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裡出來,安以默去廚房裡找吃的。經過殷煌的專用書房時腳下不由得一頓,鬼使神差地推門而。
桌上有昨晚他喝剩的咖啡,咖啡杯裡面淺淺一層隔夜的清咖。
殷煌喝咖啡從不加糖加,苦到舌尖發麻的一杯黑咖啡,眉頭不皺地喝完,向來讓安以默佩服到五投地。可自從失憶之後,他便不再喝咖啡,而改喝可樂了。但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竟又開始喝起了苦咖啡。
殷煌的改變還不止這些,似乎連味蕾也發生著微妙的變化。之前同一樣無辣不歡,到後來由重辣逐漸轉向微辣,到現在廚子送來的葷菜裡已幾乎看不到什麼辣菜了。
殷煌也不再吃給他準備的任何甜食,點心。安以默曾在殷煌辦公室裡的一個屜裡找到一堆每天給他帶去的食,有些甚至已經長出了黴點。
安以默問他為什麼不吃,他聳肩漫不經心道:“有時忙起來就忘了,有時不就放在那裡了。”
安以默皺皺眉:“那怎麼不扔掉?都壞了!”
他勾一笑,俊極致魅人心:“因為這是寶貝為我準備的,壞了也舍不得扔!”
這廝麻起來不是人!
殷煌的上真的發生了許多極細微的變化,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在改變,似乎……似乎又回到了失憶之前的那個殷煌。
搖搖頭,安以默覺得自己是太多心了,而且即便是回到了最初的殷煌又怎樣?過往雖然痛苦,卻也有許多值得回憶的甜呀!
手取過他桌上的咖啡杯,拿出去清洗,剛要出去,眼角餘忽而瞥到什麼,複又頓住。擰起細細的秀眉,凝目朝剛才不經意的一瞥去——那是一遝文件,一張紙片的一角在整齊的一遝裡出,稍顯突兀。不過讓安以默頓足的並非這一點不整齊,而是紙片一角的一個“沈”字。
出手,略一猶豫,緩緩出,目的是一片驚悚。只見紙上力紙背地寫著幾個名字:
沈傲天 沈逸茹 安以箴 鄭悅 林蕊
其中,鄭悅和林蕊的名字已被紅筆重重劃上兩個大大的叉,那力道大得幾乎割破紙張。可見劃這兩道叉的人用力之猛,似乎拿著筆在淩遲。
安以箴的名字上面也被劃了深深一道,顯示這三個人名已被清除幹淨。剩下沈傲天和沈逸茹的名字邊上分別被打了兩個問號,似乎正在猶豫要怎麼解決。
一顆心逐漸往下沉!是他嗎?這一切又都是他在背後控嗎?如果是,要怎麼辦?
以殷煌在商界的明厲害,就算是外公恐怕也查不到他在背後了哪些手腳,可是僅憑這張紙片又能說明得了什麼?
突然想到什麼,安以默迅速拿起電話打給疾控隔離中心,詢問安以箴的況。得到的回複是,安以箴病加重,可能撐不過兩個月。
“你們為什麼不打電話通知我?”安以默異常火大,冷聲質問。
疾控中心的人莫名其妙:“通知了呀,我們通知了你的先生,他沒告訴你嗎?”
原來……殷煌竟是知道的,他知道一切卻瞞著。要不是今天這通電話,可能連安以箴什麼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再看那張紙片,所以安以箴的名字上才有一道劃痕,應該是一種剔除在外,可以忽略不計的存在吧!即便如此,安以箴就快死了,他也不讓見一面,如果單純只是怕被傳染,實在沒有道理,唯一的解釋就是……
心裡的答案呼之出,為了確定心中的想法,安以默決定進一步試探。
沒有通知殷煌,安以默自己駕車去了疾控中心,車子開得不快,似在等待。果然,車行一半,去路就被突然殺出來的一輛黑q7堵住。
殷煌從車上下來,沉著臉朝安以默走來,一把拉開車門,居高臨下質問:“你去哪兒?”
安以默眨眨眼:“去看姐姐。”
皺眉,抿,不悅:“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單獨行?”
挑眉,嘟,不耐:“我又不是不認識路,幹嗎要你陪?”
殷煌臉越來越黑,沉得似能滴出水,霸道宣布:“不準去!”
“為什麼?”
雙眸忽然瞇出危險而又深寒的恨意,似乎被某個極不愉快的回憶攝住,片刻之後才輕聲的,嫌惡地開口:“不配!”
如果此刻安以默還以為殷煌指的是一個染了艾滋的不配去探,就太天真,也太不了解殷煌極端記仇的個了。
殷煌恢複了記憶。在完全不知道的況下,他記起了一切,唯獨瞞著。
那天,安以默沒能去得了疾控中心,並非殷煌的強勢,而是不願再輕易拂逆他。如果這是他的意思,願意照辦,並盡力迎合。夫妻本該同心,他的自私,霸道,甚至病態的占有和控制,都一並包容。
歎了口氣,安以默給沈傲天打了電話,主辭去sece行政總監以及沈氏總裁的職務,並且放棄沈氏的繼承權。
沈傲天聽了之後大發雷霆,大罵不爭氣,為了個男人甘心做平凡的家庭主婦,他栽培那麼久不是為了讓回國給人家做老婆的,做這樣不負責任的決定既對不起他的栽培也對不起自己這一年多來的努力付出雲雲。
沈傲天的反應早在安以默意料之中,也早做好了心理準備。唯一擔心的是外公年紀大了,會不會不了這樣的刺激。
等沈傲天一通發泄完,安以默才盡力安,最後沈傲天把電話一掛,氣得不再理。
晚上,殷煌有應酬,安以默一個人草草吃了晚飯就打開電腦玩遊戲。現在的既不用上班,也不用做家務,過著真正來手飯來張口的米蟲生活。
殷煌回來的時候,安以默正殺得暢快。一只boss被打得只剩一層皮,殷煌了兩聲也沒聽見,於是站在背後看打。
安以默練地控著屏幕上的小人,上下翻飛,狂甩技能,一時間電腦屏幕上劍閃爍,各種大招特技在眼前炸開,伴隨著一聲低吼,boss直倒地。
“耶——”安以默跳起來得意地做著各種勝利姿勢。一回頭,撞上殷煌似笑非笑的眼神,訕訕放下兩手,藏到後,像個做錯了事被大人發現的小孩,低著頭,紅著臉問:“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殷煌挑眉,手把攬進懷裡:“早回來了,看你殺得興起,就沒打擾。”
“哦——”不好意思地拖長音。
殷煌抬手將鬢邊一頭發別到耳後,聲問:“今天做了些什麼?”
安以默歪著頭眨眨眼睛開始板著指頭回憶:“上午睡到十點多起來,出門繞著小區跑了兩圈,回來洗澡,吃午飯,下午呢去逛了逛超市,買了你吃的咖喱,還買了一盆仙人球回來。你看,我把它養在窗臺上了。”
隨著纖細瑩白的手指看去,窗臺上果然擺著一顆圓圓大大的綠球,遠看竟有些茸茸的覺。
殷煌複又把視線調回到安以默上,眼底忽然閃過一複雜,沉著開口:“聽說,你辭職了?”
“嗯!”安以默笑著點頭補充,“順便還推掉了沈氏的繼承權。”本就不打算瞞他,如果他不問,也會主提起。如果神的幕後財團是他,那麼放棄沈氏的一切將是拯救沈氏的唯一方法。
“咦,你聽誰說的?”抬頭看他。
殷煌笑笑:“今天下午沈傲天打電話來罵我。”
“罵你?”安以默愕然。
殷煌薄一勾,在紅潤的芳上重重一吻,抵著瓣道:“嗯,罵我是禍水,男狐貍,勾得你拋家棄祖,連祖宗家業都不要了。”
“噗——”外公你太有才了,用詞好……別致!
歎了口氣,安以默幹脆雙手勾住殷煌的脖子,回吻一下才委屈地開口:“外公說的沒錯啊,你果然就是天生來克我的,迷得我暈頭轉向,六親不認,只想待在你邊,反正這輩子我就賴定你了,別想撇下我!”
殷煌地將安以默的瓣重重向自己發的,鋪天蓋地吻下來,奪走所有的呼吸與。
他狂野地將在下,至幾乎昏厥的一刻,才在耳邊吼出了最最原始,真實的想法:“寶貝,我你!啊——我真想殺了你!殺了你!這樣幹到你死也好,你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了!永永遠遠只屬於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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