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蒼玄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祈墨嚴肅的表,見他轉醒似乎鬆了口氣,語氣溫和的問到。
「小玄,這幾日的事你可記得?你……」
「住。」
蒼玄沉下聲打斷黑狐未竟的話語,把頭向一旁扭開,整張臉染上薄紅。這幾天的事,他一點都不想記得,也絕對不承認那個……那個放浪求歡的人是他,實在……實在太丟臉太恥了!
若是平常,祈墨一定不得逗弄窘迫腦的蒼玄一番,但現下他並沒有那樣的心。
「小玄,你是中了蠱才會這樣,我已用我的在你上畫了三重的封印,應當可以制一陣子。那蠱蟲,我一時弄不出來,但我會盡快找出解蠱的方法。這幾日,你好好在房休養,不要多想,一切有我。」
黑狐給他拉攏好被褥,輕了他的面頰,便出了房去。這樣的祈墨實在是讓他到陌生,但他沒有力氣多想,他現在渾就像生著大病一樣的虛弱無力,意識混沌,很快又昏睡過去。
祈墨來到七七的房門,老三祈翳坐在廊上的欄桿,用個小石缽正搗磨著藥材,瞥見他也不說話,兀自當作他不存在。
「七七的狀況,穩住了嗎?」
「難為你還來關心他,怎麼不多陪陪你的『寶貝兒娘子』?」祈翳語氣涼薄的說到。
「小翳,小玄和七七我都一樣重視,你為何一定要出一個讓我二選一的難題?」
「那個凡人和七七本不能相比!」祈翳重重一搗石缽,發出了巨大的聲音,房裡突然就傳來小狐貍的悲鳴。祈翳臉一變,丟開石缽就衝進房裡,祈墨也跟了進去,只見房小白狐正在床上瑟瑟發抖,仰頭嗚嗚哀著。
祈翳將他抱懷中安,祈墨則手上他的背,豈料小白狐突然淒厲的嘶起來,狐爪飛舞,立刻就抓傷了兩位兄長,然後跳出老三的臂彎,鑽進被褥,躲在裡面哀哀低鳴。
「怎麼會這樣?」
祈翳直到走出了房才冷冷的回答「七七了重傷和驚嚇,幾乎認不得我們,看到誰都沒有安全,更別說他他。我花了幾天才讓他習慣我,但只要到他的背他就發狂,每次上藥都得按住他才行。」
「七七雖然年紀小又玩鬧,所以修為淺了些,但一般的道士法師也不是對付不了,究竟是誰傷了他?」
祈翳沉默不語,晦暗的眼神裡卻升騰起濃烈的殺意,卻只是幽幽的道「不關你的事,你還是去想想怎麼救你的寶貝……」說完一邊笑著拾起藥缽進了房裡。
「三弟!」
祈翳的醫蠱之是六界之絕,能與他並稱者一隻手就數完了,而且那些傢伙在六界的形蹤是神出鬼沒,沒辦法,喜歡研究醫蠱之的他們也經常惹出一些禍事,因此躲藏的功力同樣一絕。遠水救不了近火,他還是必需求到三弟的幫助。
「小翳,大哥求你,把小玄上的蠱解了吧!」
祈墨果真說跪就跪,開擺雙膝落地,腰桿得筆直,俊臉上神嚴肅而堅毅。他現在不放心出府去尋找其它者的幫助,待在府上,蒼玄有什麼事他也能很快知道,他也比較放心。
「就算你跪到爛了,我也不會解!」
祈翳在房咬牙切齒,心裡只是更加妒恨,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了一個凡人,你可以不要自己的修為,甚至不要自己的尊嚴和段,為什麼?他究竟是哪裡值得你這樣!?
蒼玄在房休養,並不知道這另一頭的事,每日只是睡覺,用膳,看書,沐浴。祈墨並沒有回房,冷秋回話說他正忙著,雖然單純的生活很清淨,蒼玄的心裡卻莫名有點空落落的。
某日,蒼玄用畢簡的午膳,突然一燥熱鋪天蓋地的來。前幾日,前的封印會立即升起一涼意將燥下,現下封印卻似乎不管用了,只是越來越熱,被催的慾直接侵襲他的神智,腦海裡一幕幕閃過的都是他和黑狐歡的記憶。
蒼玄念起門派裡靜心的口訣,運轉息想要對抗作祟的蠱,那蠱蟲強烈的反應起來,神智不清之際,蒼玄的雙眼漸漸發紅,已現魔的徵兆。這時,蒼玄眼角餘瞥到白爪黑狐銜著青雲劍衝了進來,他用盡自己全的力量撲去,抓住劍拔劍出鞘,右手生生的用力握上刀刃,劇痛傳來的同時卻也失去了意識。
待他再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倒在地上,手裡還死死的握著青雲劍,刀刃都嵌進了裡,白爪黑狐正著他手裡不斷滲出的,看起來似乎很興。蒼玄坐了起來,發現的躁已經又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暫時贏過一次與蠱蟲的較勁。
「小東西,沒嚇著你吧?你怎麼知道我的青雲劍在哪?」
蒼玄鬆開手,用一旁五斗櫃裡的一些傷藥簡單的給自己包紮,收起了劍。白爪黑狐敏捷的跳到他懷裡磨蹭,一邊歡快的嗷嗷著。蒼玄一邊著它,看向自己的配劍沉思著,一會兒,出了一個淡淡的笑。
「我想,我有辦法了。小東西,這可多虧了你。」蒼玄抓起白爪黑狐的一隻狐爪,用另一手撓著狐爪掌心的墊,小黑狐就嗷嗚嗷嗚的扭起來,看起來是舒服極了。
祈墨在屋外跪了好幾日,只求老三解了蒼玄上的蠱。
「哼,要我解蠱可以,只要你和他離緣(婚),我就替他解。」
祈墨全一震,沉默了好半晌,抬起頭看向祈翳,表沉重,聲音更是抑鬱。
「小翳……這是你大哥唯一心的一次……為什麼……你就不能全大哥呢?」
「那你當初為什麼不讓我乾脆死在他們手裡?你保護的應該只有我,為什麼還要去保護那個凡人!」祈翳嘶吼著,用腳狠狠踹他,祈墨向後倒去,很快又跪直了。祈翳雙目發紅,「啪」、「啪」甩了他兩個耳,再補踹一腳,憤憤拂袖離去。
祈翳幾乎發狂,他來到蒼玄房裡,想要乾脆的殺了他了事,蒼玄卻不在房裡。
「冷秋,立刻滾出來!」
「主子,什麼事?」
「那個凡人呢?那個凡人到哪裡去了?」
「在……在冰泉那裡……似乎是在……練功……」
得到了回答,祈翳立刻就趕往冰泉。冷秋鬆了口氣,才出房門,卻看到碧玉堵在那裡,讓他嚇了一跳。
「碧玉哥……」
「做了什麼虧心事?看到我就嚇這樣。」
「沒……沒有……三爺好可怕……」
「呵,是這樣嗎?憑你的聰明伶俐,不會不知道三爺要找蒼公子的麻煩,你卻直接說出蒼公子的所在地。其實你是三爺安排在蒼公子邊的小侍,蒼公子上的蠱,想必也是你幫忙下的吧?」
「碧玉哥你別冤枉我……」冷秋慌忙的否認。
「還想撒謊!你知不知道你違抗大爺的命令,又謀害大,這樣的不忠之罪,我以總管的份立刻就可以死你!」看起來清秀年模樣的碧玉,氣勢卻甚是不凡。
冷秋臉刷得死白,立刻跪了下來,拚命磕頭。
「碧玉哥饒命!碧玉哥饒命!秋兒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好好跪著反省,晚點再來發落你。」
碧玉連忙來到祈墨跪著的地方稟報「大爺,三爺到冰泉去找蒼公子,似乎是要對公子不利……」
祈墨「嘩」的站起,不顧長跪的是如何酸疼,即使一瘸一拐仍是立刻趕往冰泉。待他趕到,卻見到祈翳只是站在一旁,臉上滿是驚疑的看著浸泡在泉池裡打坐的蒼玄。蒼玄上的封印已經消失,但是他卻完全沒有任何發作的失常。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祈翳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著。
一隻白爪黑狐即使瑟瑟發抖仍蹲在蒼玄肩上窩著,蒼玄閉著眼盤打坐,一手握著橫放在上的青雲劍劍刃,另一手掐結印,一邊運轉著息。
祈墨也很驚訝,蒼玄竟然靠著自己,制住了蠱!蠱乃吸食慾而長,如果長久的被制住而吃不到任何「食」,蠱蟲便會自然死亡或離宿主尋求生機。當他看見了青雲劍,霎時便明白過來。
青雲劍是斬妖除魔的一口利,同時也有靜心辟邪的作用,可以幫助蒼玄制蠱的力量,他同時運轉息來對抗蠱,冰泉則用來消解息急速運轉時帶起的燥熱。蒼玄的基扎實,又從祈墨上吸收了許多的氣,再加上他的功底和勤懇的修練,力越發淳厚,修為也越加高深,有青雲劍作為助力,便能完全對抗蠱了。
這時,蒼玄劇咳起來,結束打坐,趴到岸邊去嘔吐,吐出了一隻蠕中的紫黑小蟲,白爪黑狐立刻跳下來,一爪拍死小蟲,再把爪子進水裡洗乾淨。蒼玄睜開眼睛,邊揚起淡笑的說「咳……咳……我功了……」便暈了過去。這幾日他一想到方法,立即就不眠不休不吃不睡的嘗試,不服輸的心和堅定的意志讓他撐了過去,現在放鬆了,又耗了那麼多真氣,自然是陷昏睡。
白爪黑狐在一旁急得直跳,祈墨趕忙衝過去將他抱起,準備帶他回去換掉冷的服,離去前突然停住腳步又回過來。
「三弟,小玄他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了,他已經長了。他是我看上的人,從來,就不會只是一介凡人。」祈墨低頭看著蒼玄的睡,笑容和聲音裡都是得意和意。
祈翳沉默不語,很快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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