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冤枉了!
從前的確是在小王爺落魄時得罪過他,可后來也找皇后娘娘說,小王爺不再追究,此事就當作是過去了。之后一直謹言慎行,遇著小王爺時向來好臉,也小心著從不說錯話,哪還能想到,時隔那麼久,竟然又被提了起來!
慧妃神僵,腆著笑臉道:“小王爺說笑了,花園中景致正好,誰見了都想進來多瞧一眼。人來人往,從不限制誰的。”
褚沂川神未變。
他如今份高了,不同以往,板著臉不說話就讓人心驚跳。慧妃亦是絞盡腦地回想,自己是否又是在哪里得罪了他。
“是嗎?”
褚沂川平靜地道:“要說起來,整個天下都是皇兄的,花園也算是有主之地,既然是家中的地方,那本王若是不想看見誰,本王的話應當也是有用的。”
“小王爺可別開玩笑了。”慧妃掩著笑道:“花園中藏有珍花異草,世間罕見,卻得以聚在花園中,那麼漂亮的花,若是無人欣賞,豈不是太可惜了。”
“這是家事,就不勞慧妃心了。”
慧妃:“……”
褚沂川不多說,看了邊的侍衛一眼,那些侍衛都是皇帝安排,很聽他的話。侍衛一,慧妃就不得不腳步匆忙地出了花園。
走出去了好遠,也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小王爺趕出花園,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傳到宮中每個人的耳朵里,平白讓人看一番笑話。但這口氣也不能就這麼白白咽下,慧妃心思百轉,腳步一頓,出了花園后就直奔書房。
等事再傳到沈玉鸞耳朵里時,宮中早就已經傳遍了,所有人都知道慧妃被小王爺刁難的事。
沈玉鸞忙不迭帶人趕往書房說,在路上忙問:“好端端的,慧妃又做什麼招惹他了?”
“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慧妃娘娘在花園中散心時撞見了小王爺,小王爺也許是心不好,就讓人把慧妃娘娘趕走了。”珠兒小聲說:“娘娘,是不是小王爺看見慧妃娘娘,就想起之前的事,所以才發火了?”
“肯定不是。”褚沂川向來聽話,上回出面說和過,答應了不會計較,肯定不會難堪。
倉促間,輦已經到了書房。
沈玉鸞扶著珠兒下來,書房門口等了不人,一見到,立刻都圍了過來。
“皇后娘娘!”福公公慌慌張張地說:“小主子已經被皇上去好一段時間了!”
“福公公,你慢些說。”沈玉鸞連忙扶住他:“好端端的,他怎麼生了慧妃的氣?”
“奴才也不知道。”福公公茫然極了。
他也是從其他小太監口中得知這件事,聽到時也是嚇了一大跳。他還沒來得及和小主子通一個氣,人就已經被皇上走了。
麗妃一把挽住沈玉鸞的另一只胳膊:“皇后娘娘,慧妃姐姐才是委屈,就在花園里賞花,好端端的,就被人趕出來了!”
福公公連忙道:“麗妃娘娘,我們小主子從來不主惹麻煩的,定然是慧妃娘娘有冒犯在先。”
麗妃:“慧妃姐姐才是,向來脾氣好,這些時日都避著小王爺走,小王爺份尊貴,我們可得罪不得,怎麼會主冒犯。”
“那……那說不定是無意的!”
“那就是小王爺肚量太小了!”
兩邊一人一句,爭論不休,吵得沈玉鸞頭都大了:“好了!”
兩人齊齊停下,朝看來。
沈玉鸞無奈道:“我先進去看看。”
二人恍然大悟,連忙讓開讓進去。
書房里,褚沂川與慧妃也各站一邊。
沈玉鸞走進去,屋中眾人就齊齊朝看來,慧妃眼底滿是委屈,沈玉鸞沒理,先看了褚沂川一眼。小王爺下意識地朝皇嫂出一個笑臉,還沒笑完,忽而意識到什麼,他又飛快地撇過了頭,拿一個后腦勺對著。
沈玉鸞:“……”
深吸一口氣。竟然給甩臉,難不還是的錯了?!
褚越和看到更是頭疼:“你怎麼來了?”
“臣妾聽聞小王爺和慧妃起了口角,特地過來看看熱鬧。”太監搬上來一把椅子,沈玉鸞起角坐下,目看過二人,邊反倒出一抹笑:“這熱鬧都在宮中傳遍了,書房門口可不人等著瞧,不知是否有人能說說發生了什麼,好讓我把這熱鬧看的更清楚些。”
褚越和斥道:“皇后,你就別來添了!”
沈玉鸞沒理他,而是看向慧妃。
接到的眼神,慧妃委屈地道:“臣妾也不知怎麼回事,只是一見到小王爺,小王爺就要把臣妾從花園里趕出來,臣妾也不敢得罪小王爺,只是心中想不明白,才想來問清楚。”
沈玉鸞來之前,皇帝就已經問過一遍。
慧妃又接著說:“可小王爺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臣妾也不想為難小王爺,便打算當此事從未發生,日后小王爺見著臣妾,不再趕人就好。”
著帕子按了按眼角,垂淚道:“花園里人來人往,也不知道多人瞧見了。”
沈玉鸞又看向褚沂川,褚沂川把腦袋撇向另一邊。既不解釋,也不反駁,還不敢看。
也就是仗著皇帝如今憐惜他,不會責罰。
果不其然,皇帝只是輕輕責罵幾句,而后給了慧妃不賞賜以作安,就讓慧妃離開。
等人走了,褚越和才眉心,對頭一回不省心的弟弟道:“慧妃走了,這兒只有朕與皇后在,你總該愿意說了?”
褚沂川低著頭,一言不發。
“就是任妄為,至也給朕說出口。事可是你親自做的,那些侍衛也是你吩咐的,你敢做難道還不敢認?”褚越和頓了頓,放緩語氣:“有什麼話,難道連朕也不能說?”
沈玉鸞好整以暇地看著。
好久,褚沂川才悶悶地道:“那您讓皇嫂也出去。”
沈玉鸞:“……”
眼皮一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反問道:“你讓我出去?”
“……是。”
“我一聽到你出了事就立刻趕過來,生怕皇上責罵你,你有什麼事,還不能讓我聽了?”沈玉鸞一口氣提上來咽不下去,怒氣沖沖地站起來,“既然如此,下回我也不管你了!”
褚沂川悶悶不樂道:“皇嫂聽了會不高興。”
沈玉鸞一愣。
像是一盆水迎頭潑下,心中剛燃起的小火苗也噗哧一下滅了。
沈玉鸞看看皇帝,褚越和也疑地看著,鼻子,又坐了回去。
“你直說,我保證不生氣。”
他抿著不吭聲,直到連皇帝也看不過眼,輕輕斥了一句,才總算是不愿地開口:“因為慧妃,皇兄讓皇嫂傷心了。”
沈玉鸞聽著納悶:何時傷心了?
但很快反應過來,沈玉鸞下意識地抬頭看向褚越和,皇帝也朝深深看來,目復雜,窺得其中一二,心中就忍不住破口大罵出聲。
呸!
好大一個冤字!
褚沂川接著說:“我總聽別人說皇兄與皇嫂誼深厚,可眼中見得,卻不是那一回事。慧妃得皇兄喜,還到皇嫂面前耀武揚威,皇嫂心善,讓我不要計較,可皇嫂待我那般好,我卻忍不下這一口氣。”
他抬頭與兄長對視一眼,又垂下頭來,模樣比慧妃還要委屈:“我知道,皇兄聽了,定是要嫌我稚的。”
沈玉鸞:“……”
褚越和:“……”
他本來就是一個還未人的年郎,往前多年困于小院疏于教誨,心思純善,又得了皇后恩惠,說話做事都是出于本心。即便是有心想要責罵,話到邊也說不出口了。
褚越和心緒復雜將話咽下,更加復雜地看了沈玉鸞一眼。
沈玉鸞比他還想罵人。
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竟然會給褚沂川這種錯覺,被褚沂川誤會也就罷了,如今還要被皇帝誤會,沈玉鸞幾嘔死。
的口劇烈起伏幾下,最后深深將這一口氣咽下,怒瞪某人一眼,咬著牙恨聲道:“你跟我回去!”
褚越和咳了一聲,出聲勸道:“皇后,他也是出于好心。”
“小川!”
褚沂川乖乖走到后,對皇帝說:“皇兄若是要責罰我,便罰我吧,但您別生皇嫂的氣,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褚越和張口,沈玉鸞便冷哼一聲:“此乃后宮之事,理應由我這個皇后來管。余妃不在,若是皇上不介意,臣妾愿替皇上好好管教小王爺。”
褚越和了眉心,也就應了。
沈玉鸞冷著臉,大步往外走,金紅的角翻飛,褚沂川連忙快步跟上,就像是一只跟著主人回家的大犬,眼睛里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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