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淩最近疲于為項目奔波,跟傅宴的關系,也因為這件事陷了僵局。
沒想到的是,這僅僅只是開始。
因為薛洋的下臺和傅宴的上任,紫集團很快進新一的洗牌,部爭斗更是越演越烈,儼然有劃分為多個陣營的趨勢。
因為此前H5項目是由薛洋牽線,加上許述安和薛洋的關系,他們這一系儼然被劃了“薛洋陣營”。
這日,溫淩一直忙到10點多才回去。可人都到家門口了,著黑暗里亮著燈火的豪華小區,在原地站了很久,又坐上了返程的車。
回去的路上,溫淩錯過了一班車,加上附近地鐵停運,很久才回到公司。
不想回國貿,可是,除了國貿那邊也就公司能去了。來北京這麼多年,能去的地方卻寥寥無幾。
穿過中央公園,邊走邊數著腳下的石板路,心里一片寂靜。
這時接到了來電。
掏出手機看了看,是傅宴打來的。
著手機看了會兒,心里一一的疼,深吸口氣,徑直摁斷了。
那邊靜了會兒,隔一分鐘又打來。
溫淩這次沒有猶豫,直接摁斷,泄憤似的把手機揣回了懷里。
……
公司后街不遠的一咖啡廳里。
傅宴看著被掛斷兩次的電話,若有所思,沒有再打過去。
對面,任淼見他神微凝,似乎有心事,道:“公司的事是不是很棘手?我看你最近心不大好。”
哥哥任東明是紫科技的大東,也是傅宴多年好友,公司高層的部斗爭,多也耳聞一些。
傅宴收起手機,對微笑了一下:“沒什麼大問題。”
“……四哥,你現在好像不跟我說實話了。”苦笑,慢慢切著盤里已經融化的冰淇淋,“小時候,你不是這樣的。”
傅宴略略一怔,旋即咳嗽一聲,故作輕松地笑道:“你不是也有了很多新朋友?在國外應該很開心吧?長高了,也變漂亮了。”
看他一眼,傅宴跟年時的模樣其實相差不大,只是,材拔高了,人也更健壯了,不復從前那麼清瘦。而且,他們之間好像多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
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好像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以前覺得自己蠻了解他的,剛回來那一天,還是他過來接的機。重逢第一天,他們也是相談甚歡。只是,一段時間的接下來后,覺得,其實并沒有那麼了解他。
……
這個點兒,公司里已經沒什麼人了。
溫淩抱著膝蓋坐在了臺階上,忽然茫然無所適從。
傅宴這次不打電話了,給發了兩條短信:
【四哥:在哪兒?】
【四哥: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來?】
溫淩握著手機,心里五味雜陳。
他是在關心嗎?還是心虛?
不過,以他的格,心虛這種東西應該是不存在的。或許,是有些憐憫吧,也并不吝惜偶爾一點點的溫。
像他曾經養過的那只金漸層一樣,雖然子有些野,老是撓壞他的東西,他對它卻很是寵溺,給買最好的貓糧,讓它住最好的屋子,覺得這種小子很新奇。可是某一天,那只貓狠狠撓傷了他的手背,他就不喜歡了。
他能包容那些小小的使壞,覺得可,可要是離他的掌控,他就不再慣著了。
其實,傅宴的格很大程度上傳到了他那位八面玲瓏卻狡獪霸道的母親,容貌氣度也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會和“貧窮”這種字眼掛鉤,典型的人間富貴花,他往人群里一站就是最打眼的,聚燈一樣吸引著周圍人的目。
他控制很強,剛在一起那時候就是,不允許跟別的男生說話,就算吵架,他也要時刻知道在哪里。
“果然在這里。”有人在上面笑道,頭頂綽綽籠罩下一道高大的影。
溫淩抬頭,看到了他。
不過,沒說話,仍是抱著肩膀。有那麼會兒,不知道要說什麼。過了會兒,復又垂下頭,語氣說不上熱絡,也不冷淡,而是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他停頓了一下,在邊屈坐下:“我在樓上畫夜景,看到你了。”
溫淩猝然抬頭,看向他。所以,當時的猶豫、難堪……又離開,他全看到了?而今又這麼平靜地在這里跟對話。
他坐在逆里,看不清他臉上的表,只覺得此刻的他有些晦暗莫測,讓人心驚。
偏過頭,心里的苦像夜一樣無邊無際地蔓延。
不知是哪一層的員工回來了,頭頂打下一束燈,兩個人相依的影子徑直投在地板上。
溫淩靜靜看著,只覺得很遙遠。
沉默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無來由地凝滯起來。
他在頭頂細細打量著,似乎是斟酌了很久:“淩淩,我給你換個工作吧。去更好的公司當個管理層不好嗎?興榮這個公司雖然專業強,但是在渠道、資金方面都有很大短板,發展有限,你短時間是沒辦法往上升的,以后跳槽,履歷也不會好看。”
他說得晦,溫淩心里卻跟明鏡似的。
意思是,如果繼續留在興榮,以目前形勢發展,那就是跟他對著干。言外之余,他絕對不會手下留。
咬牙關,心里卻越來越酸,說不清什麼滋味。
他永遠都是這樣,話說得漂亮,回旋曲折,可手段一點不。
溫淩半晌才回頭看他。
他本就是剛毅俊的長相,五線條很強,此刻篤定微笑的模樣,更有種不容忽視的氣度。
溫淩的一顆心卻不住地跳,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別的,總之,心神不寧,更有種說不出的憋悶。
“在你眼里,我的事業是不是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轉走,手卻被他從后面扣住了。
“放手!”
“有話好好說。”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那你去哪兒?去找你的許師兄嗎?!”他的語氣沉下來。
溫淩心臟收,又是一滯,狠狠甩開他,忍著淚意快步下了臺階。
傅宴面驟變:“站住!”
溫淩沒,背脊僵。
“轉回來!”他幾乎是命令般喝道,不容置疑。
半晌,轉過來。隔著幾米,兩人遙遙對視,他的臉上已經一點笑容都沒有。明明還是悉的那張俊臉,卻覺得眼前的人無比陌生,仿佛第一天認識一樣。
之前幾次吵架,他是忍的,更像是強忍著憤怒,此刻卻是一種完全陌生的平靜和冷酷。
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心臟狂跳。
他面稍緩,走下來,到了近前,手拂去落在肩上的一片樹葉:“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的?你非要跟我吵架?”
溫淩心里像是破了一個,不住往外泄著什麼,空落落的。
閉了閉眼睛,苦笑:好好說,你就會改變主意嗎?你永遠那麼專/制!驕矜固執、一意孤行!
傅宴長久地著,似乎也有所,好是沉默了一陣:“對不起,我剛剛態度不是很好,你別介意。”
天空過流星,遙遠的地平線上,幕蒙蒙映白,像轉瞬即逝的極晝。溫淩低著頭,默然不語。
……
之后沉寂了幾天,溫淩假意看不到公司里其他人異樣的目,也盡量忽略茶余飯后那些議論。
職場中,迎高踩低是常態。許述安也空把去了一趟辦公室,讓沉下心,說他會有辦法。溫淩很激,心緒稍稍平復了些。
那個禮拜五晚上,有個剛畢業那會兒幫過忙的學姐給打來電話,說漲薪了,請和許文佳來吃飯,讓下班后早點過去。
溫淩不疑有他,為了趕時間,還是打車過去的。
一進門,“砰”的一聲,一大蓬彩帶從天而降,落了滿。
溫淩邊揭邊笑道:“好在你們還有點良心,沒給我上砸蛋糕,不然一會兒還要去洗澡洗頭。”
屋幾人哄笑,紛紛過來幫清理。
好不容易整理好,溫淩被學姐拉著去了客廳。
玄關和客廳的位置有玻璃擋板,視野有些阻,這下走到客廳,溫淩看清了沙發上正和許文佳聊天的人,腳步停住了。
回頭去看學姐。
學姐的表略有些尷尬,輕咳一聲,卻也沒點破,含糊兩句就把帶了過去。
不說破,溫淩倒也沒那麼尷尬,只是心里有些不對付,坐下后也是跟傅宴隔了很遠坐著。
明眼人都看得出兩人間有點問題。不過,傅宴表如常,邊給剝松子吃邊跟許文佳聊著VC方面的事,也沒人敢貿然出聲找不自在。
室氣氛古怪,雖然該笑的笑,該鬧的鬧,幾人不時投來探尋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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