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善還沒答話,前方已經有人跟陳北堯寒暄客套起來。慕善帶著笑意應對著,心裡卻想:“那麼看他”?怎麼看丁珩了?
張痕天攜白安安以及兩名心腹,坐在包間裡。幾個男人見面,俱是言笑晏晏,完全看不出之前幾個月的明爭暗鬥。慕善心想,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果然是這些男人的金科玉律。
按照陳北堯之前告知慕善的況,今天的酒席,更像是張痕天為他和丁珩擺的和解酒。真正的,當然不會在這個場合談及。男人們觥籌錯,偶爾聊上幾句生意,點到為止,心知肚明。
慕善並不想話,索埋頭慢吃,這也是陳北堯希的。不過看到白安安白著一張臉,肚子已經很大,一直沉默著。吃了一點,就坐到一邊沙發上,似在沉思。慕善吃了一些,便走過去坐到邊。
這舉落在一桌男人眼裡,陳北堯視如不見,丁珩事不關己。張痕天看到白安安對慕善抬頭一笑,心念一。他看一眼一側的保鏢。保鏢會意,上前一步,靜靜立在沙發後,聽著兩人說話。
“幾個月了?”慕善盯著圓滾滾的肚子。
“七個半月。”白安安臉上浮現幾分,目真誠,“慕善,上次一直沒來得及謝謝你。”
慕善笑笑,問:“男孩孩?”
“男孩。”白安安握住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你。”
慕善的手掌輕輕放上去,屏氣凝神,過了一會兒,果然覺到胎兒在。這覺實在奇妙,驚喜的看著白安安:“你……真好。”
白安安臉上早無前幾次看到時的戾氣,只是微笑:“你們呢?打算什麼時候要?”
慕善聞言臉上一熱,抬眸看一眼陳北堯。陳北堯原本在跟人談,目一閃,就捕捉住的眼神,神一。
坐在他旁的張痕天將兩人神盡收眼底,反而看向丁珩,笑道:“老弟,家立業家立業,先家後立業。堂堂榕珩董事長,連人都沒有一個?要不要老哥給你介紹?”
一旁心腹笑道:“上個月老板不是剛跟軍區副司令吃過飯嗎?司令的獨生兒剛研究生畢業?”
眾人都笑,丁珩沒笑。他長指夾著煙,深吸一口,毫不顧忌的看著兩個人那邊,微瞇著眼道:“誰說我缺人?”
在座誰不知道霖市最著名的三角?外界傳聞慕善原本是丁珩的人,陳北堯一夕奪勢後,卷走了榕泰的財產,慕善也變心跟了陳北堯。
但是此時丁珩著慕善的目雖然大膽直白,態度卻坦自然,既顯出一番風流傲然的公子氣度,又似乎著固執的深。眾人為他風度折服,也忍不住隨著他的目看過去。
白安安固然豔四,但穿著寬松的孕婦、加之臉蒼白神恍惚,坐在淺笑低顰的慕善旁,一時竟被比了下去。
慕善今天是以陳太太的份到來,穿了條端莊大方的深藍長。V領之上,垂肩吊帶,出玉一般纖秀勻稱的肩膀。黑長發鋪落肩頭,襯得愈發瑩然人。腰間一條淺流蘇,松松系了個蝴蝶結,更顯得腰輕盈、肢修長。而雪白的鵝蛋臉上,黑眸波流轉,紅清雅含笑,於燈下,靜秀端凝,眉目如畫。
男人們都是一怔,連張痕天都對慕善多看了兩眼。
“丁老板在看哪裡?”平平淡淡的聲音,正是陳北堯,一下子令眾人恍若從夢中驚醒。他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緒,可他的問題卻直接得令人覺到的力。
丁珩聞言收回目,淡笑不語。其他人也收回目,不敢再看。室一時沉寂,略有些僵尷尬。
丁珩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這才抬頭看著陳北堯。陳北堯也看著他,目清冷人。
丁珩聲音含笑:“在看嫂子。”
眾人都笑,只覺得氣氛瞬間緩和。慕善是嫂子,白安安也是嫂子。丁珩的回答很是討巧,好像只是為老弟,欣賞兩位嫂子的姿容。直言坦誠,仿佛沒有半點邪念。
可陳北堯自然知道,這句“嫂子”是回贈給他的。他也不惱,淡笑道:“長嫂如母,丁老板有心了。”
張痕天哈哈大笑:“英雄人,珠玉在側。老弟,你兩個嫂子可都是難得的。來,我們敬兩位佳人。”
他敬酒,大家都得端起杯子,這一段小曲就這麼掩蓋了過去。
離開會所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點。慕善挽著陳北堯坐回車上。實在沒料到時至今日,兩人還會像在金三角一樣,你來我往。雖然剛才眾人目和丁珩的話令略有些惱怒,此時對著陳北堯,忽然覺得他剛才冷冷一句“丁老板在看哪裡”又威風又可。滿腔湧上來,靠近他懷裡:“怎麼辦?丁珩真把張痕天當大哥了……唉!前有狼後有虎。”
陳北堯沒回答,大手輕輕拂過的長發,送到邊輕輕吻著。
到了家,慕善上樓洗澡。過了一會兒出來,見陳北堯一人獨坐在客廳,蹙眉沉思。
“怎麼了?”聲問。
陳北堯靜靜看著:“李誠一會兒到。”
慕善點頭。其實李誠之前已經來過一次——城東都是陳北堯勢力,一個陌生人踏這一片,都會被周亞澤的手下察覺。張痕天也無法監視。所以李誠來家裡見陳北堯,反而比在外面安全。
陳北堯又道:“他說,給我們安排了幫手。”
“誰?”
陳北堯搖搖頭。
過了一會兒,周亞澤也來了。罵罵咧咧道:“幫手?李誠這小子能安排什麼幫手?先講清楚,老子不喜歡跟條子合作。”
蕈之前一直窩在偏廳打遊戲,這時輕輕嘖嘖了兩聲。慕善坐得離偏廳近,聽得清清楚楚。周亞澤沒聽到,慕善也沒提,免得這兩人又幹架。
半小時後,保鏢探頭進來,朝陳北堯點點頭。過了幾秒鐘,李誠走進來,後跟了個高大的男人。李誠朝陳北堯點點頭,把後的人讓出來。
陳北堯面無表,周亞澤低聲罵了句娘。慕善心中驚喜,蕈靠在房間門口,看了看慕善,又看看那人,轉又走了回去。
“老板,今後丁珩跟你,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我也直說了,希你們……放下見,才能有雙贏的結果。”李誠聲音誠摯。
丁珩站在原地,目淡淡過眾人,最後停在陳北堯上,道:“張痕天在北方的軍火通路,我已經有了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