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窗照進來,秦晗喝著冰鎮烏梅,外麵有悠揚的二胡聲混合著蟬鳴,那盆中間帶著裂痕的小仙人掌沐浴在下,欣欣向榮。
像催眠。
秦晗被烏梅灌醉,覺張鬱青說什麼都是對的。
也許是他被啤酒漬過的聲音太過平靜,抹平了生活裡的裂痕,秦晗忽然就覺得,夏天果然是很好呀。
而擁兩個多月的漫長盛夏,簡直是富翁。
視窗有車碾過地麵的聲音,伴隨著銅鈴叮噹,隨後出一張老的臉。
老人穿著棕紅的布衫,不俗氣,反而很慈祥。
老看見秦晗喝得隻剩一點的冰鎮烏梅,笑瞇瞇地問:“小姑娘,我做的烏梅好喝吧?”
怎麼這條街上的人都喜歡小姑娘。
秦晗趕應聲:“好喝的,特彆特彆好喝。”
“我這可是祖傳手藝。”老有些驕傲地揚起下,笑得皺紋舒展。
張鬱青靠在窗邊,長胳膊從老的推車上拿了一個明的一次餐盒。
餐盒裡是桂花糕,看著白白糯糯的,淋了琥珀的糖桂花。
賣烏梅的奇怪地看了張鬱青一眼:“你不是不吃糕?”
秦晗驚訝於張鬱青這種人居然會有貓魚似的舉,故而盯著他看。
冇看出彆的,倒發現張鬱青生得真的好看。
他的眼皮很薄,雙眼皮的褶和眼角都顯得鋒利,睫弧度又小,像直的。
眉眼犀利深邃,他卻總是懷揣著淡淡笑意。
張鬱青和秦晗在學校裡接過的男生不太一樣。
說他不好接近吧,見麵的這幾次又都是他在幫忙的,但說他熱呢,看他懟顧客時懶懶的樣子,又實在不算是熱的人。
如果真的有那種住在深林裡的千年萬年男狐貍,估計就是這種相貌、這種格了。
秦晗正想著,忽然聽見張鬱青說:“這不是來了客人,招待的。”
說著,他把那盒桂花糕放到秦晗麵前,又拿了手機掃碼給老付款。
剛覺得他不熱.……
這還熱上了!
到老推著車走過視窗,秦晗臉已經又變紅紅的,看上去非常不好意思。
自己統共就拿了點烤殘疾的苦味餅乾來,人家張鬱青不但請喝了冰鎮烏梅,還給買了桂花糕。
明明是賴著不走,還讓人家破費,這簡直太不好意思了。
但張鬱青告訴,桂花糕是老賣剩下的,他買單,負責理掉,算是幫老人家的忙了,不用介懷。
秦晗像是被賦予使命,鄭重點頭,吃了大半盒。
桂花的香甜在齒間暈染開,張鬱青把啤酒拋進垃圾桶,笑著:“慢慢吃。”
那天回來之後,失去朋友的鬱悶好像也被留在了遙南斜街。
秦晗跟著秦母去練了幾天瑜伽,拉作做完回家渾痠疼,都是早早就睡了。
不過心裡倒是一直惦記著,自己吃了人家的冰鎮烏梅和桂花糕。
細想想,欠張鬱青的人是多的。
秦晗在心裡羅列一遍,覺得自己該找時間再去一次。
再去遙南斜街,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了。
秦晗先去了趟商場,逛到陶藝店,看中一個小花盆,是純手工陶瓷的,正好可以用來栽種轉送給張鬱青的那盆仙人掌。
商場裡有之前去的那家甜品店分店,秦晗也去了一趟,買了一整個芒果味的千層蛋糕。
下過單,忽然想起芒果是容易過敏的水果,紅著臉和店員商量,換了草莓味的千層,加單了兩杯不太甜的那種芋泥豆茶。
高中剛畢業在家裡仍然是小孩,秦晗出門前秦母都會叮囑,坐公車比打車安全。
但今天秦晗拎著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站在商場門口用手機打了個車。
等車時站在商場的玻璃門裡吹著冷氣,秦晗忽然覺得門口的糖炒栗子味道也不錯,又買了一大包糖炒栗子。
秦晗所在的位置是帝都市中心繁華的商業區,約好的車在路口堵了一會兒纔過來,秦晗小心翼翼地把花盆放在後座,又把蛋糕茶和糖炒栗子也放進去,才坐進去。
司機師傅看了眼秦晗設定的目的地,同秦晗閒聊:“遙南斜街有親戚啊?”
“一個.……”
秦晗想了想,說,“一個朋友。”
提起遙南斜街,司機大哥話匣子拉開了,用一種惋惜的語氣說:“遙南斜街可慘著呢,頭些年都盼著拆遷,嘿,結果一出來,偏偏就差那麼一點點,這條街都冇劃分進去,往北再走個千把百米的,那一片的老居民區就拆遷了。”
秦晗腦子裡裝的都是書本上的東西,對生活並不瞭解,一開始冇聽明白拆不拆遷有什麼影響。
直到司機大哥歎了一句:“人家拆了遷的老居民區,現在個個都是富翁,搖一變,款爺啦!”
頓了頓,車子開過一個紅綠燈口,司機大哥又說,“要麼說遙南斜街慘呢。”
其實秦晗冇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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