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時間一晃而過。

顧止躺在酒店的床上，捋完了一遍徐郁秋的關系。

直嘆，世界小不愣等。

怪不得，他偶爾在電視上看到秦芝玉，總覺得跟自己長的有點像。

弄的他偶爾都懷疑，別自己是秦芝玉失散多年的兒子。

開機儀式一過，隔日下午，正式開拍。

先拍室戲，占比不多，但每一幕皆是名場面。

一上來就弄重點戲，搞得顧止難免心慌。

“吃一顆？”商亦紂的妝快，加上他底子好，幾乎可以純素上陣，他掌心里攤著一顆糖，糖紙是錫紙樣的，泛著薄。“糖解”

按說，顧止的化妝間該和商亦紂區分開的，可周奉康嫌麻煩，不高興讓底下人在這種地方費工夫，加上商亦紂沒這麼多的講究，就直接把他們的化妝間弄一塊了。

顧止接過，剝開，塞進里，一氣呵。

甜味迸開在舌尖，接著溢滿齒，心底麻麻的張，似乎真的有被驅散到。

眼皮向上輕抬，坐在他旁邊的商亦紂，早收回了手，漫不經心的刷手機。

那天后，他們之間的氛圍又開始變得奇怪。

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但總歸發消息，不會再石沉大海，渺無音訊了。

他習慣的把糖紙往兜里塞，塞到一半停住了。

這個撿破爛的習慣，怎麼改不了了。

“沒地方扔嗎？”幫他上妝的化妝師注意到了他的舉，好心問道。

“沒，”他雙指夾住這薄薄一張糖紙，“好看的，想收起來。”

化妝師輕笑，揶揄道，“我小侄子也有這種習慣，他囤了一整個鐵盒子。”

“…嗯，同道中人。”顧止抹著鼻子道。

他也有一個鐵盒子，囤滿了零碎。

化妝師跟他隨便聊了兩句，又把話題扯到了商亦紂上。

“十年前，給商影帝化妝的時候，他長這樣，”化妝師滿目羨慕，“十年后了，我眼角皺紋長了一圈，他還是長這樣。”

商亦紂客套的回了一句，顧止順著目看，他碎發垂到眉，紅潤有朝氣，一白襯衫，把他扔到學生堆里，也不會出戲。

可見歲月不饒人，但待商亦紂分外留。

化妝師被人出去了。

房間里頓時安靜了下來，商亦紂撐住手肘，余瞟到顧止正瞧著他，他大大方方地轉了過去，讓顧止看的更清楚。

顧止同他對視片刻，耳尖不自覺地發燙，下一秒，匆匆撇開視線。

商亦紂輕笑，“你這麼容易害，第一場戲怎麼辦？”

…涼拌。

顧止忍不住在心里回道。

但確實是讓人發愁，第一場戲是秦孤帶著沈繼去酒吧，大冒險輸了，去吻沈繼。

剛拍就拍吻戲。

擱誰誰遭得住。

片場。

周奉康在跟兩個人講戲，其實主要說給顧止聽，“秦孤是同，所以這個大冒險，秦孤本是抗拒的，但因為第一次帶沈繼來，他不能怯，而他本的自卑，也不允許他怯，這個點要抓好。”

顧止聽的頭頭是道，劇本上記了一長串。

商亦紂歪著頭在看他。

耳尖上的紅，怎麼還沒下去？

“看什麼呢？”周奉康瞥他。

商亦紂若無其事，“在聽老師講戲。”

周奉康起，喊上了商亦紂，“跟我來一趟。”

兩人一同到了偏僻。

“你注意點你的眼神。”周奉康沒等他站定，直接劈頭蓋臉道，“別有事沒事盯著人家小顧，我不介意你們談，但在片場你得收斂。”

商亦紂老實極了，“好的，老師我會注意的。”

雖說商亦紂態度是好的，但周奉康忍不住道，“…我怎麼就不信呢？”

商亦紂解釋道，“剛才只是在提前找找覺。”

“…”

“你演一個直男，找什麼覺？”

“找直男為所為的覺。”

俗話說得好，深柜戰戰兢兢，直男肆無忌憚。

開拍后，商亦紂把他的為所為，表現的淋漓盡致，結果就是，顧止頻頻NG。

周奉康的臉黑鍋底，他下怒氣，“再來一條，不行今天就到這了。”

顧止尷尬地抿，商亦紂說的那句話應驗了。

而更慘的是，他找不到秦孤的覺。

“深呼吸。”

吵雜的聲音堆里，商亦紂的嗓音格外清晰。

“看著我。”

顧止跟著做。

商亦紂那張致的臉在他面前放大了無數倍。

“化妝師說，我跟十年前差距不大，那跟八年前，肯定也沒什麼區別了。”

“想一想，你第一次進城南金域見到我的樣子。”

商亦紂湊近他，“只會問我不你的樣子，記得嗎？”

顧止一抖，怎麼可能不記得。

這是一段藏于箱底，可笑至極的記憶，顧止一般不會去回想，因為這段往事，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片段，回想起來，都是對他的嘲諷。

固執，孤僻，愚蠢，可笑，唯一的優點，就是那時候的他，還是顧止。

商亦紂笑著退開，顧止的反應一目了然，“想起他，你就找到秦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