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兩就當下這事探討了小半晌,輝打發大胖回去,自個也往高首家走去。屋前的水泥坪里,高歌和一名圓嘟嘟的胖老頭正著旱煙聊著天兒,看到輝回來,兩人皆是迎了過去。
“小輝,這是咱村長,高宗。”高歌作起了介紹,“宗哥,這就是小輝。”
“宗伯。”輝笑著打了個招呼,主出手去。這老頭矮矮胖胖的,臉上笑容洋溢,倒是給人好的,只是這名字取得,比高首高歌還牛比啊,讓人一聽就大汗淋漓,滿腦子的時空穿越,什麼清朝、唐朝、明朝……
“呵呵,你就是小輝啊,小手前些日子在城里面那事,可多虧了你的仗義出手啊。”胖村長高宗與輝握了握手,然后笑咪咪地打量著輝,“昨天下午就聽劉桂花說你來了,本想昨晚上個空來看看你,可屋后那塊紅薯地里的老鼠實在討嫌,咬壞不大紅薯,我就放籠子抓老鼠去了。”
“是我冒昧打擾了,應該是我來拜訪你才對。”輝客套著回了一句,心下好笑,明明你個胖老頭是在知道劉大胖跟我認識,才過來找我的,偏偏要說昨晚上就想來拜訪我了,可真夠圓的……
只是那可惡的劉大胖子,看你把這事給弄的,以后哥哪里還有得安生日子過啊!看來得尋個托辭,把跟這件事的干系了無痕跡地帶過去才。
想到這里,輝裝作很好奇地主問高歌道,“老伯,今天下午來的那些都是些什麼人啊?不是來找麻煩的吧?”
“你不知道他們是來干什麼的?”高歌高宗皆是詫愕地看著輝。
其實兩人早就有推敲過,市里面為什麼莫名其妙地會派人下來幫著村里賣西瓜,又是農業局、又是城管局、又是記者,難道他們突然良心發現?
去年高宗就有帶著村民去農業局反應過況,但對方一聽是純綠公司,直接就踢起了皮球。還有城管局,不提高首那件事,城管們鬧出來多事,天下誰人不知他們的威名赫赫?
所以高家村的村民,對這兩大局皆無半點好,都認為他們是吃人飯不拉人屎的東西。然而就是這麼兩大稀里嘩啦的局,突然就弄那麼大陣仗,幫助高家村的來了,而且還是毫無征兆,事先都還沒個通知的。
兩個老頭推敲來推敲去,聯想到輝在城里義助高首的事,然后輝又是昨天才來的。他一來,市里面的人就幫高家村的來了?事這麼湊巧?
兩個老頭雖然沒什麼大的見識,但畢竟這幾十年不是白活的,兩人立馬就把這件事跟輝聯系到了一起……再后來,這幫市里來的那個帶頭的青年,居然問起關于輝的事來,這下還用得著再推敲嗎?
所以配合著市里那幫人折騰好一陣子后,兩個老頭立馬就過來找輝的來了。
“我哪里知道他們是來干什麼的。”
輝表平靜地搖了搖頭,他現在只想跟這件事撇清關系。第一個輝真不想讓村民們知道自己的能量與份,第二個輝深知鄉里人的恩之心,自己幫高家村這麼大個忙,以后還不被他們當神一樣地給供著啊,那自己的生活還自在悠然得起來嗎?
“小輝你真不知道?”兩老頭異口同聲地再問。
“真不知道。”輝點了點頭,“要是知道的話,我有必要裝作不知道嗎?”
“可是,他們那個帶頭的劉科長,他說是你的同學?”高宗道。
“你說劉大胖是吧,他確實是我的大學同學,并且跟我關系還不錯。”輝道,“上次高首大叔那件事,主要還是因為他的關系出面給擺平的。”
“市里幫我們高家村賣西瓜這事,不是你喊他來的?”高宗道。
“我倒是想喊他來啊,可喊他來他敢來嗎?”輝笑了笑道,“你們都知道純綠公司的后臺有多大,難道他一個農業局的科長還不知道嗎?既然他知道,憑他一個小小的科長,他敢來幫咱們村賣西瓜?敢去人家的逆鱗?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這倒是。”兩個老頭咀嚼著輝的話,表示贊同。確實輝這番話也是理,無懈可擊。這樣一來,疑又重新回到了高歌高宗的心中。
高宗想不明白了,撓著頭又問道,“小輝你是城里人,又是讀了書的,你幫我們分析分析,下午這事到底算怎麼一回事?”
“算好事啊?”輝道。
“我們知道是好事,能給咱村挽回幾十萬的損失呢。”高宗道,“我的意思是,到底是誰在幫我們高家村?咱們得知道恩人是誰啊!”
恩人!又來了!輝聽著這個詞就一個頭兩個大,不過面卻是自然地道,“那家黑心公司的后臺如此強,真正敢逆著它來的,只有市委市政府……我想今下午這事,應該就是市委市政府的意思吧……政府恤農民,幫助有困難的瓜農賣西瓜……二位老伯你們想想看,這事弄起來多給他們增啊!這可是熠熠生輝的政績啊,往上爬的資本呢!”
老要是聽到輝這些話,肯定氣到渾發抖,同時會絕不客氣地揚起手,絕不手一掌扇過來扇暈了輝,臭崽子,有你這麼胡說八道、中傷自家老子的嗎?
“小輝你畢竟是讀了書、見了大世面的人啊,事一經你的頭腦,脈絡就清晰了。”高宗嘖嘖稱贊著,他們還真就這麼被輝給糊弄過去了。
他們做夢也想像不到,這件事真正的策劃者遠在天邊,近就在眼前。而且這人的份……其實就算有人告訴高宗高歌輝的份,兩個老頭也未必會相信。如此顯赫份的人,會跑到咱犄角旮旯里來捉泥?看小輝這拖鞋短背心一的泥,這形象弄的,他怎麼可能會是江城第一公子哥?
高宗自覺把事搞清楚了,跟輝高歌告辭準備回家,輝拉住他笑道,“宗伯,既然來了,就喝幾杯吃個飯再走吧。”
輝留這老頭吃飯,誠意還是有的,當然主要還是為了把關系搞絡。高家村這一畝三分地,終還是他高宗說了算不是。輝還計劃著在高家村建棟房子,然后悠然自得地生活一輩子呢,這離不開高宗的支持啊。
“這,還是下回吧。”高宗也想和輝攀上,只是鄉里人純樸實在,才跟人家認識就在人家家里吃飯,這說不過去啊。
“還等下回干嗎,就現在。”輝熱地道,“剛好下午我抓了幾斤黃鱔,今晚上咱們再弄個全鱔宴。”
高宗還是有些猶豫,高歌便拍著他的肩膀道,“宗哥,小輝的手藝不錯啊,尤其是那幾道黃鱔弄的……”高老頭說著還一副饞相地咽了口口水,繼而說道,“這幾餐我家都沒開伙了,我跟我婆娘還有妞妞,都在他這里蹭飯呢。”
“小輝的廚藝有這麼好?那,今晚我也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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