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忙給自家夫人遞梯子，“夫人，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鞠秋瀾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錯開沐寧靜的視線看向別，裝作不在意的“嗯”了一聲。

張媽怕沐寧靜還不答應，握住的手，語氣溫和的說：“都說老小，老小，人年紀大了就像小孩子一樣，脾氣不好，你畢竟年輕，是晚輩，多擔待多諒一下，你和爺好比什麼都好。”

一旁的鞠秋瀾眉頭擰麻花，“……”張媽你說誰老？說誰像小孩？說誰脾氣不好？你給我說清楚！

“我知道的，我去沁園收拾幾套服過來，在這里等庭西的消息。”

沐寧靜的話讓鞠秋瀾心里升騰起來的怒火瞬間降了下去，罷了罷了，為了兒子，讓你黑一回吧。

眼看鞠秋瀾和沐寧靜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好，卻在相后第三天關系又繃起來。

這天是沐亦清殯下葬的日子，沐亦清是樊城市長，他的喪事自然辦得風面，電視上新聞聯播里也有報道，沐寧靜就是看了新聞才想著去送這個未曾養過一天的父親最后一程。

這兩天，沐寧靜將張媽那番話反復咀嚼了很多遍，越來越覺得張媽說得有道理，原諒他人，才能放過自己。

去送沐亦清最后一程也算對他們這段親一個代，禮節上，兒送父親也是應該的，希沐亦清泉下有知能理解的心意，他瞑目，也無憾了。

可是沐寧靜說要去參加沐亦清下葬儀式的時候，鞠秋瀾堅決反對，“不許去，他們俞家害西兒害得還不夠嗎？西兒還在里頭待著呢，你現在說去參加沐亦清的葬禮，你什麼意思？心里還有西兒嗎？那可是我們沈家的敵人，你這是想倒戈了嗎？”

沐寧靜輕聲解釋，“阿姨，他畢竟是我的父親……”

“父親？他養過你還是教過你？你忘了他臨死前你去醫院看他的時候，俞家那些人是怎麼對你的？你別自作多了，沒人稀罕你這份微薄的。”鞠秋瀾脾氣來了說話有些口無遮攔，充滿火藥味。

張媽在一旁著急，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啊，“夫人……”

“張媽你別說話。”鞠秋瀾打斷張媽，看著沐寧靜繼續說：“今天我的態度擺在這里，你去參加沐亦清的葬禮就是投奔俞家，以后你和西兒就是敵人，再無半點關系，你自己想清楚了。”

沐寧靜清澈的眸子染上傷和無奈，盯著鞠秋瀾看了好一會兒，最后輕聲說：“阿姨，我并沒有放棄庭西的打算，更沒有投奔俞家的意思，但是我不想給自己留下憾，希你能理解。”

說完這句沐寧靜沒再看鞠秋瀾的神，轉朝別墅門口走。

鞠秋瀾氣得臉都青了，手指著沐寧靜清瘦的背影，“行，你有種，走了就別回來了，以后我們沈家……”

“夫人。”張媽及時打斷鞠秋瀾，怕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來，“你消消氣，來，先坐下。”

“張媽，看看，你看看，我這兩天對還不夠好嗎？”

張媽扶著鞠秋瀾在沙發上坐下，視線看了一眼門口，已經沒了沐寧靜的影，這才開口說：“是是是，你對很好，是不識好歹。”

鞠秋瀾見張媽這樣說心里的怒火這下消下去一點，“我放下臉面和緩和關系，倒好，對越好越高高在上。”

“對，夫人說得都對。”張媽附和道，“不應該這樣忤逆你的意思，即便爺非不可，也應該考慮一下你的，雖然爺現在和你關系不融洽，但你到底是爺的母親，再怎麼樣，爺還是會認你這個親媽的。”

鞠秋瀾聽著這話覺得不對勁，轉頭狐疑的盯著張媽看了幾秒，擰眉說：“我怎麼覺得你不是在向著我，而是在幫著。”

張媽笑笑，見鞠秋瀾怒火沒那麼盛了，有些話才敢開口說：“夫人，兒給父親送葬天經地義……”

“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這才幾天？你竟然這麼維護。”鞠秋瀾語氣不悅打斷張媽。

張媽笑著搖頭，“夫人，我自然是維護你的，就是維護你才為你著想，爺的脾氣你最了解，他何曾對一個孩子這麼上心過，為了沐小姐，爺放棄了邊所有的鶯鶯燕燕，想來是真的喜歡，打算和沐小姐過一輩子了。你現在和沐小姐關系鬧僵，回頭爺出來了，你們母子之間的關系只怕會更糟糕。”

鞠秋瀾想到沈庭西從那天搬出去后再也沒和聯系過，心里就堵得慌，可是……“難不為了西兒，我還得在面前伏低做小？”

“夫人，不是讓你伏低做小，只是讓你諒一下沐小姐。”

“怎麼諒？因為俞家我的西兒還在里頭待著呢，我和俞家勢不兩立。”

“是是是，俞家不可原諒，可沐亦清并沒有參與這次的事……”

“但他是俞家人。”鞠秋瀾冷聲打斷張媽的話。

張媽知道這個方向勸不下去，想了想，又換了個方向，“沐亦清從未養過沐小姐，甚至沐小姐還因為私生這個頭銜一直過得很不好，這樣的父親，夫人覺得不可饒恕，沒必要去原諒對不對？”

“那是當然，但凡沐亦清對好一點，我也不可能這麼絕不讓去親自己的親人。”

張媽笑笑，就知道夫人不是那麼蠻不講理的人。

鞠秋瀾蹙眉看著張媽，“你笑什麼？”

張媽說：“夫人宅心仁厚我高興。”

鞠秋瀾斜睨著張媽，“你這是說反話諷刺我吧？”

張媽搖頭，“夫人反對沐小姐去送沐亦清最后一程，主要是替沐小姐不值，覺得這樣的父親不值得原諒，但是夫人你想過沒有，你曾經做了那麼多傷害沐小姐的事，如果沐小姐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你覺得沐小姐能真心原諒你嗎？”

鞠秋瀾怔了怔，“好好的你說我干什麼？”回頭一想，眉頭又擰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本沒真心原諒我，都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