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詡回家的時候,就見兒子坐在地上玩得歡快,可哥哥和穆瞳都格外沉默,空氣中似乎有種怪異的氣氛。
但季白叮囑過,說男之間,氣氛越詭異越有戲。所以看到這一幕,張忙碌一天的心,反倒一鬆,笑著朝他們點頭:“哥,穆瞳。”
許雋站起來,接過手裡公文包。
穆瞳也站起來,兩人離得很近,穆瞳眉頭微蹙。這細微的表變化,被許詡捕捉到了。心念一,問:“你聞到了什麼?”
穆瞳靜默幾秒鐘,答:“的氣味,很淡。還有消毒水的味道。”
許詡盯著,看得似乎有點神,突然將的手一牽:“非常好,跟我去趟警局,現在。”
許雋和穆瞳都是一愣,許詡解釋:“昨天發生了一起兇殺案,死者是醫生,我過,所有會有味,醫生上也有消毒水味。現在我們有四名嫌疑犯。死者是被銳刺傷,大出死亡。如果是兇手,上應該有相同的味道。走,你去幫我鑑定。許雋你開車送我們,兒子乖乖跟爺爺待在家裡,媽媽要去破案。”
三人抵達警局時,只見刑警隊的那層辦公室燈火通明,還有不人在忙碌。許詡帶著穆瞳去找季白,許雋也不不慢地跟著。許詡轉頭看著他:“你可以先回去了。”許雋淡淡答:“要真指認出兇手,你和季白今晚肯定得通宵吧?我不是又要趕回來一趟接?”
許詡:“哦。”
穆瞳:“不用了,我讓穆晨過來接……”
許雋打斷:“不必。你既然是幫許詡的忙,我送你也是應該的。”
穆瞳就不再推辭了。
其實季白和許詡已經對嫌疑犯有了初步推測,但如果穆瞳的判斷也一致,能更好地幫他們鎖定嫌犯。商量之後,由季白和老吳在審訊室,再次簡短地提審每個嫌疑犯,而許詡陪穆瞳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
許雋則坐在審訊室外的走廊裡,瞇著眼打瞌睡。
警隊的人跟許雋已經很了,看到他在等,只當是等許詡,笑著打了招呼,都沒管他。大胡、趙寒等人聽說許詡帶了個盲人來幫忙,意外又好奇。本來沒他們的事,卻一本正經地拿著文件夾,走到審訊室對面的房間,隔著深玻璃仔細端詳。
審訊快結束時,他們走出來。許雋聽到他們在談:“嘿,還真是漂亮。”
“可惜眼瞎了。”
“明天問問許詡,有男朋友了沒。”
許雋忽然又焦躁起來。
以往要是對別的人有這麼一丁點好,他早就展開熱烈追求。
可穆瞳不一樣啊。聽穆晨說,二十五歲的,還沒有過男朋友。這種人,誰敢?他反正是不敢的。
審訊完畢,大夥兒在刑警隊的大屋開會討論。許雋坐在門口,倒是看得清清楚楚,聽得仔仔細細。
案分析什麼他是聽不懂的,季白說得也快,簡短彙總了前,就看向穆瞳。
不止他,刑警隊的大老爺們兒,全看著許詡邊這個清麗人的人。
穆瞳的神始終溫和平靜,即使察覺到衆人側目,也沒有半點驚惶,只清晰地答道:“第一個人上有油煙味,跟死者上有相同的空氣清新劑味道,還有死者的汗味,很濃重的眼淚的鹹溼味,是死者的妻子嗎?
“第二個人上有花草味,跟死者夫妻上一致。還有煙味、車輛尾氣味……我猜他是死者小區的工作人員?
“第三個人……的味道,跟死者相同的消毒水味。還有膠帶的味道、福爾馬林的味道……”
說到這裡,大家臉都是一變。因爲季白並沒有告訴嫌疑人的況,但說的卻與案一致——死者正是被人用膠帶纏住手腳,再重刀捅死。而且死者的眼睛被挖出來,現在還沒找到。而穆瞳說的福爾馬林,那正是浸泡或用的防腐……
案分析結束,季白打電話向上級申請對嫌疑人的搜查令。一衆男人全看著穆瞳,大胡問:“穆小姐,你的鼻子怎麼就這麼靈啊?簡直天賦異稟。”
許雋坐在門外,過嫋嫋菸圈,也看著平靜的面容。
穆瞳的臉忽的泛起薄紅,輕聲答:“沒那麼誇張。我以前嗅覺跟普通人一樣。”
趙寒直愣愣地問:“那現在變得這麼厲害?”大胡立刻用胳膊捅了他一下。穆瞳不以爲意,微笑著答道:“我眼睛剛看不見的時候,生活很不方便,後來就專門練習。其實你們也可以練習。”頓了頓,說:“閉上眼,安靜下來。就能聽得很清楚,聞得很清晰。”
很普通的一句話,被低婉轉的嗓音講出來,卻衆人都是一靜。
許雋隔著衆人,著靜好婉約的容,沉默不語。
閉上眼,安靜下來。就能聽得很清楚,聞得很清晰。
原來的世界,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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