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菀青怔然地側看著快速消失的影,秀眉微微蹙起。把散落於頰畔的秀發挽到耳後,關了火,心裡暗暗地思索:今天林羨,有一點反常。因為學校的事?還是因為自己?可剛剛也只是說了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
無論如何,蕭菀青都想不到,林羨的反常,是因為,在看清蕭菀青低眸迷人的面容時,一瞬間腦海裡升騰起的想法,居然是:生,是可以喜歡生的……那是不是也可以……
不,不是的,不可能。
林羨懵懵地洗了兩遍冷水澡,才將將把心底那一沒有由來的燥熱了下去。告誡自己,這件事,和自己無關,到此為止,不準再想了。
可是,到了吃飯的時候,不控制地,還是自己打臉了。
蕭菀青泰然自若地給林羨布菜盛湯,卻不聲地,比平日裡多分出了幾分心思觀察林羨。自然,很快就發現了,林羨,一直在有意無意地瞄自己。可是等自己看向的時候,又會火速地收回眼神,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若不是蕭菀青剛剛放心不下,特意去盥洗室照了鏡子,確定自己今日妝容正常,著裝正常,林羨不是因此反常,蕭菀青該以為是自己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了。
蕭菀青向來是一個坦不喜歡自己猜疑的人,與人相,一貫便是,能說的,無傷大雅的,知無不言;不能說的,不該說的,守口如瓶。心裡對林羨有疑,讓有些放心不下。不是為了探聽的私或是其他,只是怕遇到什麼難題卻礙於面或者其他,難以開口。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開門見山地詢問林羨:“羨羨,你今天,是遇到了什麼事嗎?”
林羨筷子頓了一下,條件反地就是連聲否認:“沒有,沒有發生什麼。”抬頭,看著蕭菀青,看著蕭菀青那含關切擔憂的神,看著蕭菀青那明亮的如水雙眸,心跳,似乎又開始不正常了。
到底,還是不自已地坦白了,問出了口:“蕭阿姨,你覺得,同是正常的,是對的嗎?”林羨問陳芷和唐沫的時候,盡管有些張,但仍是非常鎮定的。而此刻,明顯察覺到了,自己問蕭菀青的時候,聲音,帶著幾不可覺的抖。不敢再看蕭菀青的神,心裡,忐忑,張,到了極點。
於是,錯過了,問出這個問題時,蕭菀青眸中一閃而過的驚訝、慌張和憂鬱,錯過了在張的瞬間,蕭菀青置於碗邊也抖著握了又松開了的雙手。
半晌,才聽見,蕭菀青溫潤輕的聲音,不答反問:“為什麼突然問我這個?”
林羨不假思索地坦白回答了一半原因:“因為今天和同學聊起小說,突然談到了這方面的話題。”
蕭菀青見的慌複雜神,得以微微散去。悄悄地松了一口氣,斟酌了半晌,才慎重回答林羨道:“在我看來,同是正常的,更沒有什麼對錯之分。”
林羨聞言,心下奇異地松了一口氣。有些欣喜地看向蕭菀青,聽見蕭菀青輕和悅的聲音繼續補充道:“不過,這樣的的結果,它本不應該會傷害到任何人,但卻總也會,難以避免地傷害到一些人。”
林羨覺得,蕭菀青說話的時候,神裡,帶了些看不懂沉重和哀傷。似懂非懂,猶豫再三,才追問道:“就是,反正對蕭阿姨你來說,你覺得是對的,你不反對的對嗎?”
蕭菀青眸沉沉,如古潭般深邃雙眸裡似染上了一層林羨看不的霧靄。邊的笑有些清淺,聲音淡淡地:“我覺得,是對的。”略微低下了頭,順的碎發,遮住了清麗的面容,林羨,看不清的神了。
的聲音,像是說給林羨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林羨心底有難以言喻的興抑不住,清脆如鈴的笑聲在一室暖中響起,附和道:“我也覺得是對的!”那個老師,不知道就不要說!誤人子弟!!
蕭菀青突然輕輕地歎息,發出了一聲好聽的氣音。“呵……”站起子,準備收拾碗筷,抬手了林羨頭頂細的頭髮,悵然慨:“也不知道你媽媽知道了我和你這麼說,會不會想打我。”
林羨此刻開了懷,盡管還是有些莫名的躁,但更是十分蕭菀青對的親近作。像是一隻被舒服擼順的小狗,輕輕晃了晃腦袋蹭了蹭蕭菀青的荑,笑瞇瞇篤定道:“我媽媽不會的,你說的是對的,我媽媽也知道的。不是那樣保守的人。”
蕭菀青垂眸看著林羨不諳世事的稚笑臉,只是抿了抿,沒有說話,眸,晦暗難明。
可是,我的爸爸媽媽,何曾又是保守的人呢?
最後的最後,蕭菀青只是輕輕地林羨的細臉頰,在心底裡希冀祈禱:林羨,如果可以,我希你,永遠不需要面對這個話題。
雖然,我永遠支持和捍衛。
但我,不敢說,我不曾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