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煌讓吃就吃，讓睡就睡，好像變了一完全聽從指令，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空殼。而這樣的安以默卻讓殷煌到害怕。他寧願跟自己吵，跟自己鬧，也不願看見空絕的目落在自己上，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一切都不在乎。

他依然錮著，卻不敢再面對。

他們的孩子沒了，殷煌並沒有太多憾。孩子對他來說本就可有可無，就算有了孩子，他也從沒打算讓孩子錢扯掉安以默太多的心神和注意力。

令他到深切痛苦與懊悔的是自己對的傷害。他的瘋狂害得心的人流產，那天看著慘白著小臉，流河的樣子，他一輩子也忘不了。那份痛楚與自責讓他恨不得殺了自己。他發誓要守護一生的人被自己親手傷害至此，每每閉上眼就看見安以默倒在泊之中，自己滿手腥，這一切都讓他恐懼得不敢面對。

自從醫院回來之後，殷煌沒有再與安以默同床，兩人分房而睡，一個痛苦，一個絕……

在這一段安以默麻木到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死掉的日子裡，小蔚是唯一覺自己還活著的神藉。

放寒假了，小蔚除了訓練幾乎都窩在安以默房裡陪聊天，吃飯，甚至看電視，打遊戲。當然，基本上都是小蔚玩，安以默在一邊看著，靜靜地不發一言。

“媽咪，我們出去走走吧，外面下雪了。”小蔚手裡提著一截甘蔗跑進來，興得手舞足蹈。

下雪了嗎？安以默茫茫然朝窗外去，這才發現天地間竟是一片雪白。

“倉吉師傅又獎勵你了？”看著小蔚手裡的甘蔗，安以默不回憶過往，才短短一年而已，為何覺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小蔚也長高了許多，已經快到肩膀了。

小蔚把甘蔗塞到安以默手裡：“媽咪，今天甘蔗特別甜，你嘗嘗。”

“好！”微笑著咬了一口，細細嚼，甘甜的水冰冰涼涼，順著嚨，沁心脾。

“好甜！”真甜啊！一如曾以為的幸福滿。

“媽咪，出去走走吧，出去吧！別老呆在屋子裡。”小蔚過來拉，一個勁往外走。

“好吧！”拗不過他，無奈答應。

一路從樓梯轉下來，經過的傭人全都以驚詫的目看著安以默，這還是夫人半個月來第一次下樓。

安以默徑自往外走，小蔚輕扯手：“媽咪，把外套穿上，外面冷！”

目落在小蔚臂彎裡掛著的大上，這個心的孩子。

接過他手上的大穿上，嗯，有些大了呢！這是殷煌照著以前的尺寸人采辦的，這段日子以來，真的瘦了好多，都不敢照鏡子了。

門一推開，就有冷風灌進來，安以默忍不住了脖子。

“媽咪冷嗎？要不我們回房間吧！”小蔚上前握住手。

“不用，好久沒出來了，隨便走走吧！”

雪下得不大，山間已是一片白，想必昨晚下了一夜的雪。

“倉吉師傅還在嗎？”安以默邊走邊跟小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嗯，還在！”小蔚呵呵一笑，“就是特別想念媽咪做的紅燒豬蹄。”

“呵呵……”是啊！好久沒有下廚了，連帶著也欠了師傅好多豬蹄，至該去對師傅打個招呼，說聲抱歉的。

休息室裡，倉吉師傅依舊黑袍白須，獨坐一隅，閉目冥想。

“師傅！”安以默鞠躬致禮。

倉吉閉目不語，安以默朝小蔚看了一眼，小蔚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被安以默止住。

上前一步：“師傅還好嗎？好久沒來看您了，真是抱歉！”

倉吉終於緩緩掀開眼簾，一雙利目在安以默上打量：“我向來很好，只是你看來並不太好！”

安以默和小蔚同時出驚詫的表，這麼久以來，他們第一次知道倉吉師傅居然會說中文，而且還說的這麼標準。

“不用那樣看著我，好歹我在中國生活了二十多年，不會講中文豈非笑話？”倉吉說著站起來來，看了小蔚一眼。

小蔚恭敬地朝倉吉一鞠躬，退出去。

安以默搞不清這兩人之間打什麼啞謎，疑地看著倉吉。

“那小子求我帶你離開，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現在就走。”倉吉開門見山，一出口就讓安以默怔住了，好一會兒才回神。

“師傅願意帶我離開？”

“與其過得那麼痛苦，不如遠走高飛，走還是不走，你自己決定，我給你十分鐘考慮。”

曾經以死威脅要離開那人，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不知為何竟猶豫了。是還著嗎？不，不不！飛快否定這一閃而過的想法。

只是天下之大，能去哪裡呢？以殷煌的勢力，可能前腳才出大門，就被他抓回來了。

似乎看出的猶豫，倉吉給出建議：“你可以出國。”

“出國？可，可是我連護照，份證都沒帶出來。”再要回去拿，不是會引起傭人的疑心？

“都在這裡，還有機票和錢。”倉吉拿出一個大大的信封，“既然我答應了那小子，就一定會幫你到底。下午2點的飛機，直飛曼穀，那裡有人會接應你，對方很可靠，是我的老朋友，你可以放心。”

“小蔚……”安以默喃念著那孩子的名字，何德何能讓那孩子這樣幫？

忽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安以默連忙搖頭：“不行！要是殷煌知道是小蔚做的，一定不會放過他。”不能害了小蔚，殷煌的六親不認太領教了。

“放心吧！送你去機場之後，我就帶他去山上修煉一段日子。屆時，殷先生該不會有力顧及一個孩子。”

安以默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倉吉師傅，謝謝您！”除了謝，什麼都給不了。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得罪殷煌會給自己惹來多大的麻煩，與倉吉萍水相逢，談不上什麼，他卻願意冒這麼大風險幫。

倉吉笑了，認識以來第一次見這一臉嚴肅的老頭笑。

“吃了這麼久的紅燒豬蹄可不是白吃的，多該出點力。”

安以默也笑了，攤攤手問：“你打算怎麼把我帶出去？”

倉吉拍拍手邊超大行李箱：“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