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朗茳也確實不是個省心的,四五歲就開始欺付鄰里小孩,六七歲就開始砸人家窗戶,往人家門口倒油,往同學書包塞老鼠蜘蛛,每天告狀的不知有多,傢俱廠廠長老朱一開始還跟顧時殷反應下況,誰知顧時殷聽了卻笑了,說那很好,他兩歲都不會說話,人也斯文,我還一直擔心了,沒想到一到榆就這麼活潑,很好、很好。末了還神嚴肅地加一句,不過玩歸玩,他畢竟還小,老朱你注意他別傷了自己。聽了老闆一席話,朱廠長算徹底認命了,乖乖地帶著工人們幫小祖宗收尾善後。
直到八歲的時候顧朗茳跟同學一言不和,打了起來,竟把同學打的肺部嗆,手也斷了,差點沒一命嗚呼。那同學的父母也不是省油的燈,當下就四下宣揚,弄的滿村的人都知道顧小爺小小年紀心腸狠毒,恃財欺人,還請了警察。廠長帶人勸了幾次,錢拿了不,也平息不了,只有打電話給顧時殷。
顧時殷回來的時候臉十分不好,衆人知道他這次真生了氣,朱廠長跟工人們念他平日的恩,想勸幾句,但轉念一想,顧朗茳確實缺教訓,小小年紀下手這麼狠,實在也該吃點苦頭,於是大家都不作聲。
小顧朗茳自己也知道這次鬧的嚴重,躲在櫃子裡不肯出來,
最後是被顧時殷從櫃子裡拎出來的。顧時殷本來就不好的臉在見了顧朗茳上的傷後更不好了,問他誰打的,顧朗茳說是那個斷手同學的爹媽打的。顧時殷沉默了好一會兒方說話,話卻是對朱廠長他們說的,你們這麼多人,就是這麼幫我看著兒子的?後來不到兩天,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人斷手孩子全家過來站在顧朗茳面前賠禮道歉。接著,顧時殷準備關閉傢俱廠,工人們一起到顧家求,顧時殷才冷哼一聲說,我知道你們找我回來時怎麼想的,你們是不是不得我將小茳打個半死?我的兒子我瞭解,他不會隨便手,可是直到現在,各位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打架吧!冷眼掃了掃衆人,別用你們要求兒子的方式來要求小茳,別忘了他是我顧時殷的兒子,玩的起!傢俱廠最後是留下了,自此榆鄉人沒人敢惹顧朗茳一個不過八歲的小孩。再到顧朗茳十歲的時候瞎了一小混混的雙眼,用磚頭將一人拍了傻子,卻在警察局呆了不到一天就被局長親自送了回來,衆人就更不敢得罪他了。而不論顧朗茳做了多在別的父母眼中看來不可原諒的混賬事,顧時殷卻對他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只在他十四歲打架打進醫院的時候說了一句,小茳,以後你再也不許打架了。
這樣無原則地護著顧朗茳的顧時殷,若是知道顧朗茳被季斐接連砸破了幾次腦袋,季斐會是什麼下場?
蘇行一咬牙,“阿斐你等著,我去幫你拿錢。”
蘇行將自己平日攢的歲錢與零花錢都拿了出來,有一百來塊,他怕季斐不夠,又將他媽藏在櫃子裡的錢都拿了出來,加起來有將近一千。
季斐接過錢的時候嚇了一跳,“這麼多?”
“你出門在外,人又小,工作估計一時也找不到,又要吃、又要住的,只怕這些錢也用不了多久。”
“兩百塊就夠了。”季斐拿了兩張一百的,想了想,又拿了二十的零錢,“哥,謝謝你。”便是兩百也不是小數目,舅舅他們若知道錢被蘇行拿給了自己,只怕不了一頓打。至於一千,那快夠蘇行一年的學費了,季斐是絕不敢拿的。
“阿斐,你要是真準備走就把這錢拿著,你若不拿著,我就立馬打電話告訴爸爸,你知道的,我爸在縣工廠裡上班,那廠子.....也是顧朗茳他們家的。”
“哥......”
“小斐,算是哥求你了,別讓我擔心。”
季斐抿了抿脣,“哥,這世上只有你一人肯這樣對我,我會永遠記得的。”
“說什麼傻話,我們家阿斐是運氣不好,日後多的是人。”
季斐笑了笑,接過蘇行再次遞過來的錢,“我走了,哥。”
剛轉,見一箇中年男人跑了過來,季斐心中一跳,下意識要跑開,被蘇行一把拉住,“小斐別怕,那是我家鄰居,正好他有托車,我讓他送你去火車站。”
季斐點了點頭,卻皺著眉,不知怎的,心中有些不安。
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