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放假的前一天， 周沁先去學校接了林羨，而後繞道去蕭菀青家，讓林羨收拾些該收拾的換洗和書本帶回去， 最後，和蕭菀青一起， 三個人在外面吃了頓飯後， 才各自散去。

踏上歐洲的大陸之後，林羨一家三口就開始明確了分工， 林霑負責背包提行李之類的重力活， 周沁負責擺姿勢看風景等一切的事宜，林羨負責，問路通和拍照。周沁還其名說，這是給林羨鍛煉口語和攝影能力的機會。林羨滿腦子的興，倒也不想再與爭議了。

旅行的第一站是法國。當周沁終於撿起了自己慈母之心，幫林羨拍了幾張在埃菲爾鐵塔下的單人照後，林羨湊在周沁邊， 看著照相機裡的照片，第一反應想起的竟然是，想給蕭阿姨看看。

掏出手機，遞給周沁，央求道：“媽媽， 你用手機幫我拍兩張唄。”

周沁一邊隨手接過的手機，一邊疑問：“用手機拍做什麼，你手機像素不夠高， 拍的不會有照相機那麼清楚。”

林羨笑嘻嘻地一邊擺好姿勢，一邊回答：“我想上傳到空間上嘛，用手機比較方便。”

周沁口頭上嘲笑“虛榮，臭”，手頭上還是認真地給拍了兩張的可的照片。看著攝像頭下的林羨，心裡不由有些自得，到底是我兒，漂亮，隨我！

拍完後，林羨接過手機，認真地看了兩眼，覺得對周沁的拍照技還是比較滿意。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網絡，點開了微信上置頂著的蕭菀青的頭像，把照片給蕭菀青傳了過去。

說來，這還是加了蕭菀青之後，第一次給發消息。開著對話框，等了一小會，都沒有收到蕭菀青的回應。

周沁在不遠見沒有了作，發聲催促跟上了，林羨隻好有些失地鎖了手機屏幕，幾步小跑追上林霑和周沁的步伐。

不知道，蕭阿姨和溫阿姨到哪裡了，玩的開心嗎……安自己，沒有回復才是正常的。剛剛差點忘了，和蕭菀青之間是有時差的，在國東八區的現在應該正在睡覺才對。

傍晚他們找了一家小酒館吃飯，林羨看著父母手中輕晃著高腳杯裡的紅酒，又一次地想起蕭菀青了。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起了到蕭菀青家的第一天，們一起吃第一頓飯，蕭菀青舉杯輕晃時，那的面容和優雅的氣韻。

林羨忍不住再一次地取出手機，打開網絡，查收消息。

還是一如上午發出的那樣，對話的頁面裡依舊空空，只有的兩張照片孤零零地等在那兒——蕭菀青沒有回復。

林羨嘟了嘟。好嘛，看來和溫桐玩得非常高興，就想不起要看手機了。收了手機，抓起了刀叉，手下力道加大，泄憤一般地用刀來回切著牛排。

夜裡十一點多，夜遊黎盡興後，他們一家三口才回了酒店。周沁和林霑恩恩地摟著腰回了雙人間了，林羨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去了隔壁房間。

逛了一天，實在有些累了，林羨洗完了澡，吹幹了頭髮，連打開筆記本電腦，把照相機裡的照片導到筆記本裡的心思都沒有了，疲憊得隻想躺下好好睡一覺。人往床上一躺，沾了枕頭，就睡了過去。

然而，盡管疲憊，認床的老病到底還是犯了。凌晨四點多，林羨毫無征兆地醒了過來，而後，怎麼都睡不著了。

躺在床上，睜著眼，過窗戶看向窗外沉沉的夜，思緒發散。這裡的夜空，與家裡的，是一樣的嗎？

又不由地想起了那個至今沒有回應的消息，忍不住有些心難耐。手拿起了放在床頭的手機，解開了屏幕鎖，連接網絡，點開那個圖標。

莫名有些張，有些期待。

對話框，終於，有了變化了！

在那兩張圖片之下，是幾條長條形的綠對話框——蕭菀青給語音回復了。

林羨騰地一下坐起了子，臉上洋溢起了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燦爛笑容。手指迫不及待地點開了第一個語音，就聽見，蕭菀青那悉的溫潤悅耳的嗓音在寂靜裡響起，滿帶笑意：“羨羨，你是不是長高啦……”

林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蕭阿姨的關注點真是……不假思索地掀開了薄被下床，索索地走到了不遠放包的桌上，從背包的側袋裡出了耳機，而後又回到床上，連接手機。

再一次，點開了那個語音消息，聽著蕭菀青這句話，近著的耳蝸傳心底。而後，一條一條地點開蕭菀青的語音消息，聽著蕭菀青告訴，們已經在立州古城了，和說，這裡和想象的有些不一樣，比想象的要繁華許多，遊客絡繹不絕，有些商業化過頭了，但是，還是很喜歡的。

林羨的角的弧度越來越上揚。

但數第二條的語音消息，和前面幾條間隔的時間有些久，是二十多分鍾前的，時長，也比前面的長了許多，足足滿了60秒。

手指輕屏幕，先是聽到四周似乎有一點嘈雜，窸窸窣窣的，約還能聽到幾聲低低的模糊的人聲。兩三秒後，聽清了背景裡還有輕舒緩的樂聲，而後，是一個清冷帶著空靈，令人驚豔的聲，順著細細的耳機線，鑽進了林羨的耳朵裡，一路，撓進了的心裡：“就算天空再深看不出裂痕，眉頭仍聚滿雲……”

林羨平日裡聽粵語歌，一時，竟想不起這是哪首歌。

“……害怕悲劇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麗的東西我越不可……”

林羨怔怔地無意識地盯著已經暗了下去的屏幕，聽得了迷了……蕭阿姨！這是蕭阿姨在唱歌嗎？是了！是！雖然音比平日裡說話的時候清冷低沉了幾分，可是，就是啊……

覺得心上有什麼在不停地炸開，腦子裡，隻反覆回著：啊，還會說粵語嗎？還會唱歌！唱的好好聽！啊，我為什麼不在現場，啊啊啊……

“……其實我再去惜你又有何用，難道這次我抱你未必落空……”

林羨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進了星星眼迷妹模式。聽得正當迷，歌聲，卻突然截然而止了，像是，錄音的人不小心松開了按鍵……

是60秒最長時限到了。

迅速點開最後一條只有三秒的語音，果然，不是歌。

林羨抓狂，在夜半的異國他鄉，興雀躍地毫無睡意，聽不到後面的，憾惱火地抓耳撓腮。的纖細的手指仿佛在屏幕上跳舞，飛快地給蕭菀青回復消息，讚：“超好聽！蕭阿姨你唱的好棒，嚶嚶嚶，可是沒有聽到後面的。為什麼我不在那裡，哭唧唧……”

可是等了足有兩分鍾，對話框也沒有發生變化。，又和蕭菀青錯過了。

林羨再一次點開那條語音消息，聽一遍，再聽一遍，再一遍……子向後倚去，側頭看向窗外的夜空，邊漸漸溢滿笑意。

怎麼能這麼優秀，這麼溫，這麼迷人啊……

最後，才心滿意足地再一次點開，那與上一條間隔不過兩分鍾的最後一條語音，認真聆聽，蕭菀青用著與往常不同的沙啞低嗓音，了一個大洋給送來的：“晚安，小朋友……”

靜下心，才聽出，蕭菀青，是有些醉了嗎？這樣，風……令人麻的聲音……

是溫桐拿著手機錄的歌嗎？是溫桐，在邊啊……

覺得心上像有什麼病一樣，一下子，莫名其妙地就酸地不行了。許久後，還是按下了語音鍵，輕輕地，用著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溫，回復了蕭菀青：“晚安，好夢。”

接下來的幾天，林羨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給蕭菀青發照片發語音，蕭菀青和有時差，回復總是延遲很久，但每一次，都有回應。一開始只是語音回復，後來，也開始會給林羨分照片，雖然從來沒有人，只有風景。

但蕭菀青願意同分了，這是不是說明，蕭菀青正漸漸對，放下了防備，慢慢，真的把當一個朋友了？

林羨，覺得非常滿足，非常開心了。

假期結束後，回蕭菀青家的那一天傍晚，林羨在家裡吃過了晚飯，就急急忙忙地收拾了行李，催促著周沁出發了。周沁打點著帶回來的伴手禮，不放心地詢問林羨：“你書都帶齊了吧？別明天要上課了發現書沒帶，我看你就記著你給你蕭阿姨挑的圍巾和香水了。”

林羨開了門，不滿周沁的反覆叮囑，拉長了音不耐煩地應：“帶了啦……媽，你都說好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