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派些人，送蘇先生回府吧？”譽王得空過來，看著梅長蘇的樣子越發跟看著一個寶貝一樣，“先生落水，上都是溼的，了寒還得了，本王回去就派醫來看看可好？”

“多謝殿下。”梅長蘇一笑，“接下來的事要，殿下還宜連夜理，且別爲我費心。蒙大統領無端被捲進這件事，看他的樣子也反應過來自己了我們的利用，有些不高興呢。他現在還深皇寵，職高位重，不可得罪。殿下先回府，我要過去想辦法解釋幾句才行。”

譽王一愣，轉頭看看蒙摯有些微微黑沉的臉，忙道：“如此有勞先生了。蒙大統領爲人忠直，你解釋時要小心些，此刻我們絕不能再樹他爲敵。”

梅長蘇點頭應了。譽王轉，刻意來到蒙摯面前客氣了兩句後，方帶著卓家人一起乘馬車離開。梅長蘇後腳便跟著走了過來，笑著招呼道：“蒙大統領辛苦了。”

蒙摯看看左右該走得都走得差不多了，這才放鬆臉上的表，道：“你還閒逛，不冷麼？”

“現在有些冷了……這麼晚都宵了，我一個平民百姓夜行只怕要被抓，大統領可願送我一程？”

蒙摯一時沒明白他是說真的還是在玩笑，直到一輛馬車趕到近前，方纔回過神來，陪著梅長蘇一起坐了進去。

“飛流呢？”

“反正在附近吧。”車簾放下後，梅長蘇放鬆了些，去溼重的外，抓了馬車的毯子裹著。蒙摯忙抵住他背心，給他發功運氣活。

“說實話，今晚真是……”運功已畢，見梅長蘇臉正常，蒙摯這才放心，想起剛剛過去的林林總總，不由慨，“雖然你事先說了些，我還是覺得驚心魄的。”

梅長蘇嘆一口氣：“你旁觀者尚且如此，他們在其中的人，無異於一場煎熬……”

“對了，長公主當年的事畢竟機，譽王有沒有問你是怎麼查到的？”

“這不是我查到的。”梅長蘇裹了上毯，淡淡道，“是譽王自己查到告訴我的。”

“啊？”蒙摯冷不防聽到這樣一句話，頓時滿頭霧水，“你說什、什麼？！”

梅長蘇在茸茸的毯子裡偏了偏頭，慢慢道：“整個事，早在年前就開始了。先找個販運皮貨的商人在紅袖招裡說大楚某老王爺跟蕭大公子容貌相仿，再安排個老宮人無意中提醒皇后想起當年蒞長公主的舊事……這兩條湊在一起，已足以讓某些人把它們聯繫起來。譽王滿的心眼太多了，秦般若也是個有就想追查的人，本不用太推波助瀾他們自己就了。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宮羽上個月刺殺過一次謝玉……”

“啊？！”

“當然刺殺不功，了點傷被追捕，來不及逃到妙音坊，恰好就逃進紅袖招被秦般若救下……”梅長蘇的目冷冷地流著，“譽王就是這樣知道謝玉當年殺嬰的的。”

“我明白了！”蒙摯一拍大，“譽王發現了這麼多事，一定會過來跟你商量怎麼利用，所以你爲他謀劃在生日宴上揭穿一切。真是太妙了！不過宇文暄他們……”

“宇文暄來金陵，就是譽王奉旨負責接待的，自然有機會見宇文念。這位宇文姑娘的容只要一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小姑娘的心思一探便知，憑著譽王的舌頭，本不難說他們今夜過來。”

“沒錯沒錯。狠是狠了些，但確是難得的機會。”蒙摯大發慨，“不過他們也實在來得正是時候。”

“最初譽王來跟我商量時，我只給他策劃了讓宮羽到生日宴上演藝，當著卓家人的面尋機向謝玉發難的部分。不過那只是空口揭穿，效果難料。所以大楚聯姻使團來京，譽王發現了宇文念之後，真是狂喜不已，跑到我這裡來，不停地說‘天助我也’，”梅長蘇冷冷一笑，“就讓他以爲這是自己運氣好，確是上天在助他吧。沒有譽王，我也實在難謝玉。”

“好在一切都如你所料，有些小意外，終究沒影響大局。”蒙摯抹了抹脣上的鬍鬚，嘆道，“可憐的是卓家人，矇蔽這些年，還有景睿這個年輕人，不知日後會怎樣……他大概也猜到你在整件事中的作用了吧？你們到底也算朋友，他會不會怪你狠了些？”

“怪就怪吧。”梅長蘇的口氣似乎並不在意，但低垂的眸卻難免有些黯淡，口中喃喃道，“不狠一些，如何摘得淨他與謝玉之間的聯繫？這孩子……終究要面對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