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征:“……”
是很好看。
小貓晚上要待在寵醫院,帶不走。
許知恩和陸征看護它到十點離開醫院,臨走時那只小貓已經睡,寵醫院都只留了一個值班的護士。
他們從醫院出來時,雨仍舊在下。
淅淅瀝瀝的秋雨讓風都染上涼意,許知恩站在屋檐下撐開傘,陸征卻從手里拿走了傘,然后站在雨里等過去。
再回車上時,許知恩沒有再被淋。
不過陸征站在車邊,沒有再坐副駕。
“上車。”許知恩知道他的意思,估計是想自己打車走,“這個點兒還下著雨,打不到車的,我送你回去。”
陸征猶豫兩秒,最終還是上了車。
“別扭什麼啊。”許知恩發車子,仍舊是笑:“都說了買賣不仁義在。你家在哪兒?”
陸征想了想,“你送我到附近的酒店吧。”
他家被江靖占了,懶得回去。
“唔。”許知恩鼓著腮幫子思考兩秒,“那你晚上去我家吧。”
陸征:“???”
他轉過臉看向許知恩,似是在疑——這就邀請我去你家?
“我那兒有個次臥。”許知恩說:“很小,但勉強能住。正好小草莓很久沒見你,估計也想你的。”
陸征:“……哦。”
“你又想了什麼奇怪的?”許知恩故意逗他。
陸征別過臉,“沒什麼。”
車又安靜下來,許知恩放了首歌。
“聽天說什麼,在昏暗中的我
想對著天講,說無論如何天快樂
……”
Eason那獨特的嗓音和這天氣格外搭。
許知恩跟著輕聲哼唱,陸征在副駕閉眼假寐。
這場景倒算和諧。
許知恩租的房子是當初一眼就看上的,因為主臥是面臥室,次臥朝,正想著要把次臥改裝小草莓的玩房,但最近太忙,還沒來得及實施,所以那個小次臥還保持著原來的樣貌,不過得換床單被罩等床上用品。
帶著陸征回家,剛打開門,小草莓就喵嗚一聲,然后以極快的速度躥到門口,親昵地在邊蹭了蹭。
自從搬了新家后,小草莓對的依賴也是與日俱增。
以前幾乎一周有四天都會陪著它,看得多了,相兩生厭,這會兒每天都忙,只有晚上才能見,小草莓幾乎是只要回來,無論在這個家的哪個角落,都要蹭在邊,就算是看個電視,它都要窩在懷里一起看。
以前都得是許知恩強迫它。
但它今天只蹭了許知恩一會兒就發現家里多了不明生。
它仰起頭,陸征蹲下子,于是一人一貓在門口相遇,小草莓盯著他看了會兒,忽然開始在門口撒歡,轉圈圈地小跑,然后被陸征的手一接,順勢就跑到了陸征懷里。
看完它這一套作的許知恩:“……”
這貓可真有靈啊。
喊陸征換鞋,自己先去臥室里換服,換完服后又從門口探出頭來問:“你服是不是也了?”
陸征:“還好。”
許知恩:“……”
那就是了。
從柜子里拿出一套服遞給陸征,卻換來了陸征不解的眼神。
“換上吧。”許知恩說:“別冒了。”
說著還給他指次臥的方向。
陸征接過服卻遲遲未,許知恩去抱小草莓,剛俯才意識到他在想什麼,找了把剪刀剪掉吊牌,“放心吧,這我閨給他男朋友買的,有點大了,本來打算這周拿去換,你先穿了吧,我到時候和上街再買。”
陸征:“哦。”
他去次臥換了服,看著正好。
許知恩掃了他一眼,倒蠻像個架子的,什麼服都能襯起來。
這原本是喬依給楊與舟買的。
楊與舟做演員的,材自然不必多說,連他也架不起來這服,還得去換小一號,但穿在陸征上卻剛剛好。
許知恩晚上沒吃飯,這會兒得前后背,把換下的舊服扔進洗機,又問陸征要他換下來的服。
“不用了吧。”陸征說:“我自己洗。”
許知恩:“……”
“你是怕我有什麼病毒嗎?”許知恩問。
陸征:“……不是。”
“那你有什麼病毒?”
陸征:“……沒有。”
許知恩站在衛生間里,纖白的手臂撐著洗機,目和陸征對上,在經過短暫的對峙后,趕在陸征的前一秒從洗機里把自己的服撈出來,“先洗你的,我們分開洗。”
陸征:“……”
“我不是那個意思。”陸征解釋,許知恩手打斷了他的解釋,“快把服拿來,我還有事。”
起來的時候很難跟一個人講理,以前跟傅景深在一塊發過最過分的脾氣就是因為等他太久得胃疼,然后等傅景深回來以后一邊哭一邊罵人,用青宜的方言,傅景深一個字都聽不懂,但也能知道在發脾氣。
話都說到這份上,陸征再忸怩也說不過去,他干脆抱著小草莓去拿了服遞給,許知恩還幫他掏服兜,“兜里沒什麼重要東西吧?錢鑰匙銀行卡份證什麼的,都拿出來了嗎?”
“嗯。”陸征說:“空的。”
許知恩把他服扔進洗機,又扔了顆洗凝珠進去,摁鍵啟洗機,隨后又把自己的服扔進臟簍,作行云流水,陸征就抱著小草莓在門口看。
許知恩全做完以后回頭才發現陸征站在那兒,小草莓在他懷里乖得很,小腦袋蹭著他胳膊,自己給自己順,只偶爾瞟一眼許知恩,然后又回腦袋,繼續給自己順。
而陸征看的眼神充滿了復雜。
“我不是那個意思。”沉默一會兒后,陸征主解釋:“我習慣一個人弄自己的事。”
許知恩和他肩而過,敷衍地應:“哦。”
語氣平淡,聽上去特別像生氣了,但只是單純地到沒力氣。
陸征還以為在生氣。
他抱著小草莓站在衛生間門口,多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不是自己悉的領域。
許知恩卻沒力管他,喝了一大杯水,把散落下來的頭發隨手一夾,睡的袖子挽起來,看上去隨得很,“你晚上吃飯沒?”
陸征呆呆地,“沒。”
“有什麼忌口沒?”許知恩問:“蔥和香菜吃不吃?”
“沒忌口。”
“那你陪小草莓玩。”許知恩平靜地走進廚房,“我去做個面。把這兒當自己家,隨意就行。”
陸征:“……”
他忽然有一種小時候去遠方親戚家做客的錯覺。
莫名其妙就被安排地明明白白。
這房子的格局很不錯,客廳寬敞,放了小草莓的“家”,茶幾的柜子里還放了逗貓棒什麼的,往左是半開放式廚房,往右是臥室,兩個臥室挨著,但門隔得很遠。
次臥確實很小,一張單人床,連桌子都沒有,不過收拾得很干凈,窗明幾凈,過窗可以看到漂亮的夜景。
陸征去部隊待了兩年,邊都是糙老爺們兒,退伍之后就獨居,鮮回家,回去以后也很拘謹。他很久沒到這種極富煙火氣的生活,他平常吃飯就在食堂,或是點外賣,偶爾去路邊吃個面,幾乎不在家做飯。
因為他在這方面的生活能力為零。
沒辦法,在陸家生活了那麼多年,有時連筷子都是保姆遞到手邊的,確實不必他會這些生存技能。
但他沒想到,許知恩會。
許知恩站在料理臺前,昏黃的燈映照在溫的背影上,香味從廚房里彌散出來,連小草莓都輕輕地喵嗚一聲。
這是極溫馨的畫面。
陸征的手著小草莓,目不轉睛地盯著廚房,這房子里的所有擺設都顯得溫馨又浪漫,連許知恩的背影都像是一副漂亮的畫。
許知恩做飯很快,把面條撈在兩個碗里,又給碗里舀好了湯,端著碗從廚房出來,直接把碗放在茶幾上。
面太燙,拿碗的手指捻了捻耳朵,然后又去廚房端另一碗,分明是很生活化的作,從這兒做出來就覺像在拍偶像劇。
大抵還是了值的影響。
許知恩把筷子遞過去,“把小草莓放下,你吃飯吧。”
又看了眼自己的茶幾,隨手從地毯上給扔過去一個地墊,“我剛搬過來沒多久,沒有餐桌,將就著坐。”
陸征學著的樣子盤而坐,兩人面對面地坐在一起,陸征仍有些拘謹。
許知恩卻已經吃起了面,嘗了一口才說:“鹽有點多了,不過還行。”
“蠻好吃的。”陸征說。
“你吃了嗎?”許知恩沒搭理在一旁賣可憐的小草莓,笑著道:“怎麼覺你來我家以后變了個人似的,這麼拘謹?”
陸征:“……”
他吃了一口面,味道是真的不錯,不過他平靜地回答:“寄人籬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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