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許知恩就算沒有知道的,也會講的。
所以許知恩每次都建議直接講,但總喜歡制造一點兒懸念。
“你那個鄰家小弟弟在學校里是個風云人哎。”周芙激地說:“他不是你們青宜的。”
“什麼鬼。”許知恩嗤笑,“我從小看他長大的,我爸以前還幫他家蓋過新房子,就他家那房頂,我爸修過三回,你跟我說他不是青宜的?他爸沈育青,家里行三,大家都喊他沈三兒,他媽做的年糕是出了名的粘牙,吃一口讓你半小時說不上話。要不是我比他大,估計得讓我倆定個娃娃親,你跟我說不是青宜的?開什麼玩笑呢。”
語速不快,不疾不徐地說完,然后翻過背對著周芙,“沒事兒聽八卦,都假的。”
“不是。”周芙急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
“他好像不是沈家親生的。”周芙說:“據說他是北城一個富豪的兒子,而富豪的兒子大學還和他一個班,因為富豪的兒子了傷要輸,但型很特殊,這才牽扯出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最后發現是這兩人錯換了人生。也就是說,這弟弟不是青宜的,那個富豪的兒子才是。”
周芙說完以后還坐起來,“我說清楚了嗎?”
許知恩:“……”
很清楚。
但不知道這事兒是怎麼做到讓只來了兩天的周芙知道的?
都不知道!
“好狗啊。”周芙說:“我以為只有電視劇里能看見這種節,沒想到現實里都有。”
“這也正常吧。”許知恩倒沒什麼反應,只是覺得沈家父母應該很難過,養了這麼多年的理科狀元竟然不是自己家孩子,“之前新聞上不是還經常報道錯換人生二十多年的事兒嘛。”
“所以藝來源于生活。”周芙嘖了聲又躺下,“知恩姐,你應該跟他定個娃娃親,現在就是豪門兒媳了。”
許知恩:“……”
“知恩姐。”周芙見不回應,試探著問:“睡著了嗎?”
許知恩沒回答。
周芙自顧自地說:“你長得這麼漂亮,嫁豪門還是綽綽有余。”
許知恩聲音輕飄飄地傳來:“看點言小說。”
真當豪門好嫁呢?
倒是找了個有錢人,那又怎麼樣?
滿腦子的算計,都是冷的。
傅景深的那些富二代朋友們也見過幾個,就沒見哪個男的把顧家作為首要目標的,常掛在邊的也不過四個字——玩玩而已。
誰陪他們玩啊。
沒意思。
起碼許知恩覺得沒意思。
午覺睡得還算舒服,許知恩一覺醒來已經三點多,周芙已經離開了休息室。
去工作的地點看,周芙已經把準備工作做好了,拿了個小鏟整理下邊沿那一塊兒,換上服又開始忙碌。
學校里仍是人來人往,許知恩上上下下地忙,都沒心思想其他的。
一直到太西沉,夜將暗,學校里的路燈同時亮起,為這些灰的建筑平添幾分亮,許知恩才停下手。
喊周芙,“芙芙,收拾東西,今天結束啦。”
周芙癱坐在地,“好。”
兩人蹲在那兒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討論,以后還是要多招幾個男孩,這樣在做力活的時候不至于全讓生來。
晚上的大學校園仍舊熱鬧,路上有、有落單的,各各樣的人都有。
許知恩和周芙挽著胳膊走到學校西門,許知恩朝揮揮手,“我就不送你啦,打個車回去,我報銷。”
“好嘞。”周芙叮囑,“你路上開車小心啊。”
許知恩站在原地看打車離開,然后站在原地低下頭著自己的影子發呆。
這一天太累了,渾上下都疼,很久沒有這麼高強度地工作過,這行時就跟了傅景深,又常把他放在第一位,所以在他回家前總會收工,因著這事兒師傅常著腦門說腦。
這會兒師傅要知道跟傅景深斷了,估計也得開瓶香檳慶祝一下。
腦子里糟糟的,沒什麼特定的事想,就是隨意地發散思維,讓自己的歇一下。
但沒歇多久,面前忽然多了一朵花,仰起頭看,是個有些黑的男孩子,笑起來能看到一口耀眼的白牙。
不認識,于是往后退了半步。
“認錯人了吧。”許知恩禮貌地說,但忙了一天,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沒認錯。”男孩兒把花往面前遞,“,我看你一天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唄。”
許知恩皺眉搖頭,“不好意思,我……”
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
“有約了”這幾個字在看到不遠的人后收回,變了語調,帶著幾分散漫地回答:“我有男朋友了。”
男孩兒愣怔,許知恩盯著他笑,但目卻是瞟向不遠的,慵懶又散漫,“我男朋友一會兒來接我,謝謝你的喜歡,但不必費心思了。”
男孩兒手里的花有些尷尬地收回去,他朋友了下他胳膊,“都說了,這麼漂亮的姐姐怎麼可能是單?行了,努力過也算功,下次吧。”
男孩兒和他朋友一起走遠。
許知恩卻站在原地,和陸征隔著一條馬路相。
他穿著一灰的運裝,黑雙肩膀卻只背了單肩,在路燈下站得筆直,在昏黃燈下還帶著幾分人,不知怎地,許知恩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場景。
莫名其妙地,咽了下口水。
遙相對視十幾秒后,陸征率先走過來,他先溫聲問:“工作結束了?”
許知恩點頭,“是。”
不知為何,許知恩忽然松了口氣,而且把自己一直背著的包遞了過去,里邊有的工,還蠻重的,陸征也順手接過,還拿在手里掂了一下重量,正想說什麼,許知恩的手機卻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猶豫兩秒還是接起來。
“許知恩。”傅景深那悉的低音炮隔著聽筒響起,“你可真……”
話還沒說完,許知恩就掛了電話,而且面無表地把那個號拉黑。
晚風把隨手扎起來的頭發吹,把手機放到兜里,順手將散落的頭發掖到耳后,仰頭看向陸征。
陸征也正好盯著看,四目相對,陸征忽然勾起一抹笑說:“姐姐可真能招蜂引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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