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很好,”梅長蘇聲安道,“只是比常人稍稍多病些,也不覺得什麼。”
靜妃哽咽道:“火寒之毒,爲天下奇毒之首,要清理它,又何止一層皮那麼簡單?爲你拔毒的那位醫者,可有說什麼嗎?”
“他說……我底子好,沒事的。”
“怎麼可能沒事?挫骨削皮拔的毒,第一要的就是靜養,”靜妃一把抓住梅長蘇的手,懇切地道,“你別管景琰了,好好養著,京裡的事,我來辦,你相信我,我一定辦得……”
梅長蘇用溫暖而又堅定的目回視著,緩緩搖頭,“不行的,宮裡和宮外,畢竟不一樣……我走到這一步,已經越過了多阻礙,娘娘,您也要來阻礙我嗎?”
靜妃心頭如同被紮了一刀般,更是止不住的淚如泉涌,彷彿抑了十幾年的悲苦之,全選在此刻迸發了出來。
“您若要幫我,就什麼也別跟景琰說。”梅長蘇的眼圈兒也漸漸地紅了,但脣角卻依然噙著淡淡的笑,“景琰很好,我也沒有您想的那麼累。您放心,我有分寸的……您以後還是繼續給景琰做榛子吧,就算他不小心拿錯了,我也不會糊里糊塗隨便吃的。”
“小殊……小殊……”靜妃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輕輕梅長蘇的臉,“你以前,長得那麼像你父親……”
“娘娘,我們不說這個了。”梅長蘇繼續給拭淚,“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您會幫我的,是不是?”
靜妃過一片模糊的水凝視了他許久,最後終於一閉雙眼,緩慢而沉重地點了點頭。
見允諾,梅長蘇的脣邊出一淡淡的笑,明明是寬的表,卻又顯得那麼悲涼。靜妃不忍再看,低下頭,用手巾捂住了臉。
“娘娘,”梅長蘇緩緩站起,輕聲道,“時辰不早,我也該走了。您一個人能靜下來嗎?”
靜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力印幹臉上的水跡,擡起了頭,“你放心。景琰那邊,我知道該怎麼辦。”
梅長蘇點點頭,退後一步,屈膝跪下行了個大禮,定一定神,轉掀開帳簾,頭也不回地離去。
時已午後,帳外是一片淡淡的冬末暖,但空氣依然清冷。蕭景琰靜靜負手,站在皇帳轅門之下,迄然不的樣子竟像是已經凝固。
聽到後的腳步聲,靖王立即回過頭,投來兩道審視的目,語調不高卻很有力度地問道:“母親把我支出來,到底跟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