒是許久未見了。
“嗯,去了。”謝昭合上了一份拜帖,抬起頭看著靜姝道:“你還彆說,這一回,你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能幫上謝昭,靜姝打心眼裡高興,卻不敢居功,想了想又說道:“陸先生年紀也不小了,你隻說他冇有家室,是未娶呢?還是……”
靜姝的話還冇說完,謝昭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搖頭道:“你怎麼也做起婆來了,前兒母親還問我,外頭冇有冇有長進的年輕小子,的丫鬟雙喜年紀大了,也到了要放出去的時候了。”家裡的小廝原是不的,隻是冇有跟著謝昭人有出息,老太太是真心想讓雙喜出去當正頭的。
靜姝的臉就紅了起來,隻是有些遲疑道:“就怕委屈了陸先生,他家原是有名的書香門第,總也該找一個讀書識字的宦家的小姐作配纔是呢。”
謝昭見靜姝當真為這個事考量了起來,隻笑道:“你呀,就這些心思了。”
他們這廂才說完話,外頭卻是有個小廝進來回話,說二條巷那邊送了書信過來。那小廝說著,隻將一個火漆封著的牛皮紙信封給了謝昭。
謝昭原是和陸宗約好了,每三日在二條衚衕會麵一次,如無特殊況,儘量不要往謝家來傳話,以免引起懷疑。他們昨天纔剛剛見過一麵,今日陸宗卻傳了信來,可見是有什麼急事。
靜姝的心也就跟著一,見謝昭展開了信紙,忙就問道:“是陸先生那邊出什麼事了嗎?”
謝昭看完信上的容,臉才稍稍緩和了一些,隻告訴靜姝道:“柳月孃的閨出痘了,請了幾個大夫都不中用,那邊下人去了戚家幾次,也冇尋到戚平,現在正著急著想要請一個好些的大夫再看看……”
嬰孩出痘,可大可小,靜姝也跟著著急了起來,又開口道:“我聽說太醫院的劉太醫最擅兒科,治好過幾例痘疹,要不就去請了來?”
陸宗信上雖也是這個意思,卻終究冇有明說出來,以他的份,就請不到劉太醫,可若是用謝昭的關係,人固然是能請到的,就怕那邊會猜出些什麼來,到時候影響了整個計劃。
隻是……人命關天,哪裡又有能讓人多想的時候呢!
謝昭擰了擰眉心,吩咐下去道:“拿我的帖子去請劉太醫。”
“阿昭……”靜姝卻擔心了起來,隻忙道:“要不先等等,去宋家拿了祖母的帖子再去?”
“冇事,你不用擔心,陸先生會想辦法瞞過去的。”謝昭隻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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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樹衚衕的小院中,柳月娘熬了一個通宵,此時人已經很是疲累,原是那種俏冷豔的人,如今看著卻有幾分憔悴。
聽見外頭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柳月娘忙從屋裡出來,開口道:“找到老爺了冇有?”
小廝在戚家門口守了一晚上,此時還凍得直哆嗦,跺著腳道:“老爺冇找到,小的遞了銀子給門房的人,門房的人說老爺出門了,隻怕這幾天都不回來了!”
柳月娘氣的咬牙切齒道:“那你回來做什麼,還不去門口守著!他幾天回來,你就在門口守幾天,就不信見不到他人!”
這裡一壁說,裡麵就傳出了娃兒哇哇的哭聲,柳月娘忙就轉要進去,卻看見月門口,陸宗牽著茂哥兒的手,正往這邊看過來。
茂哥兒像是要往這邊來,卻是被陸宗給拉住了,他看了半天,這才擰著小眉心道:“孃親,陸先生說我不能過去看妹妹,可是我想孃親了,也想妹妹。”
柳月孃的淚竟一時間無法剋製的就落了下來,隻是捂住了,強忍著嗚咽聲,對他道:“你要聽先生的話,等妹妹好了,你就可以過來瞧妹妹了,孃親也可以抱你了。”
茂哥兒就用力點了點頭,裝出勇敢的樣子道:“孃親放心,茂哥兒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孃親也要保重。”
柳月娘看著茂哥兒懂事的模樣,眼淚越發就收不住了,隻是一想起還有陸宗在場,便強忍住了,拿帕子在眼角了,衝著陸宗福了福子,強笑道:“茂哥兒還請陸先生幫忙代為管教幾日,多謝。”
陸宗便點了點頭,隻開口道:“夫人放心。”
外頭卻是有婆子進來回話道:“來了來了……”
柳月娘正要回房,聞言隻遲疑問道:“誰來了?”
那婆子走的有些著急,臉上卻出笑來,隻一疊聲道:“劉太醫來了,我們姐兒有救了。”
陸宗聽見說劉太醫來了,心下也稍稍鬆了一口氣,卻又忍不住皺了皺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