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先一步進了手室,鋪天蓋地的恐怖低氣場隨之消散,王冶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仿若劫后余生,看著宋卿與李瑜雙重的疑眼,他如同發現了新大陸,驚詫道,“你們不認識?”
宋卿和李瑜同時搖頭,他們這些誕生在名門族的omega,都是為了家族利益而存活,就如同養在溫室的花卉植,連接到的都不真切。
宋卿思索半刻,半是不確定,半是猜疑道:“秦家那位?”
霜城得上名,排得上號,還能讓王冶瞠目結舌的秦姓家族,宋卿雖然沒見過,但也耳聞過知道幾位,大部分都年過花甲,是老一輩的巔峰人,而這位先生的年紀,看上去三十出頭,他思來想去能對得上號的,唯有秦家二公子。
錄音筆里的另一位主人公,沈嶼觀同母異父的哥哥,秦珣。
想法剛落地,宋卿又迷了起來,他可從來沒聽說過,秦珣有心儀的omega,這麼多年連個緋聞對象都沒有,那他的腺移植是為誰而做?
王冶猜出宋卿在疑問什麼,他環顧四周,確定周圍沒有別的人在,帶著濃厚地八卦彩,悄聲用只能他們聽得到的聲量,說出了一個驚世駭俗地,“秦總喜歡的是他大哥,估著做這手,也是為了他大哥。”
“什麼?”宋卿驚得還未做出反應,旁邊臭了半天臉,聽什麼都不為所地李瑜,猛然驚呼出聲。“不可能!”斬釘截鐵地否定。
“宋夫人不知道不奇怪,”王冶神一笑,“若不是我一朋友地舅舅的表妹夫在秦家老宅當差,我也不知道。”
王冶又神莫測地道,“你們知道秦總回秦家干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
宋卿匱乏地想象力讓他搖頭不止,李瑜則臉不佳地沉默不語。
“他強行標記了他大哥,”王冶極其佩服地豎起了大拇指,“秦總是個狠人。”
“什麼!”李瑜宋卿一起驚呼出聲,李瑜臉更是鐵青到了極點。
這消息不亞于平地驚雷,炸得兩人七葷八素,只覺大腦轉不過彎來,本消化不了王冶說出來的話。
王冶故作玄虛地晃著手指,“不止…”
“宋先生,請你準備了。”
醫生拿著資料單從另道門走了進來,抬眼巡視三人,公事化的眼神定在宋卿上,打斷了他的話。
醫生話音落地,宋卿當機的大腦陡然變得張,李瑜緩和臉,溫言安他,王冶識得現在不是能繼續往下說的時機,默然地站至一旁。
“這種事知道了不見得是件好事,跟我們說說無所謂,別在往外傳了。”宋卿好心提點道。
王冶識趣,連道,“這些事,也只敢在夫人你們面前說說。”他回過神來,暗嘆自己大吹噓這個病,遲早有天能害死他。
李瑜不再理會王冶,憂心重重地跟著宋卿說著話。
宋卿狀似無謂地說著沒事,但心底已是驚濤駭浪,他即將換上一個新的腺,伴隨著的是諸多風險。
躺在冰冷地手臺上,雙眼直視著純白的天花板,鼻間充斥著消毒水味,其中約約摻雜著一縷廣藿香,他過自己的腺,心中五味陳雜,這里以后將散發出不屬于他的信息素。
旁邊的麻醉師做著準備工作,溫地道,“手要拿下來了哦。”
宋卿微側臉,目不轉睛地著麻醉師把針管里的麻醉劑緩緩推進滯留針中,手腕刺痛,他想皺眉,可他的眼睛越來越無力,他眨地頻率逐漸減,漫而無邊的黑暗籠罩住他,掉無聲的沼澤,一同被淹沒。
他仿佛做了一場夢,短暫而又清醒的夢。
那是天朗氣清的一天,宋卿昏昏睡坐在教室里,講臺上的教師又在孜孜不倦地訓著人,那一聲一聲地念叨堪比催眠曲,地宋卿直想打嗑睡。
同桌的聲音悄息息地傳過來,宋卿聽不清,但他的大腦清晰地告訴他,同桌是在邀請他逃課,理由是學校里來了位正聲好的年輕教授。
宋卿聽著頓時來了神,支支吾吾說著什麼話,宋卿的腦子卻分辨不出來,他的腳不控制地跟著同桌貓著腰,往后門逃去。
只差最后一步就要踏出去了,他的腳猛地就像被釘在了地板上,寸步難行。
同桌慌里慌張,害怕被老師發現,低聲催促。
宋卿也想走,但他怎麼都挪不開步子,同桌不敢再等,先一步了出去。
宋卿沮喪,他想放棄逃課的想法,隨后他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輕笑,聲音低啞充滿磁,“小朋友,逃課呢?”
這句話竟然是解除魔咒地法,他瞬間能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邁出去,他想看看這位聲音的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半個子都探了出去,余瞟到了兩道影,一道是同桌,另一道斜倚在欄桿邊,筋骨分明地手指間夾著一香煙,煙頭繚繚飄著白霧,宋卿想一探究竟,他心難耐地把目飛速往上挪,就要看到了,可…
“宋卿!你在干什麼!”老師發現了他,他還想繼續看,可老師像是會瞬間轉移,轉眼就到了他后,把他拎了回來。
宋卿哀求著老師,他只想看一眼,就一眼。
可老師無堅定地拒絕了他,力大無比地把他按在了坐位上。
他瘋狂掙扎,“求求你老師,求求你!”
分明離得很遠,可掙扎中的宋卿清晰地聽到了聲音主人,開始腳步要離開這里了,他更著急了,眼淚控制不住地流,“老師我求求你,我就看一眼!”
腳步聲逐漸變小,就快要沒了,宋卿依舊不了,他絕地聽著沒了音落,他聲嘶力竭地哭喊,哀求聲音地主人,像是溺水地人拼盡全力想要抓住救命稻草,“別走,別走!”
“求求你!別走!!”
“求求你!”
他哭得漸漸沒了力,聲音一點點嘶啞,直至嗓子冒了煙,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沒有人能聽得到他的呼喊,周遭變得靜默,按著他的老師不見了,竊竊私語地同學不見了。
“你回來…”宋卿赤紅著雙眸,指甲在掙扎中掰斷了,鮮紅從傷口汩汩涌出,他仿若察覺不到疼痛,指尖無意識地在課桌上劃,“沈嶼觀,你回來…”
“我什麼都不要了…”
“我就想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