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依對貓過敏,所以許知恩在自己安頓好以前沒打算去接小草莓。
雖然那只臭貓矯了些,但待在悉的環境里,有周姨照料著,總好過跟著一起奔波。
這會兒安頓好了,倒是可以找時間去接。
傅景深那幾句話說得可真人心窩子。
他總那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像天神下了凡,慵懶又傲慢。
許知恩不想跟他有過多牽扯,干脆拉黑。
夜里許知恩就躺在沙發上睡的,抱著松的抱枕,客廳燈沒關。
一夜好眠。
往常如果躺在別墅的沙發上睡,大多是在等晚歸的傅景深,所以一夜會醒很多次,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門口,看傅景深回來沒有。
人有心事總會難眠,甚至覺輕得離譜,哪怕外面有風刮過,也會醒。
但現在沒了心事,可以一覺睡到天亮。
這樣的日子,真好啊。
傅景深發消息沒得到回復,也懶得再發。
反正許知恩總會回來的,哪怕這里的東西都不要,也不可能丟下這只貓。
只不過夜深了,傅景深一個人待在空的別墅里,一點兒聲響沒有,顯得孤獨又寂寥。
他坐在沙發上拿著Ipad看完助理發過來的文件,那只貓乖巧地跳到沙發上窩在他邊取暖,他順手了這貓的,但了沒幾下,這貓便別過臉去,像是鬧脾氣,倒和許知恩有幾分像。
傅景深放下Ipad,修長的手指在貓的脖頸間了下,“別的沒學會,跟著就學會發脾氣了是吧?”
“喵嗚——”小草莓不滿地了聲。
“都是慣得。”傅景深嗤笑道:“剛來我邊時,可不這樣啊。”
也不知道是在說貓還是許知恩。
外面的夜濃得像化不開的墨,看著像要下雨。
這天讓人的心都會跟著差幾分,傅景深的工作郵箱里又有新郵件,他倚在沙發上瞇著眼看了會兒,又閉上眼擼貓。
若是在平常,他這麼早回家,許知恩必定會給他做飯,或是要和他一起看電影,再不濟就坐在沙發上看書,他忙自己的事,但一抬頭總能看到許知恩。
有個人陪,總好過一個人待著。
以前許知恩在的時候,他沒覺得這別墅如此空。
貓膩在他邊睡著了。
傅景深過了許久才睜開眼,剛才好像是睡著了,做了個短暫的夢。
夢里許知恩站在海邊對他笑,笑容宛若燦爛的花火,不過一瞬便消失,爾后像一條魚躍海底,了無蹤跡。
他心里忽然覺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丟了似的,醒來后久久回不過神。
外邊的雨已經下起來了。
雨滴落在玻璃窗上,凝漂亮的雨線,一道又一道宛若蜿蜒的壑,帶著幾分殘缺的。
客廳里那盞昏黃的燈映照得人影愈發孤寂。
傅景深看了眼手機,已經凌晨十二點,許知恩仍舊沒回他消息。
這一點都不像以前的許知恩。
在外面做什麼呢?在想什麼?
難道是平和的日子過久了又想要什麼東西嗎?
傅景深想不明白。
他已經連著好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了,那天鐘晚楓回國,從小到大就沒獨自出過遠門,所以他有些擔心,專門推了會議去機場接人。
可沒想到,當晚鐘晚楓就倒時差、水土不服發起了高燒,自小不好,當日高燒的程度足以讓邊的人膽戰心驚,所以傅景深在醫院照顧了一夜,可沒想到這高燒發起來反反復復,傅景深一邊理公司的事兒一邊照顧,本無暇顧及其他事,直到今日,鐘晚楓的病才好了些。
可沒想到,他回到家卻發現家里空空,周姨說許知恩已經三天沒回來了。
他這才意識到,許知恩那天晚上給他發的那條短信是認真的。
他一直都覺著是許知恩在鬧脾氣,回來買點東西哄哄就好了。
沒想到回來以后人都不見了。
傅景深有些頭疼,以前的許知恩可一點不這樣。
他坐在沙發上想了又想,最終打電話給了林助理。
“在?”傅景深言簡意賅地吩咐,“查一下許知恩的行蹤。”
林助理一臉懵,“啊?”
“還有,順帶查一下最近去做了什麼。”傅景深說。
林助理沉默幾秒后問:“許小姐不在別墅嗎?”
傅景深:“……”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在。”
要是在的話,他會這個點打電話?
林助理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于是很快調整狀態,“好的,要到哪一天嗎?”
“就這半個月的。”傅景深說:“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進出過哪些地方,盡快給我。”
林助理:“好的。”
電話掛斷后,傅景深盯著和許知恩的微信聊天框。
往上劃拉幾下,他們之前的聊天記錄幾乎都是以許知恩的消息為結束,哪怕他回個“嗯”,許知恩也要回個“好”或是表包,但唯有這次,他連發了好幾條,許知恩都沒回。
這個認知讓他很不爽。
許知恩,怎麼就變了呢?
思來想去,他覺得大抵是慣得。
脾氣越來越大了。
許知恩是睡醒以后才發現北城又下雨了。
難得睡了個好覺,綿延的雨聲也沒讓醒來,于是早起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了新鮮的菜,正吃早飯時工作室微信群里有人艾特。
【一只團子:@知恩-,姐,今天來上班啦!】
【油泡芙:hhhh,終于有活了嗎?】
【知恩-:有活兒?】
【一只團子:是呀,昨晚有個人來說想給學校的一面藝墻上做壁繪,看了你給工作室畫的那副百鳥朝很喜歡,說要你來做。】
【油泡芙:哇哦,這人有眼啊,所以需要出差嗎?】
【一只團子:不用,就在經貿大學,延吉路那邊。】
【油泡芙:!!!!我可以!】
【一只團子:喊你了嗎你可以!你可以個p!】
【油泡芙:孩子單二十多年了,想求個機會。】
許知恩不解:【你單和工作有什麼關系?】
【油泡芙:咳咳咳,據說經貿大學的帥哥超級多,就那種有有錢的高質量男大學生,嘿嘿嘿,你們懂得。】
【一只團子:……嫌棄,你好猥瑣。】
【知恩-:@油泡芙,所以你要跟我?】
泡芙瞬間萎了。
群里雀無聲了一會兒,團團,也就是網名為“一只團子”的妹子在群里說:【可能想一個人去吧,畢竟跟著知恩姐,估計沒有人會喜歡了。】
【油泡芙:瞎說!什麼大實話!】
這個斷句就很耐人尋味了。
不過許知恩倒也知道,自小就是人群里風頭正盛的那個。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在什麼時候都有優勢。
隨意在工作群里回了句,【等我去了再商量。】
現在孤一人,倒是可以多接些工作。
以前總花傅景深的錢,自己的錢幾乎全存下,所以賬戶里的錢從來不會,但昨天付了巨額房租之后,覺得自己應該要多掙錢。
只有錢才能給自己滿滿的安全。
工作室坐落在北城的中心地帶,租了個便宜的CBD大樓的兩間房,為了顯得高端大氣上檔次,在租下以后,們自費出資裝修了這一層樓,所以們做的第一單生意是隔壁公司的一堵墻,給了個友價5k。
而這工作室是帶許知恩行的師傅開的,他常跑國外的單子,很長時間都不回來,基本都是許知恩和團團在打理。
工作室里的小伙伴不多,但基本都是陪著這工作室從無到有一路走過來的,大家彼此也都很了,周芙,也就是油泡芙,作為最晚來工作室做學徒的人,現在都能獨立接簡單的單子,只是價格沒那麼高。
許知恩到工作室時給大家買了茶,幾人看到立馬圍過來,說說笑笑聊了會兒,許知恩便喊團團讓大家來開會,順帶拿上最近要做的單子。
許知恩幾乎沒去企業里上過班,開會一點兒也不嚴肅,特別像上學時候的工作匯報,反正大家把最近在忙什麼說清楚就完事兒,做這一行幾乎全憑自覺,你姐的單多質量好,那你拿到手的錢就多,有時借助工作室出單,那工作室去一部分后,大部分錢還是落個人口袋里,所以大家的工作積極也高。
詢問完眾人最近的工作進度后,又問起了經貿大學的那個單子,大致和團團在群里說得差不多,就是一個藝系的老師來問,想在學校剛建的圖書館門口做一堵壁繪墻,要大于市的那種格調,看完許知恩的作品后很喜歡,所以點名要許知恩做,給的價格也很可觀。
許知恩給對方打電話要求見面,說是要協商一些事宜,順帶自己做一些圖拿去給對方挑,再確認一番就可以簽合同,等合同落實,許知恩隨時可以開工,對方表示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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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著手機慢慢把玩,似笑非笑說:“看,你守著我落兩滴淚,我心疼了,什麼不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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