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老爺有把柄在他手裡嗎?”
“沒錯,是有把柄……”範呈湘眼眸沉沉地看著帳頂的團花,慢慢道,“不過我一直在想,總這樣被他制著也不是一條活路,也許我能將功補過,從太子殿下那裡討一個恩赦呢……”
瑤珠靈的雙眸一轉,立即明白:“老爺的意思是說,穩住夏江,去東宮告發,以求戴罪立功?”
“還是你聰明,”範呈湘指在臉上彈了一下,笑了笑,“夏江是現在太子殿下最想得到的人,如果我立下這個功,不要說抹去舊罪,運氣好的好,能保住日後的前程,只怕也有指……”
“老爺……拿得準麼?”
“現在的太子殿下,已不像他當靖王時那樣不知變通了。我犯在夏江手裡的事,不過是貪賄,庇護了幾個兇犯而已,早就過了七八年,不值得放在心上。他如肯恩赦我,立時便能拿住夏江這個心腹之患,無論怎麼權衡,他都不該拒絕的。”
瑤珠眼波如水,笑生雙靨,聲道:“如真能像老爺所說的這樣,那可太好了。這擔驚怕的日子實在難熬,老爺還是快些去東宮首告的好。”
“你說的對,我原來是求穩求平,想收留這個瘟神兩日,快些送走了的好,雖知他逃不出去,倒訛上了我。這日子確實熬不住了,我已決定,明日早朝後,就去東宮求見太子殿下。”
“明日?”
“這樣的事,宜早不宜遲,明日就去。”
“老爺的決斷,一定不會有錯。那就喝口安神湯,早些歇息吧,明日還有得折騰呢。”瑤珠說著,起去茶爐上端來煨著的湯碗,餵給範呈湘喝了兩口,扶他躺平,輕輕爲他打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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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心中作了決斷,稍稍安寧,也許是那安神湯的確有效,不及一刻,範呈湘便沉沉睡。瑤珠等他鼾聲起時,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又低低了他兩聲,見沒有迴應,立即放下扇子,悄悄下了牀,裹起一件黑披風,如魅影般飄閃而出,很快就消失在如墨的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