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簇蘋心事

十一個春夏和秋冬，錦瑟就那樣一個人熬過那些細碎的辰，儘管搬家了兩次，但是在那個寬大的宅院裡依舊會有那麼一個暗溼小小的後院安靜的等待著的到來。

錦瑟無聊的時候會把院落裡種植的碧竹子一個一個的數過去，奇怪的是每個院落的竹子都是一樣的多，整整35棵，它們被種在一個角落裡佔據了小半個院子，院子的中央有一個荷花池，裡面並沒有荷花，只有灰褐的水和那些瘋長的水草。

一到秋日，池塘裡就會發出一陣陣植腐爛的酸臭味道。

院落裡只有兩間破舊的泥?房，一間住人一間用來燒飯。

然而院落裡還有一棵大的棕樹，一到夏日茂的樹葉便把整個院落都籠罩在一個暗的世界裡，雖然可以不的炙烤，但是院落裡卻格外的悶熱。

那個時候錦瑟還小，每當傍晚來臨的時候都會甩著兩條細細的小攀上那段矮牆，坐在上面看夕一點一點的跳，直至消失在地平線，這時天空中就會有大片大片的晚霞，甚是麗，直到暮四合。

那個時候錦瑟還特別的留意，天不是一下子變黑的，是由淺藍，變深藍，然後直至藍的變黑，天才會暗下來。

發現這個後，錦瑟還特別驕傲的告訴孃親，喜得喬雅玢是摟著錦瑟親個沒完。

更多的時候錦瑟的孃親總是會瞇著眼擔憂的看著坐在牆頭上的，喊仔細著點，小心掉下來，則朝孃親調皮的笑著，兩條小搖擺的更歡實了。。

在這個大宅院裡，那些錯綜複雜的青石板和鵝卵石替的路，以及連綿不絕的盆栽，各大大小小幾乎一樣的房間總是會把錦瑟繞的是暈頭轉向。

許是錦瑟呆在一小片空間裡的時間太久，所以有時候總是覺得府裡那些丫鬟和小廝們會讓看的眼暈，本就無法記住那些丫鬟和小廝什麼名字，是負責什麼的。

只不過錦瑟也甚出府去，自從翠竹離開，每日除了去百暉堂請安外，大部分的時間總是會在房間裡看書或者習字，偶爾也會拿出那些針線隨便的在服上繡些含苞待放的花朵，雖然府裡有很多手藝湛的繡娘，但是的還是自己手的比較多。

而每當此時老夫人邊的簇?總是會來看錦瑟，這個時候的簇?也總是會收起往日冰冷的目，勾起角笑的對說，“莫要整日繡那些花朵，仔細傷了眼睛。“

錦瑟總是會擡起頭，朝簇?甜甜一笑回道，“不礙事的，繡這些，左不過也是爲了好打發時間。”

這個時候的簇?聽到這麼說，看著那故意裝作沒事的表總是要心疼的。

這日簇?又來看，剛進圓形的垂花拱門就遠遠的看見錦瑟房間的窗子敞開著，今日錦瑟只是隨意的綰了一個斜雲髻，頭髮上只了一支水晶薔薇花細簪，錦瑟此時把頭靠在窗櫺上一雙荑托住左腮，一雙目著天邊那一抹白雲，目渙散，獨自發呆。

錦瑟的臉上依舊是終日不散的一淡淡的哀傷，雖然有很多的時候這張臉總是笑的穿梭在那些盆栽中間。

可是簇?知道那些都只是錦瑟留的一假象，每當這個時候簇?都會更加深刻的認識到爲什麼翠竹會這麼死心塌地對好。

自從翠竹離開後，簇?不知道是爲什麼特別的想和錦瑟多親近些，或許只是爲了填補翠竹不在邊的空白，所以才日日讓人做了各式各樣的點心送給品嚐。

老夫人知道後，還特意賞給了一個金八寶攢珠釵，之前老夫人也賞過很多髮釵、簪子和步搖之類的東西，而這個金八寶攢珠釵在的衆多首飾裡並不是什麼拔尖的，但是對於這個珠釵卻是偏有加，日日戴在頭上。

其實簇?知道，之所以老夫人知道這事後不但沒有責罰還賞了，那是因爲前幾日老夫人終於參了那張紙所指的含義，只是一直苦於找不到讓錦瑟打消對疑慮的辦法，巧看到簇?主的對錦瑟示好，也就沒有發對。

終歸是不讓錦瑟有疑心纔好，更何況又有簇?這樣得力的人在錦瑟的邊替時刻留意，更方便老夫人就能夠更準確的監視著錦瑟的一切，所以老夫人對簇?的做法點頭讚許，沒有任何的異議。

昨日知道錦瑟懷孕了，簇?今日特意做了牛餞菠蘿給送來。

簇?提著放點心的小盒子，呆呆的站在那裡，就那樣定定的著錦瑟，目散去，想著心事。

細細算來，這樣每日來送甜品已經有四五日了。

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因爲翠竹的緣故，所以纔會這般待錦瑟，想到這裡朝著翠竹以前住的房間去。

而今房間裡屬於翠竹的東西都被盡數的搜出來燒燬了，秦管家也找人裡裡外外的仔細打掃了下，現在是息墨住在那屋裡。

房間的門閉著，看不清裡面的裝飾，之前門前的那塊凸起的青石板也已經被打磨的很是平整，再也看不出舊時的模樣。

簇?想起和翠竹小時候，們一起去放風箏，永遠都是那個拿著風箏站在那裡，傻傻的看著拿著線軸在前面奔跑的翠竹，而翠竹總是在跑出去很遠大聲的喊：“阿秀，可以鬆手了。“

簇?在聽完翠竹說那句話的時候依舊是死死的攥著風箏捨不得放手，然後風箏都是無一例外的斷兩截，這個時候的翠竹就會跑來指責，而也總是哭泣著跑到孃親那裡告狀。

孃親知道後，翠竹總是免不了一陣打，誰讓翠竹比大三歲呢。

只是後來們漸漸的長大了，已經很好的把風箏放的很高很高了，可是卻很有機會在一起放風箏了。

那個時候的孃親總是會讓翠竹做很多的事，而那時的翠竹總是會皺著一張臉指責簇?說，“憑什麼都是孃親生的，就要做那麼多，難道只因爲是姐姐嗎？“

簇?聽到翠竹的指責，總是很無奈的陪著翠竹把孃親代的活計默默的幹完。

後來有一日家裡來了一個著鮮的婦人，也就是現在的老夫人拉著翠竹走了，從此們再也沒有見過面，那日爺娶妾看著站在花轎外的翠竹，心裡的淚水是嘩嘩的流淌著，不敢走上前去抱著痛哭，也不敢私下裡去找。

們只能在四目相對的時候，生生的錯開目，不敢在彼此上多做停留，知道那個時候的翠竹和一樣，也是難過的，因爲能夠看見眼角溢出的淚花悄然的落在腳下的泥土裡，消失不見。

然而在府裡，只能遠遠的看著，因爲不能讓老夫人知道們私下裡見面，那樣的話和的家人便只會到牽連。

很多年前，老夫人來到們家的那一日，由於簇?和翠竹玩躲貓貓，簇?爲了不讓翠竹找到，便跑到母親的牀上蒙上被子躺好躲了起來，安心的等待著翠竹把逮個正著，卻不想巧聽到了老夫人和雙親的對話。

老夫人說：“上次我給你們說的那件事，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

簇?的父母並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彼此互相了，接著簇?的父親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家裡的況你也看到了，也實在是養活不起兩個孩子，既然孩子跟著你不什麼委屈，那你就把帶走吧。”

老夫人聽到這很是滿意的說道：“那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接把話挑明，我之所以要收留是因爲想讓幫我監視一個人，所以對於這件事你們不許讓任何人知道；還有如果這件事被除了你我之外的人知道了，那麼你們知道的······”。

簇?的父母兩人面面相覷，連忙點頭道：“知道，知道只要你說話算數我們就是被打死也不會說出去的，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兒失足落水淹死了。”

老夫人說：“那就好，果然是識時務者爲俊傑。”

老夫人話鋒一轉，“但是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把們兩個都帶走爲好”，說著老夫人行袖裡拿出一張銀票說道：“這是一千兩銀子，足夠你們花上一輩子的了，另外在衡越鎮還有一房產，你們選個日子儘快搬去那裡吧。”

躲在牀上聽的簇?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立即從牀上跳了下來，撲倒孃親的懷裡哭著說道：“孃親，你爲什麼要把我和姐姐賣掉······嗚嗚······阿秀再也不敢貪吃了，孃親就不要賣我們了吧······嗚嗚······阿秀和姐姐都會好好聽孃親話的，再也······不惹孃親生氣了。”