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溫卿被回了醫院，下午才從醫院回來，開車帶著叢容鐘禎和讓一讓去了城南老宅，一路上鐘禎都笑嘻嘻的盯著叢容看。

叢容瞪他，“你老看我幹什麼？”

鐘禎似乎想從臉上看出什麼，“表姐你張嗎？”

從容懷裡抱著蝴蝶蘭，一臉淡定，“張什麼？”

說完又掃了溫卿一眼。

鐘禎好奇，“要去見家長了啊，你不張嗎？”

叢容看也不看他，“不張。”

沉默了一路的溫卿忽然開口，“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越是面無表越張。”

叢容臉上一滯，彎了彎角，“我真的不張。”

溫卿有些看不下去了，低聲提醒，“保持平時的樣子就可以了。”

叢容立刻直腰桿，抬眸掃了他一眼，那氣勢忽然就起來了。

溫卿忍不住笑，“不是平時出庭的樣子，就是吃頓飯，不是去吵架。”

叢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溫卿轉頭看一眼，滿是同的歎息，“算了，你還是面無表吧。”

“……”叢容轉頭去看窗外的風景，這下丟人是丟大發了。

溫卿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溫已經等在門前了。

叢容看到溫的一瞬間，調整了一路的心態瞬間崩盤，又開始張了。

其實除了笑得不太自然之外，一切都很好，下車的時候沒有摔倒，走路的時候也沒有順拐，問題沒有出在上，出在了……鐘禎上。

溫卿給溫作介紹的時候，先指了指旁邊，“，這是我學生鐘禎，這是……”

叢容忽然湊上前去，“我是鐘禎的表姐，我叢容，好，這是給您的禮。”

說完轉給了鐘禎一掌，“人！”

作太快，溫卿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那句“朋友”竟然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鐘禎立刻乖乖的開口，“太好。”

叢容一個沒忍住咳嗽起來，溫卿饒有興致的看著鐘禎，“這麼客氣。”

鐘禎一臉迷糊的看看溫卿，又看看叢容，“一日為師，終為父，父親的我太有什麼問題嗎？”

“跟著卿就行。”溫笑得慈祥，接過蝴蝶蘭又細細看了叢容一會兒，“姐弟倆都長這麼好看，真好。快進去吧，不要拘束，以前他爺爺也會帶學生回來過年，就當自己家就好了。”

溫卿從溫手裡接過蝴蝶蘭，又牽著叢容的手把拉到前，“叢容知道您喜歡蝴蝶蘭，特地找的。”

溫看向叢容，“孩子有心了，這個不好找，他爺爺讓他找了好久都找不到，麻煩你了。”

叢容邊笑著說不麻煩不麻煩邊疑的看向溫卿，他家裡明明擺著一盆的啊，怎麼說找不到？

溫卿神自若的笑著看了叢容一眼，扶著溫走在前面，“爺爺呢？”

溫指指書房的方向，“在書房呢，跟你父親和小叔說話呢。”

溫卿點頭的空隙，轉頭看向叢容，對笑了一下。

溫閱人無數，這點小作沒有逃過的眼睛，低聲對溫卿說，“這個孩子很不錯。”

溫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點兒張，平時更好。”

溫拍拍他的手，“張好啊，張說明在意你。一會兒帶給你爺爺和你父母看看。”

叢容和鐘禎大包小包的走在後面，小聲說著話。

“表姐表姐，四合院耶！”

“小點兒聲！”

“表姐表姐，我還沒住過四合院呢！”

“閉！”

“表姐表姐，我有點兒張。”

叢容腹誹，你張個什麼勁兒，我才應該張好嗎！

四個人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書房門正好從裡面打開，溫父率先從裡面走出來。

鐘禎忽然上前一步，深深的鞠了個躬，“教授好！經常在教材封面上看到您的名字，我特別敬仰您，今天終於看到真人了！”

溫卿和叢容默契的額，溫讓在後面笑一團，溫父被嚇了一跳，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半天才笑出來，“小夥子不用客氣，快進來坐。”

溫卿無奈的解釋，“爸，這是我學生，他平時不這樣……”

溫母則是對叢容饒有興趣，微微笑著看向。

叢容微微低頭人，“伯父伯母好，我是叢容。”

溫父點點頭，“你好，歡迎來家裡玩兒。”

溫母笑著拉過叢容的手，“人長得漂亮，名字也起得好。”

叢容沒想到溫父上的書卷氣比溫卿還要濃厚一些，本無法讓人把他和手刀聯系在一起。

溫母也是出世家，容貌氣韻都是出挑的，到了這個年紀保養得很好，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風采，和溫卿的父親站在一起，頗為般配。

叢容轉頭看了溫卿一眼，兒子多半長得像母親，可溫卿的相貌明顯要像父親多一些，而周的氣質卻隨了母親。

溫爺爺在書房裡聽到靜，開口問，“是卿來了嗎？進來吧。”

溫卿揚著聲音應下來，“是我，爺爺。”

溫卿跟在溫溫父溫母後進了書房，轉拉住叢容的手，又代鐘禎，“你自己隨便轉轉，一會兒就吃飯了。”

鐘禎點點頭，沖叢容做了個加油的姿勢後就跑開了。

書房裡，四位長輩加上溫讓這個不是長輩的長輩分坐在兩側，溫卿毫無顧忌的拉著叢容的手站在中央，看著溫爺爺介紹，“爺爺，這是叢容。”

說完在手心裡挲了兩下。

叢容很快笑著人，“爺爺好。”

溫爺爺看向溫，溫沖他點了下頭，他便抬抬手，“坐吧。”

叢容挨著溫卿坐下後，溫爺爺笑著看向，“小姑娘臉不太好，肝有點問題，胃也不是太好，孩子好勝心不要那麼強，不要凡事都想著要爭個輸贏。”

溫卿噗嗤一聲笑起來，“爺爺，是律師，不爭輸贏怎麼行？”

老爺子也笑起來，“太瘦了，平時多吃點高蛋白的東西。”

溫忍不住打斷他，“又不是來找你看病的，說這些做什麼。”

老爺子一頓，便不再多說，又問了幾句叢容家裡的況，站起來走到書桌前拿出一個方正小巧的禮盒遞給叢容，“小輩的事，我和他們一向是不手的，不過卿沒帶孩子回來過，他帶你回來應該是想好了的。第一次上門，我和他跟卿的父母準備了一份見面禮。”

看那個古古香的禮盒便知道裡面的東西不菲，叢容遲疑了下，溫卿替接過來放到手裡，“長輩的心意，拿著吧，打開看看。”

叢容道了謝後打開禮盒，然後愣住了。

溫卿也不知道他們準備了什麼禮，低頭看過來，“這是什麼？”

叢容抬頭看看幾位長輩，都是笑瞇瞇的模樣，心裡一暖，低頭看著盒子，輕聲回答，“是玉獬豸，獬豸是神，法的化，明辨是非。”

以前聽人說起，看一個人的教養，要看他的家庭，這樣的家庭教出來的孩子怎麼會不好？大概是溫卿跟他們提起過自己是律師，他們便準備了這個禮，不是那種大眾化的禮，是用了心，專門給準備的，代表了他們對最大的誠意。

溫卿看神有些不對，笑著岔開話題，“什麼時候準備的，我都不知道。爺爺，其實喜歡手抄書，要不把您珍藏的那本送給？”

溫爺爺倒也大方，“現在很有年輕人喜歡那種老古董了，既然喜歡一會兒你去跟我拿。”

溫卿笑著沖溫讓挑了挑眉，“怎麼樣，就說你不是親生的。”

溫讓果然炸，“我要了這麼多年您都不給！說是以後給我媳婦兒的，怎麼半路就給了別人呢？”

老爺子面一凜，“你不是出家人嗎？哪裡來的媳婦兒？”

溫讓渾一僵，“這個……”溫卿看著差不多了，便拉著叢容站起來，“陳簇他們快到了，我們去門口接一下。”

說完拉著叢容出了書房。

一出書房叢容忽然從後抱住溫卿，溫卿轉頭看，“怎麼了？”

叢容搖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們家人很好，你也很好。”

溫卿沉沉的笑起來，把拉到前抱了抱，“他們喜歡你才會對你好，所以你也很好。”

叢容靠在他懷裡抬眸看他，“他們才第一次見我，禮是提前準備的，怎麼會知道我好。”

溫卿低頭在上輕啄了下，“因為他們相信我啊，我喜歡的人自然是很好的。”

叢容又往他懷裡埋了埋，溫卿笑著拍拍的後背，小聲建議，“叢律師，其實我們站在這裡是有風險的，他們不出門就能看到我們。”

叢容立刻站直後退一步，一臉清明冷靜，“我們快去接陳簇他們吧。”

溫卿有些好笑，牽著邊往外走邊解釋，“陳簇……家裡有些複雜，每年都是自己一個人過年，我就他來家裡過年，今年他朋友要值班不能回家過年了，就一起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