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默再次醒來,邊沒有殷煌,沒有餘永宗,沒有拿槍口頂著自己腦袋的婦人,只有一室靜謐。
耳邊不知是什麼儀發出輕微的緩慢的“滴滴”聲,輕飄飄沒有知覺。極度安寧的環境讓安以默幾乎以為之前種種不過是一場恐怖的噩夢。
想轉轉腦袋,脖子異常僵,費了好大勁才稍稍轉一點,可是目的景象卻嚇得差點又暈過去。
只見自己渾上下滿各種各樣的管子和連接許多儀的線路,而裡這一又是什麼?呼吸?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好像科學怪人一樣?
盡力發出聲音,可嗓子裡只有可怕的呼呼聲,一個音也發不出來。想坐起來,全上下的骨節像是全部石化了一般,都不了,只有指頭微微兩下。
怎麼會這樣?誰來告訴這究竟是怎麼了?
巨大的恐懼襲上心頭,讓瞬間發出強大潛力,集中全的力氣,揮出一只手,連在上的線路帶了儀發出“嘭--”的一聲。
大概是響聲驚了外面的人,房門打開,一群高鼻深目,金發碧眼,穿著白大褂,貌似醫生護士的男男沖了進來。
當先進來的一人看到床上睜大眼睛瞪著自己的安以默,突然興地大:“醒了!醒了!”
其他人也紛紛圍上來,一邊嘰嘰咕咕說著安以默有聽沒有懂的英語,一邊迅速替測脈搏,量,調整儀查看數據。
安以默沒有任何反抗任憑這群人擺布,事實上也反抗不了。將近查看了十來分鐘,此時門又被推開,急匆匆跑進來一個人,這次安以默認識了--懷特夫人。
“小默,你醒了,終於醒了!謝天謝地,這真是太好了!”懷特夫人快步上前拉著的手眼圈發紅,又哭又笑。
安以默直到此刻仍是迷糊,的最後一段記憶是殷煌為了救自己中槍倒地的畫面,那段記憶太慘烈,以至於心口始終作痛。心裡只記掛著殷煌的安危,奈何自己一點力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只能焦急茫然地看著懷特夫人。
此時,所有檢查告一段落,一個外國醫師對懷特夫人說了幾句話,懷特夫人點點頭,接著所有醫護人員集離去。
病房裡頓時只剩懷特夫人和自己兩人。
懷特夫人流著淚笑著說:“小默!你終於回到我們邊了!”
原來自己已經昏迷三個月了。
那天殷煌為了救幫擋了一槍,可是那支槍的威力能夠穿兩個人的,所以當子彈打穿殷煌的時也同樣擊中了。不知是冥冥中自有定數還是真就那麼巧合。那天在機場,安以默無意中發現的鑽石袖扣被小心地藏在上口袋裡,著口放著,而子彈正巧打中那顆袖扣,彈頭一偏沒有中要害,保住了一條命。
那天,餘永宗威脅殷煌讓他給自己戶頭匯款,又敲詐沈傲天,一賣兩家。殊不知自己的手機早已被雙方定位,殷煌更是一路跟蹤他們找到那座垃圾山,派人布下天羅地網。沈傲天雖人在國,也派了人趕往救援。
那天事出突然,誰也沒料到殷煌的母親竟然會對自己的兒子開槍,所以當殷煌出事之後,場面一度混,殷煌帶來的人回神後火速送他倆去醫院急救。然而被隨後趕到的沈傲天的人半途攔截,為了不耽誤搶救時間,殷煌的手下只能把安以默給對方,於是安以默就被沈傲天帶回了國救治。
“雖然沒有傷到腦子,可奇怪的是你就是不醒,上的槍傷也早就養好了,所有儀監測到的數據都證明你在一天天恢複中,偏偏人就像睡著了一樣,怎樣都喚不醒。”沈逸如歎了口氣,“醫生說有可能是你自的保護機制被啟,潛意識裡不願醒來面對一些不願面對的事。”
沈逸如說了很久,安以默也聽了很久,偏偏沒聽到心裡一直想要的那個答案,裡呼哧呼哧發著聲音。
沈逸如怔怔看著問:“你是有什麼話想說嗎?”
安以默直愣愣地盯著,雙眼流出淚來。
沈逸如想了想,拿掉了上的呼吸機,把耳朵湊近,聽了半天終於聽到嚨裡模模糊糊滾的兩個字:“殷……煌……殷……煌……”
沈逸如輕輕著安以默的發,歎了口氣:“他沒事,活得好好的。”
在心口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倦意迅速湧上來,安以默緩緩合上眼簾,陷沉睡。
一個月以後,安以默康複出院。
作為沈氏財團唯一的繼承人,安以默有許多課程需要學習。金融、貿易、營銷、管理、企業構架……沈傲天給自己的外孫安排了一系列的課程。除此之外還有社、禮儀、形、舞蹈的訓練。安以默就像轉個不停的陀螺,一刻不得閑。想回國,想回到殷煌邊,想得發瘋,偏偏不行。
沈傲天著力打造栽培,對的期和要求極高,容不得一馬虎。對於這位剛剛相認的外祖父,安以默是又敬又怕。沈傲天是那種絕對的大家長式的人,沈氏的董事長,整個家族的領袖和靈魂,說出的話就是聖旨,沒有人能夠反抗。安以默沒有辦法,只能照著他的要求去做,無論是學習,訓練還是參與企業管理都兢兢業業,一不茍。
沈傲天親自帶著安以默進公司手把手教所有的事,加上安以默學得認真,人也聰明,因此上手很快,只短短一個月就把沈氏的結構和運作得清清楚楚。這讓沈傲天很滿意,簡直就是得意自己有個這麼優秀又聰明的外孫。但表面上依舊嚴苛,不茍言笑。
幸而國的況也源源不斷地傳來。
殷煌的很好,早在出事後的一個月就康複出院了。
盛天在半年前大舉進軍電子產業,短短幾個月,業績驚人。
盛天在江邊的那塊地工了,在地價被炒到最高點的時候開工,所有人都說盛天撿到了一個大金元寶。
盛天在殷煌的帶領下步步擴大,高調吸金,在全球金融低迷的況下帶了整個s市的商業發展,簡直像個奇跡。殷煌的風頭一時無人能出其右。
似乎,沒有在邊,他一樣能過得很好,甚至更好。
這個世界上,誰離開了誰,地球照樣在轉。安以默自嘲地笑笑,扔下手裡的《環球時報》起換下家居服。今天是外公的生日,要親自挑件禮給他老人家。
獨自走在紐約第五大道上,安以默已經沒有了初來時的恐懼,高強度的學習和訓練,讓掌握了一口流利的英語和法語,如今獨自出門完全沒有問題。
半年了,除卻昏迷的三個月,安以默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半年依然無法完全融這裡的環境。邊的街景再繁華也無法讓產生一一毫的留,邊來來往往的不同人種,讓覺自己像個過客,匆匆一瞥,眼過無痕。
逛了半個小時也沒有目標,不知究竟該買什麼。可是安以默時間很,實在無法長時間在外面閑逛,路過一家手工西服店,步履一滯。和殷煌也算是一件西服結緣的……在思緒漫無邊際散去之前及時剎住,搖搖頭對自己說,安以默,現在還不能想他,不能想!
深吸口氣,提步進店,店員禮貌且紳士地接待。
“我只想挑領帶。”用英語說。
於沈傲天那個位置,想要什麼東西沒有?禮只在乎心意,無需貴重。
“好的,這邊請!”店員指引往裡走。
“安姐姐?”
一個悉的聲頓住的腳步,回頭,驚喜莫名:“水晶!”
匆匆選了一條領帶,然後和白水晶在附近一家咖啡館坐下敘舊。
安以默把自己的近況簡單代了一下,白水晶聽得一張小不斷張o型。
“也就是說,現在安姐姐是沈氏的唯一繼承人?”
安以默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簡直太傳奇了。”白水晶咂咂,一臉神往的樣子,想了想又說,“那你怎麼不回去找老板?他為了救你差點掛了,你忍心把老板一個人丟在那裡不管?”
“我,也想回去的,只是……”言又止,只是想以更加優秀的自己回去,回到他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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