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是想讓蘇某找辦法制約住靖王,讓他按照殿下的意思裁斷這侵地案麼?”
“先生若有良策,本王實是激不盡啊。”
“那敢問殿下,您的意思是如何理侵地案方纔滿意呢?”
“能想辦法證明是刁民誣告最好。如果不能,當以平息爲主。”
梅長蘇看了他兩眼,突地冷笑了幾聲,“殿下,昨夜睡,今天還沒醒麼?您當懸鏡使收集回來的證據是玩耍的?”
譽王咳了兩聲,因爲一向仁厚的形象樹立久了,氣量竟也習慣地增大,不僅沒惱,反而出赧,道:“這個……是有些難度,所以才必須要想法子讓靖王刻意迴護才行,無論如何,只要判定慶國公不知,罰銀罰俸都無所謂。”
梅長蘇抿住角,眸幽深地凝視了譽王半天,看的他有些不自在了,方冷冷道:“殿下若真的存了這個心思,蘇某也只好不客氣地說,世間路有千條,何苦只尋一條死路呢。”
譽王一怔,“先生何出此言?”
“殿下一代賢王,深得陛下寵,羣臣擁戴,所以意氣風發,竟能與太子爭輝。可惜殿下忘了,無論殿下如何權勢滔天,在這大梁天下,還有一個人是殿下萬萬不能與之爲敵的,”梅長蘇口角噙著一如碎冰瑩雪般清冷的笑意,字字如刀,“那就是當朝皇帝,您的父親。”
譽王霍然起,爭辯道:“本王何曾敢與父皇爲敵?”
“那殿下以爲這侵地案是誰要審的?是太子麼?是靖王麼?都不是,是陛下!陛下竭盡心思找出靖王這樣一個主審人,爲的是什麼?還不是爲了一舉震懾住目前的土地兼併之風?您與太子相爭,當然眼裡最大的事就是奪嫡,但對於皇帝陛下而言,他還要治理天下,他可以容忍你們爭強鬥狠,卻決不會容忍你們阻礙他推行國政。當陛下派出懸鏡使去查案時,當他決定由靖王來主審時,陛下的心中對此案的結果就已經有了他自己的預期,如果因爲殿下您從中制肘,而破壞掉陛下原先的設想的話,最惱怒的人會是誰?您保住了一個慶國公,卻失掉了陛下的歡心,孰輕孰重您可曾想過?”
他這一行說,譽王已冒出了一額的冷汗,呆坐了片刻,手抓住桌上的茶碗,一氣灌了下去。
“殿下,”梅長蘇的聲音卻毫不放過他似的,帶著冷繼續傳來,“慶國公早就保不住了,您一定要明白這一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