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脣角微翹,取笑道:“瞧你這樣子,還有些不服氣吧?”
“本來就是嘛,”言豫津仰起下,“我有什麼不好,爲什麼不認真考慮一下?”
“你其實是很好的……”難得夏冬竟然沒有潑他冷水,“不過對霓凰而言,你到底小了一點,已是獨當一面的軍事統帥,眼睛裡大概也只看得上比還要的人的吧。”
言豫津很誇張地嘆了一口氣,酸溜溜地慨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喂,”蕭景睿哭笑不得地踢了他一腳,“別唸啊,你說誰老了?”
“啊啊啊,”言豫津趕捂住,“說錯了說錯了,該打。不過我的意思你們明白的,就是憾自己沒有早生幾年嘛……如果我現在跟蘇兄一般年紀,郡主也不會只拿我當小兄弟一般對待啊……”
“你別扯上蘇兄,”蕭景睿瞪了他一眼,“蘇兄比你穩重的地方又何止年齡而已?”
“是,在你眼裡當然誰都比不上蘇兄啦。不過他對郡主到底是什麼想法,郡主對他除了欣賞以外還有沒有別的意思,這我就看不出來了……”言豫津本來還想順便嘆一下今天武英殿上的事,想起夏冬是駕前懸鏡使,這件事涉及了到宮闈,何況梅長蘇一直不肯多做解釋,只說明天自然會有消息流傳出來給大家知道,想來有些牽扯在裡面,所以還是不說爲好。
“你別胡扯想了,”蕭景睿畢竟是把梅長蘇當知心兄長一般敬的,既不願意任何人在背後議論他,也擔心言豫津說的高興,把今天皇帝離開之後的事也說了出來,給梅長蘇增添無謂的麻煩,所以立即截住他的話頭道:“夏冬姐剛回來,你說些正經的,把十個候選者的資料講一下不好吧?”
“我對什麼鐵定出局的候選者不興趣,”夏冬淡淡道,“倒是這個蘇兄讓人注意。我在草地上躺著的時候就聽你們兩個嘰嘰咕咕不停地談他,好像是個人似的。怎麼,此人是不是有幾分才氣,所以懷著野心到京城來準備追名逐利的?”
“蘇兄不是這種人!”蕭景睿大不高興,“夏冬姐又不認識他,怎麼能妄下斷言。”
“看來你很敬重他嘛,”夏冬的眸中掠過一抹寒意,“不認識怎麼了?我會去認識認識他的。什麼太子譽王都爭相延攬,價倒是擺得比霓凰郡主還要高的樣子。有這種人出現在京城,爲懸鏡使怎麼能不好好了解一下呢。”
蕭景睿與言豫津張地對看了幾眼,用眼神大略通了一下,最後是國舅公子上前一步,正道:“夏冬姐既然提到了,我們也要解釋一下。剛纔你聽到的對話大多是我們的臆測,有些還是跟朋友鬧了彆扭,不高興時的賭氣之言。蘇兄是我們二人的朋友,京後也並無任何不軌的行爲,請夏冬姐不要因爲聽了些閒話就對他有所偏見……”
“放心,”夏冬看著面前兩個年輕人正經的表,不由一笑,“自然要先查的。我們也不會什麼捕風捉影的事都在皇上耳邊說,當懸鏡使是傳流言的人麼?”
這個回答聽起來當然還是不能讓人滿意,但若是再強行多言,只怕更會增加夏冬對梅長蘇的興趣,何況該聽的不該聽的全都讓人家聽去了,只能怪自己警覺不夠,也不能怪人家聽者多心。
“看來今天是不會再有不速之客造訪了,”夏冬將兩人的神看在眼裡,卻並不在意的樣子,隨手整理了一下衫,道,“一起進城吧。小言的馬給我騎,你們兩個騎小睿的馬吧。”
“啊,”言豫津苦道,“我們兩個大男人在一個馬上……”
“過來跟我一起騎也行啊,”夏冬輕飄飄地笑道,“誰來?”
兩個年輕人臉一白,同時使勁搖頭。
“那就只好委屈你們了。小睿,快牽馬過來。”
蕭景睿聽話地將正低頭自在吃草的坐騎牽來,一面將馬繮遞過去,一面低聲道:“夏冬姐,要不要先裹一下你的傷口?好像有些滲出來……”
“到底還是你細心,”夏冬微微一笑,“不妨事,進城後再徹底理吧。”
“夏冬姐真的傷了?”言豫津關切地過腦袋來,“傷在哪裡?”
夏冬指彈了彈他的額角:“臭小子,你才知道啊?這些殺手不是省油的燈,再說不真的見些給他們看,哪有那麼容易就引得出這個頭腦的死人?”
蕭景睿看了一眼數丈外的那,皺眉道:“這個人不管了麼?”
“一個不會再開口的死人,不過就像是被主人丟棄的一柄廢刀一樣,撿來做什麼?”夏冬語氣煞是冷酷,“回去讓京兆尹府派人拖去埋了就是,擺在這兒也夠煩人的。”
“也只能這樣了,殺手的上一定很乾淨,大概是查不出什麼線索的。我們還是走吧。”言豫津扳著馬鞍,翻而上,蕭景睿也跟著跳上馬,坐在了他的後,他樂得把馬繮朝後一丟,什麼都不管。
“喂,沒骨頭啊,你倒靠得舒服呢。”蕭景睿笑罵了一句,倒也沒太計較。此時日腳已是西斜,微微的馬嘶聲中,三人兩騎拖著長長的影子,直奔王都城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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