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眨了眨眼,走向任瑤音,一邊委屈道:“四妹妹你這是什麼話,我只是好心順便過來送你一程。”
任瑤音正要發火,齊氏臉上卻是突然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很有氣勢地揮了揮手。
一個原本站在齊氏後的高大婆子突然躥了上前,二話不說一掌劈在了任瑤音脖子上,任瑤音連聲都沒有發出來就翻了個白眼到在了這婆子懷裡。
衆人:“……”
“抱四小姐上馬車,小心點,別磕著著了。”齊氏面不改地吩咐道。
大呆怔了許久纔回過神來,嚥了咽口水:“月桂……這……這樣不好吧?”大被嚇得都了,任瑤音可是婆婆的掌上明珠!怎麼也沒想到齊氏會這麼幹。
齊氏給了大一個安的笑容,拍了拍的肩膀大大咧咧道:“沒事,我們是爲好嘛,以後會懂的。”
臉蒼白的齊氏說不出話來了。
直到任瑤音被人抱上了馬車,齊氏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幾個婆子是……”
原本大想帶丫鬟過來的,結果齊氏說帶人來,大就沒有多想,可是那幾個婆子看上去有些陌生,尤其是手打暈任瑤音的那個,大心裡很是不安。
齊氏不在意道:“哦,那是我找我家爺借的人,你放心要算賬也算不到咱倆頭上。”
任益均打了個噴嚏。
大言又止地道:“可是我們這麼做會不會過分了?萬一以後四妹妹跟母親告狀,我們……”
作爲一個順從的媳婦,大是很怕婆婆的。
三安道:“就算四妹妹要告狀,也是告我的狀,大嫂你放心。到時候我不會牽連你的。”
大急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爲了幫我纔來的,我怎麼能讓你承擔責任!如果四妹妹告訴母親,我,我會一力承擔下來的。”
三看著明明害怕得臉慘白,卻還是一臉堅決的大,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輕輕挽住了大,難得正經地道:“大嫂你別怕,四妹妹若是不學好了我保證沒有機會到母親面前來告狀的。而且就算是告狀了,也有我家爺去承擔,我們不會有事的。”
大驚訝:“那萬一母親想四妹妹了去探……”
三打斷道:“這些都由我來應付,我有辦法的。”
看著信心滿滿的齊氏,大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道:“你,你不怕麼?”不怕被婆婆責備。不怕被任家休棄?
齊氏微微一笑,難得地嘆道:“不怕,因爲我無所求。而我想要的,已經是我的了,誰也搶不走。”
大愣愣地看著齊氏,沒有想到向來大大咧咧的齊氏會說出一番這樣的話來。心裡頓時有些羨慕和崇拜。
而此刻齊氏心裡想起那個人,覺得自己充滿了勇氣,暗自握拳:爺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你周圍的所有妖魔鬼怪,我都幫你消滅掉!消滅掉!
三爺任益均,了鼻子,又打了個噴嚏。
任瑤音在庵堂裡醒來之後,氣得全發抖。
以爲以的本事想要從庵堂裡出來會很容易,想著回去以後一定要讓齊氏那個賤人好看,可是沒有想到的是無論怎麼想方設法賄賂庵堂裡的尼姑,傳出去的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了無音信,被拘束在一個偏僻的院子裡,連自己被關在那個庵堂裡都不知道。每日裡只能聞到香火味聽到沉悶的木魚聲。
任瑤音一開始還以爲是母親對太失了要給教訓。因爲不信齊氏能有這個本事,想著要不自己先在母親面前服個,等出去了再做計較。可是在試過與給送飯的小尼姑通之後,絕地發現就連的母親也聯繫不上了,被不知道什麼人給在了不知道哪個庵堂裡,邊一個可以用的人也沒有,任瑤音的人生從來沒有這麼絕過。
而任瑤期卻是收到了三嫂齊氏的謝信,齊氏的字寫得歪歪扭扭慘不忍睹,信的容也十分簡單:地方不錯!謝謝幫忙!信後還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齊氏自然是沒有可能將任瑤音在庵堂的,不過還有小夥伴啊!
任家。
任大老爺頭上還裹著紗布,有些疚地問大太太:“母親的病怎麼樣了?每次去看都沒有醒,都是我不孝……”
大太太溫聲打斷任大老爺道:“與老爺你無關,自從老太爺去世之後老太太的子就一直不好,大夫來看過了,說並無大礙,只是神不佳需要多休息,好生照料著以後會好起來的。”
大老爺嘆了一口氣,點頭道:“你多照看點,家裡的事也要你多心了。”
大太太低頭道:“我知道的,老爺放心。”
於是任老太太就這麼被自己的兒媳婦給了,任家沒有了老太太的阻攔,任大老爺與高家的接也很順利,高家願意買下任家的宅子和礦山,最近幾日雙方正在協商。
大太太沒有想到的是,對付自己的婆婆這一招被媳婦現學現用了。
大太太問大:“音兒最近怎麼樣了?”
大低頭回道:“四妹妹很好,心也好了不,每日裡讀書畫畫,偶爾抄抄佛經,前幾日還讓小尼姑給從外面買了些雪花膏和頭油。”
大不會說謊,這些是從三那裡聽來的,信了,所以大太太也信了。
大太太嘆了一口氣,點頭道:“那就再多待些日子吧,等心都靜下來了再去接回來。”
最近任家事太多。等賣了任家的宅子之後他們就要搬離任府,雖然已經另外買好了一寬敞的四進宅院,不過家裡的一些東西都需要規制好,庫房也要重新對賬,大太太忙得腳不沾地,沒有空去煩任瑤音的事。所以不知道自己的兒正被媳婦往死裡欺負。
倒是大太太發現自己的小兒媳婦雖然大字不認識幾個,記賬之類的事卻是學得很快。也不知道是怎麼記賬本的,且給一些小事也能爽利的完,不由得對有些刮目相看,這陣子便將兩個媳婦都留在邊調|教。
雖然任家敗了,但是總算還能保證一家子人食無憂,大太太希兩個兒子都能好。
就這樣,在韓老太爺沒有回來,任老太太被“臥病在牀”的時候,任家和高家背後的韓家已經悄悄的完了一筆買賣。
翟家的祖宅和原本翟家手裡的礦山都回到了韓家人手裡。任家經營了三代的基業終於徹底垮塌,任家除去從高家手裡拿回來的一筆不大不小的銀子之外,什麼也不剩了。不過好歹一債務都了清了。
這年五月,任家終於從住了幾十年的“祖宅”裡搬離,一家子離開任家的時候才突然發現,原來任家只剩下了他們那一房那麼幾個人。庫房裡的東西以及一些傢俱早幾日已經搬到了新宅裡,所以他們一大早從任家大宅離開的時候竟然十分的清冷,這種清冷讓大老爺和大太太都有些悲從中來。落寞黯然。
任老太太依舊全無力昏昏沉沉,被人擡上馬車的時候只是手指痙攣了一下,了脣卻說不出話來,渾濁的眼淚卻是不停地從眼中落下。
任老太太的大丫鬟拿出帕子,仔細地替任老太太了眼淚,聲道:“老太太許久沒出門了,眼睛見不得吧?沒關係,馬上就要到新宅了,到時候您再好好休息。”
任老太太子一,沒了靜。大丫鬟給老太太理了理襟,輕輕地打著扇。
兩位任家爺的馬車裡倒是安靜的很。沒人聽到們三爺偶爾低了聲音,氣急敗壞的訓斥聲。
“死丫頭!你的腳就不能放好了!踩到你家爺我了!”
“那是我畫畫用的宣紙,不是給你揩鼻涕的。你個蠢貨!”
“住手!放下我的……”
不遠,韓雲謙靜靜地看著任家的馬車緩緩駛出了任家大門,他走到門前,擡頭看向門楣上“任府”那兩個已經有些蒙塵的字,矗立良久,才嘆息一轉離開了,並沒有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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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韓家老太爺匆匆從西北趕回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韓老太爺韓東山雙目沉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孫兒,擡起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個掌,力道大得幾乎能讓人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韓家大爺卻是面不改,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步子更是極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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