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意下山之後當晚，子安的噩夢又來了。

看到慕容桀承著很大的痛苦，渾都是，一直著的名字。

驚醒之後，神思恍惚，想起夢中的形，心痛如刀割一般。

忽然想起那一次與慕容桀出遊見到的兇殺案，那案子至今還沒破，偶爾總能想起，就像是一個咒語般，但凡心神不寧，便總想起這件案子裡。

只要想起這案子，的心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慌，心跳加速。

屋中點著油燈，燈罩被映得昏黃，房間也被映得昏黃。

這油燈是吳燕祖臨睡前爲點上的，怕晚上上茅房摔著。

子安披而起，坐在燈前，著那昏暗的燈，心頭稍稍平靜了一下。

想起老七曾爲分析過那案子，說那位妻子不是自殺，而是被殺的，但是每每想起，總覺得那位妻子是爲丈夫殉。

想到殉，心頭便一陣陣突突地跳，總有一種奇怪想法，那就是老七死了，也要死。

“師父！”吳燕祖在外面輕輕地敲門。

子安整個人驚起，這深山的深夜寂靜，又驚悸莫名，一聲忽然的敲門聲，還真是能把嚇著了。

打開門，見吳燕祖披著一件披風站門口，擔憂地問道：“我聽到您起牀的聲音，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房間就在子安房間的隔壁，木製的屋子隔音不是太好，所以，子安這邊的靜便都能傳到他房間去。

“我沒事，做了噩夢。”子安閃開一下，讓他進來。

門外的風聲呼呼作響，漆黑一片的山如怪林立，十分瘮人。

子安連忙便把門關上，忍不住打了個寒。

吳燕祖見怪怪的，便問道：“怎麼了？做什麼噩夢？”

子安見橫豎也睡不著，便與吳燕祖聊起來，“我夢見老七出事了，你說，京中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況？”

吳燕祖道：“京中什麼況我也不知道，但是，您也別擔心太多，我覺得沒有王爺擺不平的事。”

吳燕祖雖然很怕慕容桀，但是他對慕容桀卻有一種迷之深信，總覺得天下無他不能辦妥的事。

子安聽得這話，笑了起來，“你對他這麼有信心啊？”

“當然。”吳燕祖沒說原因，因爲，也沒什麼原因，就是那麼有信心。

這深夜萬籟俱寂，聽吳燕祖說話的語調，子安覺到有一心安。

“你走南闖北，見識過不事，我跟你說說一個案子。”子安忽然便來了談話的興致。

“案子？”吳燕祖對案子沒有什麼興趣，他只對醫和治病有興趣，但是，師父說要談，那就談，“好，您說。”子安於是便把那天與慕容桀遇到的那樁離奇的案子告訴了他，且道：“這件案子到現在都沒找到兇手，那婦人懷六甲，就這樣死在夫君的邊，雖然後來說不是自盡，但是，案發現場最初的判斷，卻一

直留在我的心底，我很固執的認爲是爲夫君殉而死，甚至我如今想起來，都覺得心裡有一種很奇怪的執念。”

吳燕祖怔了怔，“您說的這個，我倒是似乎遇到過。”

“你也遇到過這樣的案子？”子安問道。“不是案子，是一種病。”吳燕祖收斂了神，認真地道：“這還是我剛行醫那年，也就是前年的事，我是遊走的江湖大夫，所以，居無定所，那天是去到了白州，剛好有一戶貧苦人家要請大夫，我便去了，病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家有三子，皆親，婦人的夫君早逝，那年病倒，是因爲清明時候上墳，見了一隻兔子撞死在石頭上，那隻兔子旁邊，有一隻被殺了兔子，當時，了驚，回去便病了一個多月，自此那之後，但凡見到兔子或者是上墳那天遇到過的一些場景再度出現在生活裡，便又會想到兔子殉的事，終於，上吊自盡了，被解救下來，之後，三番四次地鬧自盡，的兒子

們認爲有病，於是，才請了大夫。”

吳燕祖說完，問子安，“自打遇到那個兇殺案之後，您是不是一直都心思憂慮？”

“是的，那天發生的事，前後點滴，都在我心裡盤旋，不僅僅是兇殺案，甚至是我與老七在山中見到的景，看到樵夫，看到同樣的地方和相似的道路，都會引發我心裡頭的不安。”

擡起頭看著吳燕祖，“那病人最後怎麼樣了？你診斷出什麼病？”

吳燕祖有些頹然，“沒有病，所以我隨便開些安神茶，我離開白州之前，聽說這位婦人到底還是自盡死了，就死在夫君的墳墓旁邊。”

子安臉陡然發白，心頭的驚懼越發厲害。

自打兇殺案之後，每每想起覺得心驚，只以爲是心理影，當時也覺得奇怪，自己好歹是槍林彈雨裡出來的人，怎麼一個案子就給自己造了這麼多的心理影，如今想想，只怕不是。吳燕祖道：“那位婦人辦喪事的時候，我也去了，聽扮白事的道士說，是被人下了咒，目的是要的心，讓自盡，鄰居的百姓也在紛紛議論，說下咒的人是大兒媳婦，因爲大兒媳婦跟不好

，總是吵鬧，更有人見過大兒媳婦去找過什麼江湖士，當然了，這種說法我是不信的。”

子安有些，對怪力神的事，現在不能說不信了。

但是，會對下邪的，在那時候所認識的人當中，只有商丘。

不排除商丘會這麼做。

如果這真是一種邪，其目的是要爲了讓自盡，那麼，就一定有因，但凡出現心緒紊，便會想到自盡，這真是很危險啊，自己都沒辦法預防。

不過，想，下咒的時候，大概不是針對的，是針對老七，因爲只要出事，老七就會了陣腳。

在兇殺案前後，發生了許多事，如果那時候自盡，得利的人起碼有南懷王的一份。

這層層的謀，如今掀開，沒子安覺得徹，反而越發的心灰意冷。在現代曾理過特工們的憂鬱癥，如果這是一種咒，那麼就和憂鬱癥差不多，激發一個點，便會引致那衝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