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傅銘將信將疑的看著周明,接過了信開啟,裡麵是慶帝給蘇梁淺設宴那晚的日期,就隻有一個日期。
這個日子,對夜傅銘來說,印象深刻,簡直永世難忘。
他一把將紙一團,看向周明,原先稍稍舒緩了的臉,變的鐵青,猙獰駭然。
“周明!”
他重重的了聲,拿著信的手在床邊也重重的拍了拍。
周明並沒有被嚇到,他甚至不像之前那樣,躬著,畢恭畢敬的,站直道:“那晚的事,朝中諸多員都知道,雖然皇上下令封口,但想要瞭解,也不是什麼難事。殿下您是因為惹怒了皇上,不被他信任但是再怎麼樣,和側妃發生關係的人是太子,這事又那麼多人得知,他不該讓您迎進門,這也就算了,現在有了孕,他非但不將那個孩子打掉,還派人照顧。”
夜傅銘看著說這些話的周明,隻覺得麵盡失,他心是更加惱火的,但是臉卻反而沒那麼難看了。
他沒忘記,周明此番前來,是給他送藥的,這也就意味著,他有可以解決他窘境的法子。
“伺候蘇傾楣的,是父皇的人?這些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夜傅銘聽到蘇傾楣三個字,都會有很強烈的生理不適,他知道蘇傾楣這次回來,邊跟了幾個厲害角,但是並沒有過多的去瞭解,他最近這段時間心灰意冷的,整個人憤世嫉俗,本就沒心思去瞭解那些事。
伺候蘇傾楣的,是慶帝的人?他有什麼目的?
“殿下,皇上本就沒將您當兒子看待。”
這一點,夜傅銘早就知道,但是再聽到這樣的話,夜傅銘對慶帝的恨意,還是忍不住又加深了幾分。
“周明,那是我父皇,他不是你可以隨便妄議指責的!”
夜傅銘瞪著周明,彷彿是在指責。
周明一臉不忿,“我隻是替七皇子不平,他是皇上不假,但我的主子是您。那晚的事,您分明就是被人陷害,您也是害者,他所有的一切,對您真的是太不公平了,我在得知了這些事後,是想替您,討回公道!”
夜傅銘在床頭靠著,直直的盯著周明,那眼神,滿是審視打量。
他和慶帝一樣,都是極其多疑的。
他的心,並不是沒有蠢蠢,但是最近接二連三吃了這麼多虧,他更加擔心,這會不會是個將他置於死地,推萬劫不復深淵的陷阱。
如果是的話,那個人是慶帝還是蘇梁淺?
和蘇傾楣一樣,就算是到了這樣的境地,他依舊不想死。
周明看著思量著的夜傅銘,繼續道:“七皇子雄心壯誌,難道您甘心,一輩子就這樣活著?本來側妃進門,那些員就在背後議論紛紛,現在已經是兩個多月的孕,很快就會顯懷,到時候那些人會如何恥笑殿下您”
“你給我閉!”
夜傅銘不控製的順著周明的話去想,不控製的冒火,呼吸都是急促的。
他靠在床頭,閉著眼睛,放在被子上麵的手握拳,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額頭的青筋都是出的,昭示著他的捉狂。
周明閉了,老實站著,沒再繼續。
屋子裡,很是安靜,就隻有昭示著夜傅銘緒不怎麼平穩的急促呼吸。
好一會,夜傅銘才又睜開眼睛,看向周明,“那你有什麼好主意?”
周明往夜傅銘的方向走近了兩步,“我知道殿下仁善,就連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但是古往今來,大事者,哪個手上是沒沾上鮮的?皇上那麼多兒子,您最是出眾,隻是皇上偏心,本就看不到,如果您坐上那個位置,施行仁政,相信定然可以施展才能,造福百姓,這纔是大仁。”
原本謀逆的話,從周明口中說來,倒是冠冕堂皇,夜傅銘抬頭看他的神,不自覺的都流出了幾分滿意。
他似是被說服了般,整個人彷彿都有了更大的底氣。
“殿下對我有恩,更是我的伯樂,我自然不能讓殿下此生就這樣憋屈,我還盼著,能在殿下您的手下,飛黃騰達呢。”
周明看著夜傅銘,一臉的忠相。
夜傅銘看著周明,思量著他的話,心裡的暴躁漸漸褪去。
這輩子就這樣過,如果選擇這樣過的話,想到蘇傾楣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他很清楚,現在絕對不是最糟糕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夜傅銘真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雖然懷疑周明,但前後一思量,頓時生出無限的冒險的勇氣。
“我不管你剛說的這些是誰告訴你的,你既然全部都知道,那就應該明白我現在的境有多艱難,皇位,是父皇決定的,他現在本考慮都不會考慮我,皇後也誤會我,太子的勢力,不可能再為我所用,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改變我的境?”
周明笑笑道:“皇上正值壯年,又大權在握,殿下說的沒錯,皇位,是他決定的,隻要皇上立您做太子,將皇位傳給您,那北齊的江山,就是您的。”
周明瞇著眼,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著蠱。
夜傅銘想破了腦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惱火道:“他怎麼可能將那個位置傳給我?那些大臣”
周明無所謂的笑笑,“如果殿下為皇上,那些大臣,誰還敢隨便說議論,您要看他們不順眼膈應,大不了直接就換一批人,隻要您為皇上,那所有的一切,都是您可以說了算的,包括側妃和肚子裡麵孩子的生死。”
夜傅銘聽著周明的話,腦子裡忍不住構想他說的未來。
這樣的未來,他想過,他不止一次的想過,單想想,他就覺得心中說不出的暢快,可每每從這些幻想中醒來,現實的一切,又讓他無力的捉狂。
如此反反復復,夜傅銘被折磨的,差點沒神失常。
但是現在,竟然有人告訴他,這是可以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可能實現的。
夜傅銘覺得,自己的都要沸騰起來了。
他想殺了蘇傾楣,殺了肚子裡麵的孩子,想將這段時間的屈辱,全部抹殺,還有蘇梁淺和慶帝,他要他們後悔求饒。
“不要賣關子,你到底有什麼法子?”
“辦法就是,控製住皇上。”
周明言簡意賅,夜傅銘眉頭卻擰的打結。
控製住皇上,他當然知道,隻要慶帝為他所控,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解決,但是他現在進宮都不能,怎麼控製住慶帝?
雖然這些年,他在皇宮裡麵,也安了不人,但是皇上的日常飲食起居都是有專人的,慶帝既然派了人來監視他,最近肯定也會更加小心
夜傅銘最近這段時間甚至做夢,幻想著有個能和慶帝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做他的傀儡。
周明看著苦惱又鬱悶的夜傅銘,繼續道:“隻要住皇上的把柄。”
“父皇的把柄?你有?什麼把柄?”
夜傅銘看著周明,眼神熾熱,彷彿要噴出火來。
“當年沈家的事。”
“沈家?荊國公府?荊國公府的事,和父皇有什麼關係?他做了什麼?”
夜傅銘一臉急迫,掀開被子,從床上站了起來。
“我不知道。”
簡單的幾個字,讓夜傅銘的心,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他覺得自己被愚弄的,揪住周明的領,差點沒給他一拳。
“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沈家還有人活著,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告訴我的,殿下如果想要扭轉局勢,改變命運,我可以代為傳信,您有什麼疑,可以當麵問他。殿下頹廢了這麼久,也應該振作起來,有一番作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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