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蘇暖覺得,世上如果還有一個人能懂的覺,就是希。
本來柴榮也是個老妖怪,也該懂的,但柴榮的刀生里沒有,只知道要找人繼承鑄劍。這種鋼鐵男,本不懂風月。
“怎麼確定是真?”希先被這個問題問倒了,著杯子的手一頓,好一會兒才說:“當你決定為了對抗全世界,去面對自己最不敢面對的東西,那就是真了。”
“……有點難。”蘇暖老實坦白,“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我不敢面對的,最不敢面對的,大概就是跟沈北宸生孩子?我真的無法現象自己生孩子的問題。”
說到孩子,希的目言又止,仿佛有什麼事要報告,但是又忍住了。
“既然沒有最害怕的,那就選最想要的。”希繼續拭高腳杯,“先想想有什麼東西是你非常想要,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得到的。然后問自己,在那個東西和人之間二選一的話,你會選什麼。”
這個問題再度問倒了蘇暖。
這一生,最想要的是什麼?蘇暖還真的沒想過。
琢磨著,問:“那你一生中最想要的是什麼?你怎麼確定的?”
這句話說出的時候,聶珊珊剛好走進酒吧,看到蘇暖一臉認真地坐在吧臺邊跟希說話,便以為他們在談正事。聶珊珊找了個不近不遠,聽不到聲音但看得到臉的位置坐下,靜靜地看著希,在暖橙的燈下,對他微微笑著。
希的表藏在口罩里,但溫之已經從眼睛里滿溢出來。
“我不小心被捕捉,來到地面十幾年,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回家。后來得知再也不能回家,便想復仇,殺了蘭若一家。但是,現在我想陪在邊,照顧一生,與慢慢變老。我可以等更久的時間再回家,唯有,是不可錯過的。”
變老嗎?蘇暖很想提醒,他是鮫人,壽命很長,人類短短幾十年的,對他來說只是漫長生命里的一筆,哪有什麼變老?
“生理上沒有,但我會法不是嗎?”希將杯子放在架子上,“時間不能讓我變老,但是為了,我會讓自己一點點變老。我周圍都是凡人,我不希已經垂垂老矣了,還看到我是青春鮮艷的樣子。俗世里的子應該得到的一切,我都想給,包括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相互拄著拐杖,在夕下慢慢地散步。”
蘇暖吃驚地看著他,實在沒想到,喜歡一個人,能做到這個地步。連往后的歲月里能得到哪些快樂,他都提前想好了,在不可能的況下,還要與一同變老。
那麼呢?蘇暖問自己,能為沈北宸做到哪一步?
或者回到事的本,最想得到的是什麼?
錢?權力?地位?快樂?
蘇暖想了很久,沒找到答案。
沒事,時間多,慢慢想。現在的風水酒吧是風水玄學圈里的大佬,別說風水生意,是酒吧的營業,就夠他們幾個吃喝一輩子了。辛恬和云雁回已經將救回來的安置好,柴榮每天忙著去研究所口述鑄劍,麻哥忙著管理酒吧。
連薄家的形勢都控制好了,薄鈞撐住了公司,薄依瑾新開了一家傳公司,專門做輿論公關的。
上上下下,都不需要心,蘇暖覺得,有大把時間來思考什麼東西是最重要的這個問題。
至于酒吧里唯一一個沒出事的人,金剛大漢高杉。這位傻大個存在一向不高,和辛恬一樣,每天就想著存錢,幾乎沒有別的念頭。不管是希出事,還是辛恬鬧事,甚至柴榮進了一趟局子,他都一副傻乎乎的樣子,看著大家忙碌。
他知道自己腦子不大靈活,所以從來摻和,也不惹麻煩。畢竟是個木傀儡,能學會做人的基本方式,已經非常厲害了,不能要求他更多。
只要他安安分分地呆著就好。
蘇暖剛這麼想完,高杉就給鬧出了個大問題。
“等等?什麼?”蘇暖對著手機問。
打電話來的是蘇暖非常悉的一個警員,他用抱歉的語氣公事公辦著。“你酒吧里那個保安高杉,今天在商場里一直尾隨一對母,被人報警了。被問話的時候,他表示自己想帶走孩子。雖然我們都知道你酒吧里這個保安腦子不大好,但他說得跟搶孩子似的,確實犯了法,現在被以治安拘留十五天。現在人在拘留所里,你給帶點服什麼的過去,別讓他在里邊過得太難。”
這一通來龍去脈代得清清楚楚,要不是蘇暖長期和警方打道,還以為自己接到詐騙電話了。
高杉會尾隨婦兒?他一個木傀儡,對男的別認知都沒有吧?怎麼會尾隨婦兒還想帶走兒呢?
可偏偏是,高杉自己還承認了!
蘇暖覺得整件事都著難以置信,但這些辦案民警蘇暖很了解,經過廖開瀚的事,警方對輿論非常重視,要是冤枉人,這得對公信力造多大傷害?再說了,高杉是的員工,不看的面子也有沈北宸的背景在,誰會冤枉高杉?
所以,再不可思議,這事還是真的!
蘇暖風中凌地讓麻哥給高杉收拾了東西,和麻哥一同去拘留所看人了。因為兩人不是高杉直系親屬,差點還送不了東西。最后,東西是送到了,人還是沒見到了。
“等著吧,十五天很快就過了。”負責的民警說,“蘇大師,咱們可說好了,這事是他自己承認的,供認不諱,我們可沒有冤枉他。”
“我知道。”蘇暖說起這個就頭疼,問:“那他上的東西被沒收了嗎?我們可以帶走嗎?”
“可以。”民警知道他們是搞風水玄學的,里頭不知道有多東西藏有,弄壞了恐怕賠不起,趕將東西給還了出來。“喏,就是這些。”
蘇暖手撥了幾下,里邊除了日常的錢包、證件、手機之外,居然還有個東西。
一對黃銅做的鈴鐺,很小,平常都被高杉掛在他的千元手機上做手機掛飾的。這次不知道為什麼,被摘了下來。
這是……蘇暖手在上邊了一下,隨即燙手般了回來。
“怎麼了?”麻哥見作,張地問:“鈴鐺上有古怪?果然是有人害他的?高杉一個傻大個,哪會干尾隨婦這麼猥瑣的事?”
蘇暖沉著搖了搖頭,沒對麻哥說實話,而是單獨將鈴鐺收了起來,轉問道:“辦案的這位小哥,我能知道那位被猥瑣的婦是什麼名字、住在哪嗎?”
辦案民警登時為難,這事他不好說,得保護人。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過意不去的。你說我們這位傻大個是真的大個,長得又兇神惡煞的,跟在別人后,這不是要嚇死人嗎?我想上門去看看,給賠禮道歉。你們要是不放心,就跟著我一起去。”
民警陪同上門道歉,這個是可以有的。辦案小哥點頭:“那你去買點水果吧。”
蘇暖又問:“那位孩子是男孩還是孩?多大了?”
“孩,四五歲的樣子。”
蘇暖估著,買了水果、牛、玩,還準備了超市的購卡,在民警的陪同下一起去了那位士的家里。
“就在這里停下。”民警說,“再往前,車子就沒法掉頭了。”
蘇暖下了車來,往四周看看。
老城區的城中村,六層自建房,因為是自建的,所以樓間距等于沒有,房子和房子之間只有一條能讓電車經過的小路。道路坑坑洼洼的,電線、電纜到都是。特別是網線,就跟不要錢一樣,一又一。
這地方沒有三大運營商的網絡,只有私自牽的小網絡。小網絡公司眾多,來一個住戶就選一個網絡公司,牽出的網線足足好大一捆。
“蘇小姐,你沒來過這種地方吧?”民警叮囑,“小心腳下。”
蘇暖搖搖頭,嘆息著:“那士帶孩子住在這種地方,太危險了。”
“一個人帶孩子,本來就不容易。”民警說著帶上了一棟樓。
自建樓的樓梯口連門都沒有,一層樓六間房,隔音效果極差,剛進樓梯口,蘇暖就聽到某家炒菜的熗鍋聲。約地,還有個溫的聲。
“吃飯啦……”
民警帶著蘇暖在一樓的某間房前停下,敲了敲門,大聲說:“何姐,我是小覃啊,嫌疑人的上次來給你做問了。”
門后傳來靜,一張五秀麗,但明顯被生活蹉跎得蠟黃的臉在門后出現,人張局促地說:“這……哪用什麼問啊。我……我就是害怕,想人幫幫我,沒想到把人送牢里了,這可怎麼好?不是作孽嗎?”
“士,你可別這麼說。”蘇暖舉著手里的東西,“你們生活本來就不容易,我們店里的傻大個還嚇著人,犯法就是犯法,沒有什麼造孽。犯法的人才是造孽呢……”
目落在屋子里的小孩上,緩緩地問:“這就是你兒嗎?長得……很可。”
作者有話要說: 木傀儡的故事又名《我的魔王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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