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郁裝作沒事人,上樓回屋洗漱,然后躺在空闊的床上,拿著平板看數據報告。
直到后半夜,困意襲卷,賀言郁了鼻梁,放下平板,下意識手撈了下邊,結果撲了空。
他突然想起,安棠回英國去看溫淮之了。
瞧,還真如賀景忱說的那樣,他就是個可憐人。
活得不如一個死人。
第二天清晨下了場綿綿細雨,賀言郁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頭重腳輕,渾滾熱,嚨沙啞。
他用測溫儀量了□□溫,高燒到四十度。
藥箱在一樓,賀言郁穿著睡,扶著樓梯下去,周嬸見他狀況糟糕,擔憂道:“先生,你怎麼了?”
“發高燒了。”賀言郁啞著聲音問:“周嬸,藥箱放哪了?”
“儲柜里沒有嗎?”
周嬸翻了翻柜子,沒看見藥箱,想了想,說道:“小棠走之前用過一次,咦?去哪了?先生你等等,我給小棠打個電話。”
賀言郁“嗯”了聲。
周嬸接連給安棠打了好幾通電話都無人接聽,過了好一會,對方才打過來。
聽筒里傳來聲音:“周嬸,怎麼了?”
“小棠,先生發高燒了,你還記得你把藥箱放哪了嗎?”
“如果儲柜沒有,就去我房間找。”
“好的。”
“我還有事,先掛了。”
賀言郁站在那,把安棠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迫不及待掛掉通話,甚至在知道他生病的況下也沒有一句關心。
當真是薄涼冷。
“先生,我上樓去給你找吧。”
“不用了。”
賀言郁的臉因為高燒浸出一抹不正常的紅,連帶著他的呼吸也有些虛弱。
他抿著轉,扶著扶梯回到房間。
藥箱擺在安棠的梳妝臺旁,賀言郁沒有第一時間去找藥,反而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給安棠打了通國電話。
對方不接,他就鍥而不舍,似乎在無形中跟安棠杠上。
如此反復十來次,安棠終于接了他的電話。
“你到底想干嘛?”
語氣很不耐。
聞言,賀言郁覺自己的頭更痛了,高燒就像勢頭正盛的火山,翻滾的巖漿將他湮滅。
他說不出心里是什麼,心寒?麻木?憤怒?
賀言郁坐在沙發上,靠著的椅背,他仰著頭,左手手臂搭在自己的眼睛上,右手拿著手機。
他的臉很不正常,凸起的結上下滾,伴隨著他平靜無波的語氣:“我生病了。”
或許人都很矯,賀言郁鮮會在安棠面前流出脆弱的模樣,以至于讓覺得,他是銅墻鐵壁鍛造的人,不會痛,不會生病,也不會抱怨。
那種破碎質的嗓音傳到安棠耳里,未能引起一憐憫。
昔日會哭著擔心賀言郁的人,如今已經變了。
說:“生病了就去找醫生,找我有什麼用?”
“多喝熱水,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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