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弈收了服,關好臺的窗戶,回到客廳時,發現霍鉦還在廚房里。
“排骨湯還沒好?”林嘉弈問道。
“好了。”看到加過冷水的湯重新滾開,霍鉦作利落地關火起鍋,然后端起碗往外走。
林嘉弈盛了兩碗飯端出去,霍鉦順手開了電視,兩人坐下開始吃晚飯。
五分鐘后,林嘉弈端起小湯碗,給自己舀了一小碗的排骨湯。稍稍放涼后,林嘉弈端著碗喝了一口。湯水口,林嘉弈頓時整張臉都青了,咸到發苦的味道刺激得舌頭都木了,他用了很大毅力,才生生忍住沒把這口湯吐出來。
林嘉弈艱難地咽下那口咸湯,隨后往里了兩口白米飯,才總算把咸到發齁的味道下去。
林嘉羿反省自己,是他想岔了,對吃食不挑剔,并不能代表對做菜有經驗。看看那嶄新得仿佛沒用過的廚房,就該想到霍大爺可能并不會做菜。
林嘉弈咽下里的米飯,一抬眸,卻見坐著對面的霍鉦,正端著碗盯著他。
霍鉦一對上林嘉弈的視線,立即道:“你看我干嘛?”
林嘉羿:“……”明明是你盯著我看。
“咳!”霍鉦干咳了一聲,開口問道,“湯的味道怎麼樣?”
林嘉弈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誠實地回道:“……咸了。”
“怎麼可能?”霍鉦不太相信。他確實不小心倒多了鹽,但之后他立刻進行了補救,兌了滿滿一碗水進去,應該不會咸才對!
抱著對林嘉羿味覺的懷疑,霍鉦也手給自己舀了一小碗湯。
一口熱湯口,咸得發苦的味道瞬間席卷味蕾。霍鉦掃了一眼對面正看著他的林嘉羿,一臉冷峻地強行咽下那口湯,然后放下小湯碗,默默往里米飯。
在之后的用餐時間里,雙方默契地無視在那盆擱在中間的排骨湯,筷子僅在剩下的四盤菜間來回。等到兩人吃完晚飯,放下筷子,四盤炒菜被吃得一干二凈,唯獨排骨湯依舊滿滿當當,看起來分毫未。
兩人坐了一會兒,便開始一起收拾餐桌上的碗筷。
霍鉦剛把要洗的碗碟塞進洗碗機,扭頭就看到林嘉弈正在給那盆排骨湯封保鮮。
“你在干什麼?”霍鉦死死地盯著被保鮮封得嚴嚴實實的那盤排骨湯。
“封上保鮮擱冰箱里啊!”林嘉弈道,“明天再加點水,再燉點蔬菜進去就能吃了。”
“不行,給我倒了。”霍鉦毫不猶豫地否決林嘉弈的打算。
“為什麼?只是鹽放多了而已,加工一下還能吃的。”林嘉弈端起排骨湯,轉打開冰箱門,“你要是不想吃過夜的菜,留給我就好了。”
“不行。”霍鉦走到林嘉弈后,以壁咚的姿勢,抬手摁上冰箱門,“這盆排骨湯必須倒了。你要是想喝排骨湯,我明天人給你做。”
林嘉弈端著排骨湯轉,對上霍鉦居高臨下的目。
霍鉦的手就撐在他的耳邊,高大的影將他完全籠罩起來,過近的距離讓他能夠聞到對方上寡淡的木質香水味。這是一個有些曖.昧的姿勢,然而霍鉦一臉冷酷的表,給林嘉弈的就是——這與其說是壁咚,還不如說是土匪打劫,脅迫十足。
霍鉦平時還是好相,可能有些地方表現得有些霸道,但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林嘉弈不明白,這人今天怎麼就為一盆湯跟他較起勁來了。
“所以說,為什麼必須倒了?你是跟這盆排骨湯有仇嗎?”林嘉弈無奈道。
“就當是有仇吧。”霍鉦手拿走林嘉弈手中那盆排骨湯,轉倒進廚余的垃圾桶里——這宛如黑歷史一般存在的排骨湯,怎麼能留著過夜呢?難道要等著明天再溫故一遍自己的失敗?
倒了排骨湯,霍鉦心頓時輕松了。林嘉弈看著站在水池前,輕哼著歌洗湯盆的霍鉦,突然福至心靈,明白霍鉦為什麼要倒了排骨湯了。
——冷酷無的土匪,居然意外的有些稚。
當時間步十一月,江城的天氣也徹底涼了下來。
霍鉦忙完的月末,月初倒是閑了一些。雖然周末依舊要加班,但好歹傍晚能夠準時下班了。
這天臨近下班的時候,霍鉦接到發小高凱的電話,約他出去吃飯。
“晚上出來一起吃飯唄!我在三秋閣訂了位置,老莊也會過來。”高凱在電話那頭道,“你從非洲回來后,我們三個還沒聚過呢!”
“今天沒空,不去。”霍鉦道。
“怎麼?今天又要加班?不是說最近幾天都能準時下班的嗎?”
“不是,我跟林嘉弈說好了,今天晚飯回去吃。”
“林嘉弈?”高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林嘉弈!我想起來了——你那個假結婚對象,你們現在住一起!你們居然還一起吃飯?看來你跟他相得不錯嘛!”
“算是吧。”
“那你有沒有順道跟他發展一下的想法?”
“沒有,他只是一個合作者而已。”霍鉦說完看了一眼電腦顯示的時間,問道,“你現在在三秋閣?”
高凱:“昂,剛到的,怎麼了?”
霍鉦:“幫我點一份排骨湯打包,我晚點過去取。”
高凱:“你單點一份排骨湯干嘛?”
霍鉦:“我前兩天倒了林嘉弈燉的排骨湯,買一份賠給他。”
高凱:“……你真的對林嘉弈沒想法?”
霍鉦:“沒有。”
高凱:“好吧。我這就幫你點排骨湯去。”
這天是疏桐工作室設計稿的時間,林嘉弈把三份設計稿送到白沙后,才打車回家。
到家的時候,發現霍鉦先他一步回來了,還打包了四菜一湯,倒是不用他下廚做菜了。霍鉦打包回來的菜肴是三秋閣的,比他做的要好吃多了,特別是那道排骨湯,讓他晚飯都多吃了半碗。
林嘉弈了設計稿,霍鉦月初工作并不忙,兩人難得晚上沒有需要忙活的。吃完晚飯,就一起去影音室看了個電影,才互相道了晚安,回房睡覺。
疏桐工作室的設計稿到白沙一周后,白沙那邊設計部便給了回復,他們選中了林嘉弈和李飛鵬的設計,王亞萍落選了。
得到這個消息后,王亞萍臉就十分不好。當初對自己的作品有多自信,這結果對的打擊就有多大。一整個下午,王亞萍就沒出聲說話。
“萍姐,你別難過,只是這次落選而已。我們疏桐跟白沙有合作,以后有的是機會。”夏嵐湊過去小聲安失落的王亞萍。
“我知道。”王亞萍勉強笑了笑。
“那等下班我們一起去逛街?你喜歡的那家品牌店已經上冬裝了,我們一起去看看?”
“不了,我今天約了男朋友一起吃飯。”王亞萍看了看時間,對林嘉弈道,“小林總,我今天想早點走,我怕路上堵車。”
林嘉弈:“好,那你路上小心。”
王亞萍關了電腦,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沖李飛鵬點了點頭,就拿著包離開了工作室了。
李飛鵬看著辦公室門口,撓了撓頭,對林嘉弈說道,“唉,我當初是不是不應該說覺得會過審的話?讓抱太大希了……”
林嘉弈搖了搖頭,“不關你的事,主要是萍姐對自己的作品太有信心了。”
李飛鵬:“唉,希不要太在意這次的結果吧。”
林嘉弈應和了一聲,隨后說道:“對了,我明天要要請假一天,先跟你說一聲。”
“怎麼……”李飛鵬話頭一頓,很快明白了原因,“我差點忘了,明天是你母親的忌日。”
李飛鵬和林嘉弈認識快三年了,知道每年的這個時候林嘉弈都會去給他母親掃墓。
林嘉弈:“嗯。”
夏嵐開口道:“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林嘉弈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好。”
夏嵐也不勉強,“那代我向阿姨問好。”
林嘉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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